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玄目前的戰力如何,他自己也不清楚。


    因為還沒有經過實戰檢驗。


    三個月前,他的經脈打通了百多條。


    那時就能輕易對付開元境初期境界的修者。


    現在三個月時間過去,他的經脈已經打通了三百多條。


    法力總量比三月前增加了十倍有餘。


    法力凝練度也較以往提升了好幾倍。


    他不知道在遭遇開元境後期境界的修者時,自己還能不能輕鬆應對。


    畢竟法力總量、凝練度隻是戰力的一個因素。


    法術運用又是戰力的另一個因素。


    而戰力的高低是靠各種因素有效疊加起來的。


    醉心齋二樓。


    “保證?”


    “哼!”


    “你聽好了,洵兒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保證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同塵點指張太玄,陰冷著臉開口。


    他非常生氣,居然還有人不開眼敢得罪他們劉家!真是找死!


    就在他點指張太玄的時候,他暗中激發一股氣勁朝著張太玄衝去。


    氣勁避開了劉涵洵,直衝張太玄額頭。


    因為張太玄恰好比劉涵洵高出半個頭,他的整個額頭都暴露在外。


    張太玄本就一直在警覺。


    當感應到氣勁襲來,他立即將法力外放,把自己整個頭部全部護住。


    不過同時間,有另一股氣勁出現,也將張太玄腦袋護住。


    而且這股氣勁還把劉同塵的攻擊輕飄飄地化去。


    “誰?”


    劉同塵吼叫,兩眼冒著兇光四處打量。


    他那一指可是用出了六成法力,一般人無法輕易接下。


    “劉家人真是好大脾氣,什麽時候連我醉心齋的規矩也不好使了?”


    有聲音從一樓傳來,片刻後一個老頭慢慢地從樓梯處走了上來。


    老頭子佝僂著背,頭發雪白,胡子也雪白,不過麵容卻不蒼老。


    他皮膚紅潤有光澤,皺紋都少的可憐。


    身上穿著的麻布長衫,下擺都拖到地板上了。


    手裏還拄著根黑色拐杖,拐杖彎彎曲曲,杖首是一顆猙獰的獸頭。


    “醉老!”


    劉同塵見到老頭,剛才的盛氣立刻消散了,變得恭恭敬敬。


    其他人在看到醉老時,也都表現出一副恭敬模樣。


    “小子,將人放了。”


    老頭沒理會劉同塵,反而對著張太玄說話。


    而劉同塵依舊小心謹慎地彎腰低頭站在一邊,不敢輕舉妄動。


    張太玄不知道老頭是誰,但看眾人表現就知道老頭不簡單。


    而且剛才他也感覺到了有人幫了自己,或許就與這個老頭有關。


    如此想著,張太玄鬆開左手,將劉涵洵放走。


    沒了劉涵洵這個人質,他也不怕劉家人出手,最不齊動用底牌。


    到了那一步,別說是開元境的修者。


    就算是玄幽境的高手過來也保管他有來無迴。


    而且,這三個月時日,張太玄也不是白混的。


    落霞城有幾個高手,都在什麽境界。


    不說已經被他了解的清清楚楚,那也是大差不差。


    整個落霞城,明麵上根本就沒有玄幽境高手。


    至於藏於暗處,他無法探知到的,那就等真正麵對時再說。


    “醉老,同塵今日多有得罪,還望您老海涵。”


    “改日,同塵再登門請罪,告辭了。”


    劉同塵將劉涵洵拉扯在身邊,對著醉老一邊告罪一邊恭敬地行了一禮。


    醉老依舊沒看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沒出聲迴應。


    劉同塵得到了醉老的允許,著急忙慌地帶著劉家人快速離開了醉心齋。


    好像走得慢了醉老就會改變主意似的。


    “孫家的人呢?沒點眼力見嗎?”


