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之眉眼中露出了一絲悵惘,這些年盡管有劉秀和其他人的陪伴,但是自己卻始終不敢和他們交心。


    玄水的恐怖他早有領略,一旦交心自己的來曆和身份就可能會暴露,到時候的後果可就嚴重了。


    這數十年他活得太孤獨了!


    劉秀的話被他所聽聞,稍微想了想後,張道之便迴道:“顛覆以往,就是將過去的事情顛覆,挑戰絕對的權威,冒天下之大不韙。”


    頓了頓,張道之沒有直接迴答劉秀的後半問,而是說道:“當我離去之時,會給你一封書信,等那人來時,你再將其交予他吧。”


    ……


    數個月後,張道之倚靠在那搖籃上,劉秀此時剛剛處理完了公務,走了進來。


    抬眼了下劉秀,張道之便出聲道:“文叔來了啊,過來一塊坐吧。”


    劉秀點點頭,便坐在張道之的身旁,一時間兩人都沒有繼續講話。


    過了許久,劉秀有些嘶啞的聲音才響起:“張叔,你要走了是嗎?”


    張道之點點頭,這些日子他已幫助劉秀完成了一係列的革新方案和製定,天下之間也已經初步穩定,剩下的一些事情僅憑劉秀自己便足以應對了。


    劉秀的嘴唇微動,但還是沉默了下來,此時能再陪張道之一會,就已經足夠了。


    這時也正值秋天,若有若無的風吹得院門嘎吱嘎吱作響,仿佛是在出聲替劉秀挽留張道之。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天際的殘陽照在了不遠處的石桌上,張道之才站起了身子,對劉秀說道:“文叔,我要走了。”


    劉秀還坐在搖籃上,愣愣地看著張道之的麵龐,沒有答話。


    也正在此時,從遙遠的天空上竟然飛來了一道曼妙的身影,眨眼間便幻化作一名可人兒。


    她一見到張道之便拉住了張道之的胳膊,很高興地說道:“道之,你準備好了嗎?我們快走吧。”


    劉秀有些驚愕地看了這人一眼,又看了看張道之,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


    張道之不露聲色地將她的手從胳膊上捋了下去,對她說道:“你先去外麵等我吧,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交代,很快。”


    “哦——”此女子有些悶悶地嘟了下嘴,拖了一個長音,接著又看了眼劉秀,便往門外走去。


    隨後,張道之才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信件交給了劉秀,緩緩開口道:“這封信件好生保管,在未見到那人之前,絕對不允許打開。”


    劉秀的雙手有些顫抖地緩慢伸向那信件,他很清楚,一旦收下這封信後,張叔就會離開,他寧願用這種方式多拖留他一會兒……


    張道之看了看劉秀的模樣,似乎也明白了劉秀的心思,也沒有出聲催促。


    這一刻世界上的所有聲音似乎忽然消失了,劉秀不禁心想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但時間的流動並不會因為個人的意誌而動搖,他終究還是接過了那封信件,張道之對劉秀點點頭,便直接頭也不迴地往院外走去。


    “道之,我們下麵是先去哪?”那女子有些空靈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但也越來越遠。


    模糊中,張道之的聲音也很快響起:“先去傲來國的花果山看看吧。”


    劉秀手中還握著那封信件,渾身無力地癱坐在搖籃上,雙目無神地望著逐漸西去的殘陽,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


    劉秀緩緩從搖籃上站起,整個身體好像都在用力。


    李青見狀不由想要上去攙扶一下,但卻被劉秀擺了擺手所製止。


    接著,李青便看見劉秀一步一步地走到屋內,沒過多久便走了出來,隻是手中多出了一封有些發黃的信件。


    出來之後,他又坐在了那搖籃上,雙手輕輕撫摸著那封信,仿佛是在撫摸世上最珍貴的物件。


    過了良久才喃喃道:“張叔,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打開看過裏麵的內容,如今我終於要完成你交給我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說完,他抬眼看向李青,雙手顫顫巍巍地將那封信遞送向李青。


    這一刹那,數十年前和這一刻似乎發生了重疊,一樣的秋季、一樣的院子、一樣的搖籃,還有一樣顫抖的手。


    但是一切卻都物是人非,張道之究竟在哪裏?這是劉秀和李青此時的心中所想,但是誰又能知道呢?也許,信中會有答案。


    李青看著劉秀的眸子,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心疼,他失神中從劉秀的身上看出了劉基的影子。


    隻是劉秀尚且有張道之所陪伴的二十多年,可劉基又有什麽呢?


    李青的思緒有些恍惚,不過很快便從那種恍惚中清醒,此時劉秀手中的信已經伸到了自己的跟前,他的眼中帶著一絲希冀。


    李青也沒有猶豫,直接便從他的手中取走那封信。


    而劉秀在信件被取走時,整個人也都像是被抽了一層靈魂,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力,慢慢倚靠在搖籃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上的彎月。


    一如數十年前的那一日。


    “你走吧。”劉秀的聲音非常啞。


    李青點點頭,最後深深望了眼劉秀,便直接離開了此地。


    此時院外已經有不少秋葉落下,金黃色的葉子在冷冽的月光下更顯了幾分寂寥。


    順著來時的路往迴走著,沒花多久,李青便離開了皇宮。


    他迴頭又看了眼這座不是很大的南宮,最後輕歎了一聲,轉身離開。


    對於張道之沒有和自己一同穿越這件事他至今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他會比自己提早那麽長的時間?


    按照劉秀的敘述,這個時間至少是五十年以上,甚至更加久遠。


    莫非這就是帶人進入的代價?但是這代價的隨機性也太大了些,李青心中細細冥想。


    當迴到客棧時,遠處的天際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馬上就要天光大亮了。


    剛剛進入客棧,李青一眼就發現了遲非晚和趙禾的身影,他們如今正在客棧的一張餐桌上坐著,顯然已經待了不短的時間。


    李青的眼色有些詫異,不由出聲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趙小姐你不迴家在這裏幹什麽?”


    遲非晚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被趙禾一個眼神所製止,隻見趙禾笑了笑:“李先生,我奉家父之命協助你辦講學,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李青聽後倒是沒起什麽疑心,畢竟之前趙禾不就是這樣嗎?


    接著,趙禾便又繼續道:“李先生,昨日……?”


    “也沒什麽,陛下覺得我講學挺有意思,對我嘉獎了一番。”李青擺了擺手,隨口說道。


    趙禾的神色則顯得有些驚喜:“真的嗎?”


    李青點點頭:“自然,你們在這等了一夜?”


    隨後也不等他們迴話,李青又繼續道:“趕緊去休息去吧,別熬傷了身體。”


    趙禾點點頭,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輕鬆,對李青淺笑道:“李先生沒事就好,那我就先迴去了。”


    說著,她又轉頭對遲非晚說道:“你是李先生所救,如今身體也恢複了,李先生也迴來了,你就跟在李先生身邊吧。”


    “可是……”遲非晚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麽。


    但卻被趙禾一個眼神所製止,意味深長地說道:“別忘了你是怎麽跟我說的。”


    “是……”遲非晚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隨後,趙禾對李青笑了笑,便直接離開了客棧。


    李青則是深深地看了眼趙禾的背影,才對遲非晚說道:“說說吧,你身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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