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蹲在地上,腦袋漲的有些發昏,接連不斷的信息讓他變得有些渾噩。


    整個腦海不間斷地浮現那一幕幕的畫麵,道祖補天、化胡為佛、開天辟地等等,讓他的魂靈都顯得有些發漲。


    高座上的菩提祖師看著李青的模樣,輕歎了一聲,接著輕輕揮動拂塵,李青的眼神便逐漸恢複了清明。


    隻是仍然時不時地會恍惚一下,即便有祖師的幫助,那厚重的曆史仍舊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又過了許久,李青才艱難地扶正身體,如今他的靈力在自主之間就不斷匯入教材當中,已然不太需要他來操控了。


    李青沉默了良久,才又抬起頭:“師父,弟子還是不知……”


    “繼續看。”菩提祖師將拂塵一擺。


    李青沒有答話,有些顫抖地翻開了教材的下一章。


    那種恍惚再臨心頭。


    這是三界中非常稀疏平常的一天,天庭當中仙音曼妙,仙鶴成群,無數天宮、閣樓、寶闕巍然聳立,仙靈之氣四處彌漫。


    忽地,正處於淩霄寶殿的玉皇大帝微微睜開雙眼,不由自主地望向天外天。


    在天外天的混沌中,有些奇怪的東西正在那徘徊。


    對此,玉帝很快做出反應,令仙神們前去查看情況。


    然而,當仙神們前往了天外天後,那些奇怪的東西便消失不見了。


    玉帝對於此事很上心,著令加強了在天外天的巡防,但那些東西此後卻再未出現。


    也因此,麵對來自天外的詭物,原本聯合靈山既定的西行之事也遭了耽擱,原本為西行準備的一切都往後推遲了不少。


    而在玉帝沒有直管的地府當中,在極深的幽冥之地,那些奇怪的東西卻再次出現。


    而且數量極其龐大,順著幽冥之河貫穿入地府各處,任何人都未曾發覺。


    隨著時間的不斷遞進,在地府中的一些陰神、鬼將、閻羅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這些玄水,無一例外。


    僅僅還有一些小部分的陰神、閻羅還是完好的。


    但奇怪的是,這些奇怪的東西並未附著到那些來地府輪迴的凡人頭上,天地間的輪迴秩序也並未崩塌。


    那些陰神、鬼將、閻羅仍然各司其職,隻不過是他們身上多了一縷瞧不見的奇怪東西。


    不知多少年過去,天庭當中似乎對之前天外天的異動有些遺忘了,以至於當地府中有閻羅上天述職時,有仙神不慎被其身上的詭物所侵染。


    而天庭的所有仙神,包括玉帝,對這一切似乎都毫不知悉。


    又是許久過去,處於離恨天兜率宮不諳世事的太上道祖率先發現了這詭物的痕跡。


    仔細研究一二後,煉製了一些丹藥,徹底破除了這些詭物的迷障之法。


    玉帝借此,終於發現了天庭中存在的詭物。


    所幸發現的尚早,並未造成很大的傳播。


    但即便如此,也有小半的仙神都染上了這詭物。


    適時,太白金星李長庚此時是在天庭外的,當其接到玉帝法旨時,恰逢來到了花果山地界。


    也是在那時遇見了張道之,交流一番後便返迴了天庭。


    此後,天庭正式展開了與那詭物之間的博弈,一時間難分伯仲。


    十多年後,當張道之飛升入天庭時,天庭和那詭物仍然在明爭暗鬥。


    隻是說,天庭乃統領三界之所在,那詭物和玉帝所率的群仙都很默契,並未將此事擺放在明麵上說道。


    而是在暗處針鋒相對,玉帝想要遏製、驅除那詭物,那詭物則想要進一步侵染其他仙神,徹掌天庭。


    但這兩者卻又非常默契,並未大打出手而崩壞天地,以至於天地秩序並未混亂,仍然是一片安穩盛世之景象。


    然而,誰都知道這不過是表麵之象罷了,那暗地裏的爭鬥不知有多少。


    張道之在初到天庭的幾日內,便遭遇了詭物的侵襲。


    經過天庭方麵的幫襯,才險之又險地逃出生天,但是自身來自異界的秘聞卻暴露在了天庭和那詭物的視野當中。


    至此,玉帝、道祖和那詭物均知悉了張道之的真實身份。


    為了獲取張道之其他的信息,那詭物多次謀劃,暗害張道之。


    盡管有天庭的幫襯,張道之最終還是著了那詭物的道兒。


    魂靈被搜魂無數次,最終導致其混沌不堪,這才被丟下天庭,放入東海,給予敖心,以此引誘張道之記憶中的那另外一人。


    天庭方麵知悉之後,進一步加強了對那詭物的抗爭,持續至今。


    ……


    李青緩緩從這過往中清醒過來,眼神中滿是對歉意和愧疚。


    他在那曆史虛影中,看著張道之無數次被折磨,搜魂,碾碎,但卻無能為力……


    看著張道之止不住的哀嚎,似悲憫、歉意、難過等情緒徹底充滿李青的心頭。


    最後又眼睜睜地看著張道之被那玄水如扔垃圾一般扔到東海,那出奇的憤怒讓李青在恍惚中都覺得怒火中燒。


    “可知悉了?”菩提祖師的拂塵微微飄搖,他的聲音也很是出塵。


    “弟子,知悉了……”李青眼神有些木然,麻木地迴了一句。


    “你的身份早已因那張道之而暴露於三界仙佛之中,他們沒有接觸你,隻因相互製衡罷了。”菩提祖師適時輕歎了一聲。


    “弟子,省得。”李青眼神微動,張道之魂靈受折磨的畫麵仍舊在他眼前不斷縈繞。


    過了許久許久,李青才勉強恢複過來,停止了對曆史教材的靈力匯入。


    接著收起教材後,李青再一次對祖師跪地叩頭:“師父,弟子還有一事不明。”


    頓了頓,李青沒等祖師講話,便自顧自地說道:“天庭之強,傲存萬古。怎會連那玄水,也就是那詭物都奈何不得?”


    祖師低垂著眉目,出言道:“你是想說,地仙界每過一元,即重塑一次。天庭與地府卻長存天地間,高於地仙界,但在麵對玄水,卻如此不堪?”


    李青沒有否決,微微頷首:“是,弟子是這個意思。”


    菩提祖師似乎是笑了,李青隻關注著他的話,聽得不太真切:“天庭和地府之強,與天庭仙神、地府閻羅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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