    等劉家人走了之後,醉老再次開口。


    旁邊有孫家的人出現,對著醉老行禮。


    這人心裏慌的不行。


    之前孫不海受辱的時候,他本就要上前來幫手。


    隻是還沒等他行動,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可收拾了。


    “將你們孫家的人帶迴去。”


    醉老點指孫不海,然後他又看著張太玄。


    “你跟我來。”


    張太玄歪頭看了眼孫不海,倒是不擔心孫不海會有什麽危險。


    至少在落霞城裏,劉家人肯定是不敢對孫不海下狠手的。


    至於他自己,跟著醉老走就走吧。


    反正目前來看,醉老也沒對他表現出惡意來。


    醉心齋後院。


    張太玄隨著醉老來到後院裏,在一張石桌前坐下。


    醉老呷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開口:“小子,你不怕死嗎?”


    “怕。”


    張太玄搞不懂醉老這話什麽意思。


    但還是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天下間有誰不怕死的?


    螻蟻尚且偷生,為人何不惜命。


    不怕死他還修練個什麽勁。


    誰不想長生不死,青春不老?!


    “怕死,那你還敢得罪劉家,嫌死得不夠快?”


    醉老翻翻白眼,沒好氣地嗆了張太玄一句。


    “這個,呃——”


    張太玄一時說不上來話。


    這個問題不好迴答呀,說自己俠義心腸?


    還是說自己為朋友兩肋插刀?


    怎麽說都有些自誇自大的嫌疑。


    醉老又喝了口茶。


    見張太玄有些尬尷也不管他,尤自接著自說自話。


    “你小子身上有秘密,嗯,有大秘密。”


    醉老話語一落。張太玄猛然盯著醉老。


    心裏一緊:不知道這老家夥是詐自己呢還是真發現了什麽。


    要說自己有秘密,那還真是不少。


    首先自己來自外界,出身就是個秘密。


    其次,混沌太虛經這麽逆天的功法,也是頭等絕密。


    再次,幽冥蟲也算得上是個大秘密。


    還有,那道進入他身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個啥玩意的流光。


    絕對絕對是個天大的秘密。


    醉老看著張太玄一副戒備之態,嘴角一翹,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雪白的牙齒仿佛都在閃光。


    張太玄搞不懂這老頭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但是他想立刻離開這裏。


    偏偏就在醉老笑得燦爛時,張太玄感覺有股力量將自己束縛住了。


    這股力量來的十分突然。


    在力量未及身之前,他都沒有任何感應,毫無所覺。


    他下意識地催動法力,要掙脫這股束縛自己的力量。


    全身三百多條經脈裏法力奔騰,可依舊是奈何不了禁錮他的力量。


    他就跟中了定身術一樣,除了五官能動,身體任何部分都動彈不了。


    “前輩,這是何意?”


    張太玄開口詢問。


    他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心裏卻是緊張極了。


    老頭連修為氣息都沒泄露出來,毫無征兆的就將自己給控製了。


    現如今,自己的實力可是比剛來到落霞城時強大了太多太多。


    哪怕是麵對真靈境高手,也不至於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但即使如此,自己在醉老麵前卻連動都動彈不了。


    這醉老的實力,恐怕最低也達到了尊者境修者該有的水平。


    而且看醉老如此輕描淡寫的樣子,或許他的修為還不止尊者境。


    張太玄感慨,這老頭的實力強的有些離譜!


    可是,為什麽這麽強的一個人物,在落霞城居然沒有他的傳聞?


    醉老眯著眼仔細看了會張太玄,時不時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看不懂,看不懂。”


    醉老自言。


    “前輩,你我……”


    張太玄還想跟醉老說兩人無怨無仇,你不該如此對我。


    話剛說了個開頭,禁錮在他身上的力量就在這時候消失了。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張太玄重獲自由,不敢再在這裏多待,準備跟醉老辭別。


    “小子,沒成長起來前別做傻事,忍一忍又不會死。”


    醉老又沒來頭地說了一句。


    “謹記前輩教誨。”


    張太玄恭敬地開口。


    “前輩你先休息,晚輩就不打擾您了。”


    他準備跑路,再待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你現在出了醉心齋就不怕劉家人對付你?”


