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失敗,我還是很喜歡來霍亨索倫旅行的。”


    黑暗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兩名黑袍人聽到後,並沒有感到驚慌,他們的反應是單膝下跪,做出一個中古時代的騎士禮節。


    五十歲左右的年紀,頭發一絲不苟,條紋西裝配上光亮的皮鞋,男人從陰影中走出,月光照在他略顯陰柔的臉上,那抹危險的笑,讓人見了不寒而栗。


    “拉爾菲閣下,歡迎您來到霍亨索倫。”


    其中一個黑袍人低聲說著,聽起來是個女人,聲音不大,但是卻很好聽。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來。


    可憐的夜鴉89,你知不知道,長老團對你們的失敗感到憤怒,牧羊人摧毀了我們在南霍亨索倫地區的據點,多年的努力化為流水。


    這一次,我來霍亨索倫,就是為了帶領你們報複牧羊人,洗刷你們造成的屈辱。


    所以你們必須打起精神來,不要讓我出醜,千萬不要,否則我會很生氣,而我生氣的後果,你們承受不起,知道麽。”


    男人說完話,便走到黑袍人身前,輕輕拉下她的兜帽,露出一張年輕漂亮的臉。


    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一頭金色的波浪卷發隱藏在黑袍中,顯得神秘又充滿韻味。


    “女人,終究是女人,如果你不能表現出價值,那麽你就隻能成為繁衍的工具,為告死鳥誕下延續輝煌的血脈,這將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價值。”


    輕輕托起女人的下巴,男人舔了舔嘴唇,而女人則是露出驚恐的神色,不敢與男人對視。


    “尊敬的特使閣下,我們一定會完成我們的使命,這一點,請您不要懷疑。”


    就在女人因為驚恐而不知所措時,一隻手突然抓住男人的手腕。


    “夜鴉57,不要忘記,你是戴罪之身。”


    男人皺緊眉頭,他一把甩開這隻手,隨後冷哼一聲,便頭也不迴地向著外麵走去。


    兩個黑袍人沒有站起,他們低下頭,保持恭敬的姿態。


    外麵的路旁,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正在等待,見男人走來,司機沉默地打開車門。


    上了車,男人微微瞥了一眼陰影的方向,那裏一片漆黑,看上去什麽都沒有,但是男人知道,那兩個人,依然在恭送自己。


    “開車吧。”


    男人收迴視線,命令司機向著市區開去。


    作為霍亨索倫最大的港口城市,漢堡的夜晚,充滿了酒精和迷離的味道。


    這裏是霍亨索倫富翁的聚集地,貿易和航運創造了這座城市的輝煌,但是在陽光和霓虹照不到的地方,也充滿了罪惡。


    世界充滿了矛盾和兩麵性。


    在那些酒吧和劇場裏,富豪們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而在幽深的巷子深處,正在上演著搶劫,猥褻或各種人間慘劇。


    就像陽光無法照到那裏一樣,法律和道德,也在這幽暗之地,宛如空氣。


    所有人都當這裏是霍亨索倫最大的港口城市,是貿易之都和造船之城。


    但其實,這座城市還有另一麵,那就是整個霍亨索倫,最大的黑色交易市場所在地。


    隻有遊走在黑白世界兩端的人,才能看到這座城市的全貌。


    車子穿過鬧市,霓虹的光芒倒映在車窗,男人看著街道旁的男男女女,臉色冷峻。


    拉爾菲,告死鳥長老團特使,這一次他不遠萬裏,從北美聯邦來到霍亨索倫,與其說是作為特使重建霍亨索倫的分部,不如說更像是一次放逐,歸期不定。


    “都怪那個女人,都是因為她,我才被扔在這個地方。”


    握緊了拳頭,拉爾菲感到一股怒氣正在從心底爆發,他用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平複下來,但眼中的恨意,不曾消退。


    僅僅是一次調情,他就被長老團放逐了,要知道他距離長老團的席位隻有一步之遙,但是因為那個女人,卻毀了一切。


    告死鳥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秘密結社,由九位長老組成的長老團,是這個結社的最高權力機構。


    也就是說,在整個告死鳥中,長老團是站在頂點的。


    作為長老團意誌的執行者,拉爾菲是最有希望占據一席的人,可是他卻調戲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用言語,並沒有任何實際動作。


    在北美聯邦,男男女女在酒吧裏喝到興起,調情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但是偏偏,這個女人是長老團中某一位的情人,事後女人進行了告發,於是拉爾菲就這樣被放逐了。


    “是誰的情人呢?


    暗殿,颶風還是黃沙?”


