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寂靜的石屋中忽然響起一聲歎息。


    “公子可知,我豹族是如何淪落為虎族的從族的?”


    黑毅問道,不待周辭開口,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三百年前的豹族也曾是南荒之中的強族,雖比不上十大妖族,但在南荒也曾有一席之地,哪怕對上虎族,也不曾怕過。


    “三百年前,此處還叫做環首山,乃是我豹族的領地。


    那時候的豹族,實力並不弱,族長是我的爺爺,乃是一品大妖王的境界,擁有狂暴黑豹血脈,對上十大妖族的族長也不遑多讓,族中更有數十個妖王。”


    黑毅眼中滿是追憶,當時的他,還是一個不能化形的小妖。


    但好景不長,因為九條主脈的龐大靈氣,竟然在環首山生成了一條中品靈脈,引來了虎族的覬覦。


    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虎族直接向豹族宣戰,攻打豹族。


    豹族雖強,但依舊不是虎族的對手,很快就敗了。


    他的爺爺和父親被虎族斬殺,豹族所有妖王也全部被虎族斬殺。


    那一戰,血流成河,哪怕是現在,黑毅也清楚的記得他的親人慘死的畫麵。


    此後,豹族便徹底淪為的虎族的從族,被虎族奴役,環首山成了虎族的地盤,改名為虎礦山,他們,則是終年被囚禁在此地,為虎族挖礦。


    更是為了防止豹族出現強大的血脈,直接將五品和四品境界的大妖盡數斬殺,此後,豹族隻剩下了幾個六品大妖,以及數百小妖。


    而黑毅,作為族長後人,一個小妖被趕鴨子上架,成了豹族的新族長。


    他同樣有狂暴黑豹的的血脈,施展血脈秘法時,能在短時間內增強數倍實力,但他隻是一個小妖,根本無法反抗,加上虎族為了剝削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時間修煉,甚至連半塊靈石的報酬也沒有。


    沒有資源,沒有時間,足足用了三百年時間他才從一個小妖修煉到五品大妖的境界。


    而他們擁有半塊靈石的報酬,是五十年前才有的,豹壽豹富和豹章當時還是大妖,原本是被虎煞當做炮灰,帶出去征戰,十大妖族之間,為了資源的掠奪,一直都有戰鬥。


    卻沒想到豹壽三兄弟憑借著一股兇狠活了下來,突破到了四品大妖,得到了虎煞的賞識。


    此後,豹族每個妖每天上交二十塊下品靈石後,便能分的半塊靈石的報酬。


    當然,實際上他們要挖二十三塊下品靈石,因為虎妖們還要扣 下兩塊。


    半塊靈石雖然起不到什麽作用,但也聊勝於無。


    黑毅說完豹族的遭遇,滿臉苦澀的看著周辭,反問道:


    “蒲公子,如今我豹族族人不過三百,突破大妖卻隻有十個,拿什麽反抗虎族?”


    他當然對虎族恨之入骨,但三百年的磋磨已經讓他看清了現實,連爺爺在時都打不過虎族,如今更不用說了。


    如今的他隻想保住自己的族人。


    不要讓豹族滅絕罷了。


    周辭聽完豹族的遭遇,也不由同情了一下豹族,他也知道了黑毅的想法。


    長久的壓迫和族人的安危已經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黑毅族長,你可想過,虎族真的會讓你們安穩的在此地挖礦嗎?”


    周辭問道。


    黑毅一怔。


    周辭繼續說道:


    “其實你知道,隻是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麵對罷了。


    豹壽他們是拿命在外麵衝殺,虎族有真正重視過他們嗎?


    有朝一日,他們死在了外麵,你們還有半塊靈石的報酬嗎?


    整日的挖礦,讓你們無法修行,無法突破,再過一百年,兩百年,你的族人還能剩多少?


    不過是慢性死亡而已。”


    黑毅眼眸中露出痛苦的神情,他不知道這些嗎?


    他知道,隻是不願意麵對而已。


    周辭搖搖頭:


    “族長,此處的靈脈被你們開采了三百年,原本是一處中品靈脈,如今你們隻能挖到下品靈石,還很少,恐怕用不了百年,此地的靈脈就會枯竭,你猜虎族會怎麽處置你們?”


    此言一出,黑毅頓時身體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麵露痛苦之色。


    “沒有了用處,就該上戰場了,你們這點實力,還有活命的希望嗎?”


    血淋淋的現實直接被周辭撕開,暴露在黑毅麵前。


    “到時,你又該如何?”


    黑毅滿臉痛苦之色,半響後,才頹然說道:


    “蒲公子,我承認你說的很對,但那又如何,我們已經沒有反抗的實力了,難道憑你就能掀翻整個虎族嗎?”


    周辭沉吟說道:“現在掀翻虎族確實有些難,但我能保住你們如今豹族的延續。”


    話音落下,黑毅頓時抬頭看向周辭,眼中驚疑不定。


    難道眼前這妖來曆不凡?


    是十大妖族的嫡係,還是月宮或者四方城的嫡係?


    不怕虎族的,除了十大妖族外,隻有月宮和四方城的勢力了。


    想到這兒,黑毅問道:


    “想要我支持你,蒲公子也該告訴我,你到底有何憑仗吧?”


    他心中已經有所鬆動了,若周辭真能護住豹族的血脈延續,何嚐不能拚一把。


    憑仗嗎?


    如果要說在南荒的勢力,他確實沒有。


    但他有另一種,周辭在南明城的時候發現,他寫的妖鬼之書,蓮兒和小白看了以後,給他提供的妖鬼之力能抵上一百個人類產生的妖鬼力量。


    直覺告訴他,他的中三品之道,需要在南荒才能突破。


    可惜來到南荒之後,周辭一直沒來得及驗證自己的猜測。


    當初來棲梧的時候,小白一直在說武俠話本,沒有說畫皮和畫中仙的故事,讓周辭無法得到確認。


    加上如今的情況,周辭明白,自己短時間內是無法離開南荒了。


    不過,周辭想起當初被蠻族截殺的時候,所寫的山海經所降下的天道血脈。


    山海經,不也是妖鬼之書嗎?


    以前我寫不了,現在呢?


    周辭看向黑毅,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你可聽說過天道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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