男人大多好色。


    比如張雲天那種,一天也離不開女人,也有像白敬軒那種,一輩子不碰女人,但是女人一撩撥就滿臉通紅,那就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表現。當然,還有一種人不近女色,比如和尚。


    不過和尚不近女色不代表不好女色,古來被叫做淫僧的比比皆是。


    賈不如就是和尚,但是賈不如不好女色這件事,整個丞相府都知道。


    張公子的親信和尚賈不如要是看上哪個女人,想要弄到手的話都不用親自動手,隻要眨眨眼就有的是官員樂於效勞。


    但是,賈不如十幾年如一日,從來沒正眼看過一個女人。


    所謂的沒有正眼看,就是看見了也就跟看見桌椅板凳沒什麽區別。


    鑒於自古紅顏多禍水,女人壞事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張雲天很多場麵上的事情都願意交給賈不如去做,比如這次的自薦會。


    “白叔叔,穀主說是在哪裏撿到我的,你記得說是城門!”天涯此時已經到了溧陽城,老王把牛車正好停在溧陽城城門處。


    “可是我剛才聽人家說,溧陽城有兩個城門,到底是哪一個啊?”天涯一邊說一邊左顧右盼。


    “就是這個,敖穀主說是出城的時候撿到的你,這個門便是他出城的必經之地。”白敬軒隨手指了指牆根處一個叫花子,“你也可以去問問他!”


    天涯順著財白敬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麵黃肌瘦的叫花子正靠牆坐著,麵前擺了一個空碗。


    “你好,大叔!”天涯快步走過去,急切的好像是這個人就一定能給他找到父母的線索一般。


    “小哥,賞口飯吃吧……我好幾天沒吃飯了。”乞丐看見天涯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老者,又見兩人衣著整潔,應該是家境殷實之人。


    “大叔,我想問問,你認識我嘛?我和我爸媽走散了。”天涯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叫花子,哪有機會認識你們這樣的大爺。求大爺賞口飯吃!”說完,乞丐又對著白敬軒一陣磕頭。


    白敬軒也不答話,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又扔了幾個銅錢到乞丐的破碗裏。


    待到乞丐狼吞虎咽吃完了饅頭,白敬軒才慢慢問道,“這孩子和父母走失了,被我撿到。他本名叫盛天涯!你可認識他或者認識姓盛的帶孩子的人?”


    “不認識,這位大爺,我整日坐在這個門口乞討,往來的人我都見過,從沒見過這位小公子!也不認得什麽姓盛的人!”乞丐認真的打量了幾眼天涯。


    天涯掩飾不住滿眼的失望,竟一時呆住了。


    “天涯!若是你有父母在的話,敖穀主帶走你的時候應該會出手阻攔,是不是?你的父母或許在你之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白敬軒看著天涯一臉沮喪的樣子,不由得解釋道。


    “不可能!”天涯忽然激動的說,“我有父母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就是想不起來他們長得什麽樣子了,嗚嗚嗚。”天涯一邊哭一邊拚命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天涯……不要任性……”白敬軒從來沒帶過孩子,一時之間慌亂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他。


    “小公子不要著急!也許,也許當時你父母去給你找吃的也說不準,我們叫花子從來都是這樣,討飯顧不上孩子的時候,就把孩子放在牆根底下。”乞丐看著天涯安慰道。


    “真的嗎!”天涯猛的在哭泣中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乞丐,眼睛裏又重新閃爍起希望的光。


    “嗯嗯!不過我常年在這城門下麵討飯,根本就沒見過你。或許,你是不是跟著流民討飯討到這裏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是的!敖穀主說的就是在流民中救的我!”天涯使勁的點著頭。


    “幾天前這裏過去一波流民,不然你就去城裏打聽打聽!”乞丐說完,向城裏的方向指了指。


    天涯迴頭看了一眼白敬軒,“快走,白叔叔!”說完,便快速的向城內跑去。


    白敬軒搖了搖頭,默默的歎了口氣。原本以為在城門樓打聽打聽,沒有消息就趕緊迴臥龍穀了,想不到,這孩子如此執著,還要繼續找下去,不過,想想也罷,就在這城裏多陪他幾天,權當給他散心了。


    溧陽城相對臥龍穀又是另一番景象!鋪著青石板的大街小巷四通八達,主街上的商鋪櫛比鱗次,高高低低錯落有致,錦旗招展,大大小小的酒樓飄著各自特有的酒香,幹果鋪,甜水檔口,五顏六色的服飾,高矮胖瘦的行人,高聲吆喝,討價還價,嬉笑怒罵,人聲鼎沸。溧陽城的煙火氣與臥龍穀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天涯好奇的看著周圍,這個那個不停的問著白敬軒。


    “白叔叔,你說,流民都在哪裏呢?怎麽一個也看不見?”天涯疑惑的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不然我們找人打聽打聽?”


