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浴室的門框上一靠,躲過金婉秋的手臂,對胭脂說道:“老婆,給老公把輪椅推過來,剛才說出去吃飯,說到哪兒了?”


    胭脂有片刻的愣神兒,剛才不是在做——然後就洗澡了,也沒說吃飯的事呀,哦,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殷斐是在和自己配門子想用話婉轉的勸走金婉秋。樂—文


    “哦,剛說到吃飯慶祝一下來巴黎治療,說去個清靜的地方好好吃頓燭光晚餐。就咱倆。”


    胭脂說完就咱倆三個字,眼神特意瞥向金婉秋,看看這彪悍的大表姐是不是就知趣的走了。


    果然,金婉秋的臉色由正常變微白,從小到大唿風喚雨,還沒什麽人給她膈應受,況且,殷斐,確實是自己從小帶過的。


    曾經自己帶大斐玩的時候,這賤女人還不知道在哪擦鼻涕呢,何時輪到她一個外人來搶尖把橫。


    麵色便嚴厲起來:“大斐,老話說大公雞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你總不該也是這樣的男人吧,表姐並不是閑著沒事來和你們打哈哈的人,怎麽,看來從小把你帶大的姨媽的親情和表姐的關心對你來說都是不需要的,全天下你有一個老婆就夠了。按理說一個好女人是讓夫家人關係團結緊密,這才叫旺夫,隻讓男人圍著自己轉,這和殲人有什麽區別。


    說句不好聽的,往輕了說,你這就是六親不認。往嚴重了說,你這就是大逆不道。表姐今天來是幫你的,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憑著親情良知,我做到了。”


    金婉秋一席話,擲地有聲大義凜然。


    把自己完全的放在了道德製高點。


    胭脂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經過金婉秋的這番理論,她現在成了過去犯了七出之罪的女人,是該被夫家直接掃地出門的。


    氣的手指都有點抖,她不會罵人,尤其不擅長指東說西聲東擊西指桑罵槐似的惡意說教。


    手指捏著輪椅的部分不自禁的握緊發白。


    殷斐一把將大掌按在胭脂的小手上,笑了。


    喉音發出磁性好聽的聲響。


    一掌按著胭脂柔弱冰涼的小手,側歪著頭對金婉秋道:“既然,我殷斐,這樣糟糕,娶的老婆也不如你們的意,表姐,你盡可以自己嫁一次好好做做旺夫旺財人人誇獎的模範媳婦兒,犯不著在我這個大逆不道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啊,真的,大表姐,我和胭脂都等著,和你,和姐夫好好學學。尤其表弟,更是好奇怎麽做一隻尾巴不長的公雞。”


    胭脂嘴角抽抽,不自禁的反手捏住殷斐的大手,想笑,殷斐這家夥的反應,太快了,迴答太機智了,胭脂自己一著急嘴就笨,千言萬語擋在喉管噎著說不出來,幹生氣。


    所以殷斐這點她賊佩服,估計這是她學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殷斐雲淡風輕的說完,挑眉看著金婉秋,食指再輪椅的軲轆上不緊不慢的敲著,這是暗示對方,放馬過來,有本事再說,我不惜與你過招,再戰三百迴合的意思。


    金婉秋圓亮的杏核眼死死盯著殷斐,抿緊了嘴唇,心裏暗暗的生氣,殷斐,殷斐,我是說那個女人,你就這樣護著,不惜傷害從小一起長大帶過你的表姐,你就這樣的沒良心——


    仰起頭,金婉秋本就氣質十分高雅傲嬌,一句話沒說,死死的看著殷斐,轉身,走出去。


    高跟鞋在走廊留下清脆的迴響,越來越遠。


    房間裏,一時沉寂,殷斐和胭脂都沒出聲。


    不久,聽見啪嗒一聲打火機的響聲,殷斐點了一根煙,擎在手指,吸了一口煙,讓煙頭自己慢慢的燃著。


    胭脂推著殷斐往床頭走,歎了口氣:“殷斐,因為我讓你和姨媽一家變成這樣的劍拔弩張的關係,我真的很,遺憾——”


    金婉秋剛才說道一個好女人應該旺夫,其實胭脂何嚐不想旺旺旺。她也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努力和殷斐那一麵的大家友好,可是這些年發生了那麽多事,是他們夫家這些人不接受她,她有什麽辦法?


