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威風凜凜,一身紫色古裝打扮,頭發花白,紮在頭頂的馬尾辮顯得有些淩亂,被風一吹,衣服發出一陣獵獵之聲,站在空地上,仿佛有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徐思佳!”


    訾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淚水差點就流了出來,剛想下去打個招唿,徐思佳就一個縱身跳到了他的身邊旁。


    “你是誰?來這裏幹嘛?”


    訾濤立刻一愣,身體往後一退,那個他認識的徐思佳仿佛變了個模樣,所有關於他的迴憶在一刹那間蕩漾開來,然而眼前的這人,似乎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難道……”


    訾濤也不迴答他,繞過徐思佳匆忙的朝著另一棟大樓縱身飛奔,徐思佳見他離去也沒阻攔,隻是感覺有些頭昏腦漲,眼前的這人總覺得似曾相識,可又說不出來,越想越頭疼。


    大樓底下的暗室裏一位身穿白大褂,戴著眼鏡的男人正坐在電腦前研究一種病毒血清,幾個手下正在手術台前解剖一具屍體。


    “教授!你過來看!”


    戴眼鏡的男人趕緊起身走過去取了一些樣本拿到顯微鏡下進行查看。


    “壞啦!”


    手下的人一聽,立刻圍攏過來。


    “自我修複細胞被另一個細胞吞噬,那就說明這種細胞一旦進去人體,就可能毀滅整個人類,縱然是有阿多的自我修複細胞也無濟於事,何況目前為止,還沒辦法複製阿多的自我修複細胞。”


    “小軍!”


    “你不能進去,教授在做實驗!”


    “給我讓開!”


    門口突然傳來了爭吵聲,教授一聽聲音就認出了來人,朝著門口的玻璃揮了一下手,幾名手下趕緊為訾濤推開了門。


    訾濤怒氣衝衝的走過來,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


    “小軍!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教授反問道。


    “你還裝!”訾濤氣急敗壞的道;“我問你!徐思佳體內的病毒怎麽好了記憶卻沒了?還有門口那些影子又是怎麽迴事?”


    “濤哥!你別急!咱倆坐下來說。”


    見訾濤臉色有些轉變,教授趕緊把訾濤帶到辦公室,二人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一張茶幾。


    教授倒了一杯茶放到訾濤麵前;“來來來!咱倆這麽久沒見了,先喝杯茶再說。”


    訾濤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就輕輕喝了一口,這麽些年來,他除了照顧小航,隻要有空他就會來找教授喝上一杯茶,吃上一頓飯,轉眼十年了,當初的小軍變得頭發花白了,訾濤端詳了一會麵前的小軍,心裏莫名的有些難過起來。


    “怎麽了!濤哥!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教授突然打斷了訾濤的注意力。


    訾濤一愣,手裏的茶杯差點就掉在地上。


    “哦!沒啥,隻是每當看到你,我都會想起一些過去的往事罷了。”說完,訾濤轉過身去抹了一把眼角。


    “濤哥!過去的終究都隻是迴憶,夜俠他們跟你的情義我能深深的體會得到,可人已不在,生活還得繼續下去,願逝者安息吧!。”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訾濤也學會了多愁善感,這一點也許是受到了老楊的熏陶,當初一腔熱血的他何曾這樣黯然神傷過,可自從與上一代夜俠相識後,一直到小豪,兩父子的脾性仿佛就是一個人,而訾濤內心也被觸動了心弦。


    “別想那麽多了!”教授打斷了訾濤思緒;“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可以發現我們,也沒人發現這個世界還有喪屍的存在。”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是不抓緊時間研究出血清,這世界遲早還得完蛋。”訾濤皺著眉繼續道;“無形幻影牆也遲早會被人發現,到那時候,喪屍群一旦湧入,後果不堪設想。”


    “那能怎麽辦?我也在盡力。”教授攤著手道;“殺又殺不得。”


    “殺!”訾濤唿啦一下站起來;“你能殺多少?你能殺,聶江他就能造。”


    “嗨!”教授一巴掌拍在茶幾上,越想越來氣;“啊多的血液隻能跟徐思佳的融合,根本救不了其他人,我能怎麽辦?”


    “對了!”訾濤一聽似乎想到了什麽,“你怎麽把徐思佳給解凍出來了?”


    ”厭世幫幾乎瓦解,剩下的隻有一些老弱殘兵,聶江那邊仗著博士發明一些高科技東西,時不時來個偷襲,沒個人來把守住,我怎麽能靜下心來研究?”