    醉老又叫住張太玄,臉上一副張太玄出門就會死掉的表情。


    這個問題讓張太玄退走的腳步一滯。


    劉家人很有可能就在外麵等著自己呢。


    “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可保你一命,如何?”


    醉老的話語又再響起。


    張太玄嘴角一扯,冷笑道:“前輩太小覷人了,我輩修者,豈能苟且下跪。”


    他這一生,誰都沒跪過。


    他原本就是個棄嬰,自幼便由師父撫養長大。


    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也就不曾跪過雙親。


    師父又是個不講究禮數的人,也從沒讓他跪過。


    “嗬嗬,尊嚴有那麽重要嗎?難道比命還重要?”


    醉老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說完還悠然地喝了口茶水。


    “似你這般青春年少,未來可是有無限可能的,你就甘心就此枉送性命?”


    “剛才你也見到了,劉家人蠻橫得很,他們要取你性命,你擋得住嗎?”


    “而他們怕我,隻要你跪下磕頭,你的小命就可無恙。”


    醉老循循善誘,就想張太玄跪下磕頭。


    張太玄聽罷,不能說人家說的沒道理。


    就前麵劉家人對醉老的恭敬態度可以看出,醉老說的是事實。


    但張太玄不喜歡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


    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就一定橫死在劉家手上。


    三個月時間,自己可是辛辛苦苦修煉過來的。


    沒真正打殺過一場,誰敢斷言自己就不能逃出生天。


    世界之大,又不是隻有落霞城可以落腳。


    師父常常告誡自己,修練一途,最重念頭通達。


    今日自己若為了苟且活命,而向人下跪磕頭。


    那麽,來日這事必將成為自己的心魔。


    心魔一成,以後的修煉十有八九得走火入魔。


    而且,受師父影響,自己也稟信: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一生就不該被束縛。


    要隨心隨性。


    就算身死又何妨。


    看著醉老,張太玄反而沒了先前的惱怒。


    “小子性命就不勞前輩記掛。”


    說完話他又對著醉老行了一禮。


    “這一禮,感謝前輩剛才出手相助之恩。”


    “日後若有機會,小子再來醉心齋喝茶吃酒。告辭。”


    這次張太玄再不耽擱,轉身就往醉心齋外麵走去。


    同時,手裏也握上了從星沙戒裏拿出的星沙劍。


    醉老看著張太玄的背影,對張太玄手裏突然多出了一把劍,一點也沒感到奇怪。


    倒是張太玄走得幹脆,走得決然,讓醉老緩緩點頭。


    張太玄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琢磨。


    今日與劉家人暴發衝突,陸家是肯定迴不去了。


    自己要是繼續呆在陸家,也會給陸家帶去麻煩。


    雖然陸鼎身體好轉,但陸立的戰力卻是下降了。


    陸家的整體實力依舊是羸弱。


    這樣的陸家,自保都難,何談為自己遮風擋雨?


    張太玄又想到了孫家。


    今日之事因孫不海而起,按理說去孫家也是可行。


    但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就被張太玄掐滅了。


    自己幫了陸家那麽大的忙,而今都不想連累陸家。


    孫家與自己也不過是普通關係,自己又何必去給別人找不自在呢。


    再說了,自己來落霞城,去陸家。


    不過是找了個落腳地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寄人籬下。


    該離開,就離開,沒有什麽放不下舍棄不了的。


    張太玄卻不知道,他在醉心齋與劉家衝突的事情,陸家已經知道了。


    此刻陸鼎房中,陸家主要人員都在。


    “父親,我們要救張公子,不能讓劉家人胡來。”


    陸青萍焦急地在房中踱步,央求陸鼎出手解救張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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