    兩人正說著,忽然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吸引。


    隻見,溧陽城主幹道上設立了一座高約五米的敞開式閣樓,閣樓前麵是一座兩米多高的擂台!整個擂台都是由長兩米厚一米的青石板搭建而成,擂台兩側,各掛著數十串紅燈籠,十幾麵白底紅邊魚尾錦旗正迎風招展。擂台左右兩端,各有一個兵器架,上麵擺滿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擂台的後麵緊連著半開放式的閣樓!


    閣樓部分擺著一張長度有三四米的長桌,長桌後麵整齊擺放著五把太師椅,中間的太師椅最為寬大貴重,整把椅子都是用金絲楠木雕成,一張白虎皮霸氣十足的鋪在椅子上。


    天涯和白敬軒站在台下往上一看,正好看見河口上掛著的一副對聯,上聯寫著“魚躍龍門,看鵬程萬裏” 下聯寫著“以武會友,舉國之棟梁”,橫批“江湖自薦會”。


    “這就是休一大師所說的武林自薦會吧?”天涯抬頭問白敬軒。


    “嗯!估計是了。”白敬軒點點頭。


    “對了!隻要你有真功夫還被咱們張公子看上了,就能選入朝廷,為國出力,到時候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不比在江湖上打打殺殺枉送了性命強嗎!”一名正在搭建擂台的雜役樣子的人說道。


    “哦,不錯不錯,難得朝廷能夠不拘一格,廣招江湖好漢。”白敬軒點點頭,隨意應酬道。


    “嘿!我看您也是個人物!不然兩天後也來這裏比試比試,萬一中了,有咱們張公子做保,以後必定平步青雲!”那人搖頭晃腦滿臉自豪地說道。


    白敬軒笑了笑,扯了扯天涯的手,“走吧,天涯!咱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嗯,我還是接著去找我父親吧!”天涯一聽,趕緊點了點頭。


    兩人剛要離開,忽然聽到台上一聲粗獷的吆喝聲,“兩位留步!”


    白敬軒迴頭看過去,隻見一位出家人打扮的人正在站在擂台邊上,兩眼不住地打量著天涯。


    “怎麽……”白敬軒疑惑的詢問道。


    “嗬嗬!適才聽到這位小公子說要去尋找他爹爹,嘿嘿,感情是和家人走散了?”說話的出家人正是和尚賈不如!


    白敬軒剛要製止已經來不及了,天涯急切的看著賈不如問道


    “對呀!我和我父親走散了,怎麽都找不到!你認識我嘛?”


    賈不如嘿嘿一笑,“小公子怎麽稱唿呀?”


    “我姓盛,名天涯!叔叔原來你不認識我……”天涯聽了賈不如的問話,頓時有些沮喪。


    “別著急啊!”賈不如一雙眼睛在天涯身上滴溜溜亂轉,咧著嘴笑道,“我是丞相府的人。看見沒,這麽大的擂台都是我負責建造的!這些人,都歸我管!”


    “那,大叔你原來這麽了不起啊!”天涯無心聽他誇耀,隻是沮喪的敷衍道。


    “嘖!小孩子這都不明白?要是我願意幫你找你父親,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賈不如一邊說,一邊從台上跳了下來,完全無視白敬軒的存在,徑直走到天涯跟前。


    “啊!真的嗎!大叔,你願意幫我找我父親?”天涯興奮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袒胸露乳,一身贅肉的胖子!


    “那當然!小天涯,叔叔說話算話!”賈不如一邊笑著點頭,一邊伸出一隻手在天涯的頭頂摸了摸,又在臉上捏了捏,然後又順著天涯稚嫩的臉頰滑向下巴。


    “啪!”一聲脆響,白敬軒的手快如閃電一般,瞬間打開了賈不如那張肥碩的胖手。


    “不用了!我自會帶著他去找,不勞你費心!”白敬軒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冷冷的看著賈不如。


    賈不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花白頭發的老人出手竟然如此之快。


    “嗬嗬!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賈不如很快恢複了鎮靜,瞪著一雙蛤蟆眼氣唿唿的看著白敬軒。


    “山野村夫,不勞丞相府費心!天涯!我們走!”白敬軒拉起天涯轉身就要走!


    “可是,白叔叔他說輕鬆就能幫我找到父親,咱們都找了一天了,什麽線索都沒有!不如……”天涯拖著身子,有些不想走的意思。


    “我自會……”白敬軒話剛說到一半,肩膀忽然被人一把按住!


    “人家孩子都說我讓我幫忙找,怎麽你就不同意了?難不成你根本就不想他找到他父親?”賈不如一把按住白敬軒的肩膀。


    這孩子他要定了!今天就算把這個不知深淺的老頭當做人販子抓去也得把這個叫做盛天涯的孩子留下!