    “這倒也是!”訾濤想了想;“聽說最近出了幾個厲害的年輕人,等有空我去找找他們,興許還能讓他們幫忙鎮守住無形牆。”


    下


    臨走時,教授還不忘告訴訾濤,徐思佳之所以沒有記憶可能隻是暫時的,也可能是因人而異,畢竟啊多的血液不是人類的血液,所以需要時間融合。


    說完後,二人又聊了一些關於怎麽防範聶江突襲的安全措施,訾濤這才放心離去,出來時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樓頂的徐思佳,歎了口氣後縱身跳起,消失在雲霧之中。


    四月的清明節很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群手裏提著上墳祭拜的物品,路邊的小攤販也張羅著出售一些燈籠爆竹。


    有道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天空飄著小雨,小航提著燈籠,在路邊小攤上買了一些香燭,訾濤跟在他身後,臉上樂嗬嗬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爺爺!這個怎麽樣?”小航舉起一個精致的小燈籠讓訾濤看。


    “嗯!”訾濤點著頭嗬嗬一笑;“漂亮!”


    不等訾濤說完,小航又竄進了人群裏買了一大堆爆竹提迴來。


    訾濤微微一笑,心裏暗想;“買這麽多,一會有這小子好受的。”


    小雨終於停了,烏雲散開,一縷陽光撒下,剛剛還有些微涼的空氣逐漸變得燥熱起來,山腳下,一輛黑色轎車停靠在小路旁邊,一老一少從車上下來,司機為他們卸下一堆物品後開車離去。


    “哇塞!早知道還有這麽遠,我就不買這麽多了。”小航一邊擦汗,一邊瞪著山頂。


    訾濤也不管他,獨自朝著山頂就走了上去,留下小航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祭拜物品跟在後麵,累得他差點就趴下了。


    “爺爺!”小航剛叫了一聲,腳下就被石頭絆了一跤;“哎喲!”


    訾濤步伐輕快,走路帶風,也不知是施展了什麽功夫,轉眼間就消失在小路盡頭,小航氣得直跺腳,隻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崖頂,一座很大的孤墳麵對著懸崖而立,墳周圍的雜草足有半米高,野草叢生,熱風吹來揚起一陣泥土的芬芳。


    訾濤掏出乾坤袋,從裏麵摸出一個酒壺,他坐在懸崖邊,對著天邊落下的夕陽一口接一口的灌進肚裏,所有想說的話好像都在酒裏,被他一口喝下。


    每一次來到墳前,訾濤都會陷入那一段迴憶,之所以墳前的雜草那麽高,也是因為他害怕想起那些往事,所以不敢常來的原因。


    “唿哧!唿哧……”


    小航扯著快冒煙的嗓子一屁股坐到了墳前,他放下手裏的物品,表情刹那間就變得嚴肅起來。


    望著石碑上刻著那些名字,小航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一個嶄新的名字就在眼前,小航眼圈微紅,一聲不吭的把帶來的貢品一樣一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石碑前,在他的記憶中,隻有楊爺爺對他最好,盡管記憶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記得那張熟悉的臉。


    “爺爺!我來看您來了!”


    小航語氣變得哽咽,朝著墳前就磕了幾個頭,他點燃一支煙放在墳頭,擰開酒瓶淹著周圍灑了一圈。


    訾濤不想說話,也不想打擾他,隻是默默的看著小航做著這些,他從乾坤袋裏又拿出一瓶白酒,擰開瓶蓋後咕咚咕咚就往嘴裏灌。


    “拿來!”


    小航突然一把搶過訾濤手裏僅剩的半瓶酒,訾濤差點被嗆得沒喘過氣來。


    “臭小子!”


    “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喝那麽多!”


    “你懂啥!”訾濤怒哼一聲道。


    “我是不懂!”小航仰著頭一口喝完剩下的白酒;“我隻是不想再失去你,你可以認為我隻是把你當做我的後盾,但你卻忽略了我也是你的孫子,除了楊爺爺,你也是我最後的親人。”


    訾濤身體一頓,仿佛被電擊了一下,混濁的眼淚順著腮邊滑落。


    十年來,在訾濤的庇護下小航一天天長大,從上學的那一天,訾濤就親自負責接送,包括他的飲食起居,訾濤都是親力親為,而他自己卻把自己封閉起來,每天小航入睡後,訾濤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照顧小航仿佛成了他的任務一樣,而除了任務之外,任何一種感情,訾濤都不敢輕易透露在小航麵前。


    九歲那年的雨季,小雨紛飛,他坐在秋千上搖晃著雙腿,訾濤替他擺動著秋千,他扭過頭望著訾濤,稚嫩的臉龐上掛著天真的笑容,訾濤遞過來一瓶牛奶。


    “小航!長大後你想做什麽?”


    小航立馬跳下秋千蹦蹦跳跳的迴道;“我要找大爺,學他一樣殺掉所有壞人。”


    “啪!”


    話音才落,小航就挨了訾濤一記耳光;“爺爺不是告訴你,要好好念書嗎,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將來能有什麽出息?”


    捂著生疼的臉,小航獨自跑迴了家,一個星期沒跟訾濤說過半句話,可日子終究得過下去,直到如今訾濤也沒哄過小航一次,更別說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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