    拉爾菲始終不知道,他到底得罪哪一位了,但是毫無疑問,長老團中的任何一位,他都得罪不起。


    雖然隻差一步,除了長老團,在告死鳥中,拉爾菲可謂站在整個組織的頂端。


    但這一步,便猶如天塹。


    長老團的權威不容置疑,他們高高在上,無可比擬。


    而在他們之下,所有人都必須低頭,瘦弱的螞蟻和強壯的螞蟻並無區別,在長老團眼中,隻要他還沒有成為九席中的一員,就和螻蟻沒區別。


    力量,在這樣一個組織裏,誰掌握那核心的力量,誰就是最強者。


    告死鳥的長老團之所以強大,之所以無人敢於違抗,就是因為他們掌握著這個組織最核心,也是最強大的力量。


    那是來自古老傳承的遺贈,是可以追溯到中古時代的聖物。


    但是沒人知道那是什麽,因為除了長老團成員,所有見過聖物的人,都死了。


    在地下世界中,每個秘密結社,無論來自清月派還是血月派,都有這樣一個聖物。


    這形成了一個地下世界的規則,因為每個組織都抱有一個毀天滅地的東西,所以他們雖然彼此爭鬥,雖然彼此攻擊,但絕對不會致對方於死地,因為根據傳說,聖物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旦動用,那就是玉石俱焚,除了毀滅,再無其他。


    長老團控製著屬於告死鳥的聖物,每個人都知道,每個人都懼怕。


    無論是社團內,還是社團外。


    何況長老團的實力高不可攀,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足以橫掃整個組織的存在。


    所以即便不滿,拉爾菲也隻能選擇接受,他知道暗殿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傳言超過了兩百歲,他即將卸任大長老的位置,從另外八位長老中,選出接班人。


    這會留下一個空缺,拉爾菲認為自己是最有希望的,一旦成為長老,就可謂鯉躍龍門,一步登天。


    但是偏偏,他調戲了某個長老的情人,這讓他被放逐,再無希望染指長老的寶座。


    他感到沮喪,同時也感到憤恨,他想迴去,再去爭一次。


    不過眼下,他必須要解決霍亨索倫的問題。


    從隨身的手提包裏,拉爾菲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關於上次霍亨索倫分部被毀的報告,裏麵夾雜著一些照片,作為遭受損失的證據而留下。


    “財物損失還是其次,主要是人員,竟然死了三十多人。”


    這份報告,他已經看過許多次了,但每一次,他都能感覺到一陣絕望。


    告死鳥不是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所有結社中,屬於規模比較小的。


    他們走的是精英路線,每一個成員,都身懷絕技。


    就像他們的名字——告死鳥,在那個隱秘的地下世界裏,他們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


    然而沒有什麽能夠永恆,告死鳥在這些年實力日益下降。


    就比如黃金匕首,那是長老團指名要拿到的東西,結果現在,他們卻被牧羊人耍了。


    “該死的,清月派的那些渾蛋,一直在給我們找麻煩。”


    本以為拿到的東西,卻被鑒定為假貨,不等告死鳥發動攻擊,牧羊人卻搶先一步動了手。


    告死鳥在霍亨索倫的根基被破壞,大部分成員慘死,自從告死鳥宣告成立,這種事情極少發生。


    所以即便感到很不滿,但拉爾菲知道,他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來到酒店,拉爾菲緩緩走下車,司機提著行李跟在身後,在辦理了入住手續後,他們徑直乘坐電梯,前往房間。


    這是一個寬敞的豪華套間,告死鳥很有錢,何況拉爾菲也是一個奢侈的家夥,他不在乎經費,隻要掙錢的速度比花錢快,享受一下並沒有什麽不好。


    倒上一杯葡萄酒,拉開窗簾,俯瞻著漢堡的夜色,拉爾菲的眼神,漸漸變得淩厲。


    地下世界有地下世界的規則,告死鳥不可能發動摧毀牧羊人的行動,何況他們也沒有那個實力。


    但是祛除一些菱角,還是可以的。


    “在霍亨索倫,告死鳥的力量遠不是牧羊人的對手,他們的觸角伸得太長了,也太多了,根本無法清除。


    但是必須讓他們老實一點,雖然不知道長老團為什麽那麽看重黃金匕首,不過如果我能把那個東西拿到手,或許可以成為一個籌碼。”


    拉爾菲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重建霍亨索倫南部的組織,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手上沒有人,隻有幾個暗鴉騎士。


    雖然暗鴉騎士實力超群,但稀少的數量還是無法滿足需要。


    所以拉爾菲想到了漢堡的地下市場,他帶來了錢,除了必要的經費,還有他的積蓄。


    這是他唯一翻身的機會,他不想錯過,也不能錯過。


    “讓我看一看,這座城市是否像傳說中那樣,隻要有錢,就能買到任何東西。”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男人的野心,拉爾菲立誌要在霍亨索倫幹一筆大的,他要讓長老團明白,自己才是那個席位的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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