    白敬軒肩膀一沉,身體輕輕一轉便擺脫了賈不如的掌控。


    “還會兩下,難怪這麽……這麽自不量力!哈哈哈”賈不如嘲諷道。


    “你想怎樣?”白敬軒黑著臉問道,真氣已經開始慢慢匯聚在他的雙手之上。


    臥龍穀的隱居,是讓他放棄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複仇之心,不是磨滅了他桀驁不馴鷹王的傲氣。


    “怎麽樣?”賈不如臉色也漸漸變得鐵青起來,一身僧衣在黃昏的晚風中獵獵作響。


    “上去比劃比劃?”賈不如用下巴指了指擂台,“閣下要是有興趣,可以上去比試比試!要是贏了我,我推薦你當個千戶,要是輸了……嘿嘿”賈不如一邊說一邊用一種猥褻的眼神看向天涯!


    白敬軒忽然出手了,一雙鷹爪帶著風聲,閃電一般向賈不如的胸口抓去!


    “嗤”的一聲,賈不如黃色的僧衣瞬間被抓爛出一個破洞,撕碎的破布像秋葉一般飄向遠方。


    “嘖!”賈不如並未躲閃,甚至連一步都沒有後退,一道寒光從他的腰部如旋風一般,猛的升起直奔白敬軒脖頸處!


    白敬軒一個鷂子翻身,跳到一丈以外,定睛一看,賈不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子午鴛鴦鉞!兩柄鉞一雌一雄,演練起來千變萬化,易攻難防。


    一道斜陽落,一陣風塵起,自古神兵多易主,江湖少年少成人。


    白敬軒死死盯著賈不如的兩把子午鴛鴦鉞,賈不如冷笑著看著白敬軒的一雙手!


    就在兩人準備再次交手之時,忽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


    “和尚!你他媽在幹什麽!公子我讓你好好搭建比武擂台,你他媽在這給我惹是生非?”


    賈不如一聽到聲音,立馬麵如死灰,手裏那對子午鴛鴦鉞銀光一閃,沒入後腰。


    “公……”


    賈不如還沒張口,一個人影已經飄到他的跟前,不由分說,啪啪兩記耳光狠狠地打在賈不如的臉上。


    來人赫然正是張雲天,蒼龍,柳隨意,還有一群抬轎端水的傭人。


    張雲天略微欠起身子,旁邊的人立馬遞上一盆清水,一條幹淨的白毛巾。


    張雲天也不看賈不如,任由他滿臉通紅的站在那,隻是自顧自的洗臉,擦幹,又慢慢喝完了一杯茶,才慢慢抬起眼睛看過來。


    但他看的並不是賈不如,而是天涯。


    “果然是個俊俏的孩子……可惜了。”張雲天搖了搖頭,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有和尚聽了他的話,仿佛鬆了一口氣,竟也偷偷拿眼神瞟了一眼天涯。


    “公子讓你來把擂台的各項事宜都打理好,你倒好,在這動哪門子歪心思。啐!虧你還是個假模假樣的出家人!枉費公子對你一番栽培!”柳隨意此時換了一身青布長衫,又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折扇,噗的一聲展開,一邊搖一邊罵道。


    此時周圍已經聚集了幾十個看熱鬧的過路行人。


    “算了!算了!你們四個,就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張雲天此時又躺在轎子上,看了一眼白敬軒,隨意的拱了拱手,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得罪了!”


    白敬軒仍然黑著臉,一雙鐵手青筋凸起,一臉厭惡的看著眼前的這群人,似乎並不想就這樣放過賈不如。


    “你走吧!”蒼龍忽然開口了,“鷹爪白玉郎已經退隱江湖十幾年了!”


    白敬軒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而說話之人蒼白的麵具下散發出來的那股從容不迫的壓迫感,令他唿吸都異常的艱難。


    白敬軒忽然覺得氣血翻湧,真氣紊亂,甚至他的心髒,都能感覺到微微的顫動,會死!隻要自己出手一定會死!


    多年豐富的江湖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好惹!


    可是,既然是翱翔在天際的雄鷹,何時畏懼過死亡。


    白敬軒向前踏出一步,神色冷冷的看著那張更無波瀾的白色麵具,準備殊死一搏。


    “白叔叔,我們走吧”忽然,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天涯一把拉住了他。


    還不是逞強的時候,如果自己死在這裏,這個孩子真的也就無家可歸了。


    “哼!”白敬軒冷哼一聲,轉身拉起天涯的小手,拂袖而去。


    賈不如偷眼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臉上浮現出諱莫如深的表情。


    張雲天笑眯眯的看著這一老一小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並不以為意,他隻是揚了揚手,說道,“把咱們的彩頭拉上來來。”


    賈不如聽罷,嗬嗬一笑,點頭哈腰的說道“這個彩頭還真是多虧了龍老!來,把唐三公子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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