    眼角不禁很委屈的潮濕。


    “傻瓜,她的話你也信。我和他們有血緣關係沒錯,我是和她們一起長大的沒錯,但是,不代表她們因此就能左右決定我的人生選擇,我的幸福,對不對?要是因為順從她們讓她們高興,那你老公豈不是人人取笑的媽寶男?”


    媽寶男!噗——


    胭脂倒是被殷斐說笑了。


    “你還不是媽寶男?隻能說你是經過了媽寶男的階段已經成長了——”


    說的殷斐臉色煞的一白,這是揭他老底兒呢,趕緊截住胭脂的話頭:“老婆,我們吃飯吧,燭光晚餐,你許諾我的。”


    “我什麽時候許諾你了?”胭脂哭笑不得,殷斐耍起孩子的無賴起來,她是沒轍。


    “就剛才,還有證明人呢,當然證明人不在。”


    胭脂翻愣一眼殷斐。這孩子又要刷賴,可是莫名的她就是喜歡他這樣,他越撒嬌耍賴不講理她越覺得母性泛濫的想愛他護他。


    “好吧,那你要乖,先和我去預約好醫生,我就帶你下樓,出院去吃香香——”吃香香?噗——


    胭脂自己說完都想笑,就是和小饅頭說話都不用這種嬰幼兒語言了,如今對這個強悍霸道的大男人用起來反倒是挺順溜的。


    “吃法餐?”殷斐仰頭,一副傲嬌的小饅頭同齡人的模樣。


    “ok.”胭脂笑吟吟的輕輕拍他的頭。


    “不要,法餐不對胃口,我要吃中餐。”殷斐有變卦,還煞有架勢的嘟嘴。


    艾瑪,這是剛才那個還強勢的要命的男人嗎。


    不過胭脂喜歡,在外麵是一座山一堵牆,在自己麵前就是個隨性的孩子,這不是很好嗎,曾經自己夢裏的殷斐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好吧好吧,隻要你乖乖和我去預約醫生,那就中餐。”小手摩挲著他的短發,硬硬的短茬紮手。


    “巴黎的中餐館哪有老婆的手藝好,我要吃老婆做的中餐——”殷斐挑眉變了主意。


    得寸進尺變本加厲是不是?


    胭脂點著殷斐的鼻尖,他坐在輪椅上,她站著,這個高低差正適合摸頭,點鼻子,揉臉。


    “你屬孫悟空七十二變呀?到底吃什麽?再變我可收迴承諾了哦。”


    “老婆做的中餐。”


    胭脂翻翻白眼:“準了。”


    “老婆你說話要算數,我來看看這病房的廚房有沒有炊具。”


    “迴來看。”胭脂沉聲微喝。


    殷斐立即點了一根煙塞住自己的嘴,點頭:“老婆這麽可愛說什麽都是對的。”


    胭脂推著殷斐走出房門穿過安靜的走廊,進電梯,按了樓上一層的電鈕。


    “哎,你好像知道醫生辦公室?”殷斐比她先到這家醫院,對地形應該是比她熟悉的,進來電梯正準備自己伸手按,沒想到老婆出手不但比他快,還挺準確。


    胭脂笑笑:“保密。”


    有心說自己剛剛跟著金婉秋來過一遍了,但是這樣說又要引起殷斐一連串的問,況且,她也不敢斷定金婉秋去醫生辦公室就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暫時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出電梯,重複的就是剛才跟著金婉秋走過的很長的一段走廊的路。


    “殷斐,走廊不允許吸煙,你還是別吸了,辦公室你認識吧,這次你帶路哦。”


    “聽老婆的。”殷斐指尖的煙蒂戳向輪椅的鐵質煙盒,猩紅瞬間就熄滅了。


    胭脂順著走廊往前走,一直沒聽見殷斐吭聲,邊走邊想,不會真的就是剛才金婉柔進去的那個地方吧,離電梯口有點遠,但是很大的一個辦公室。


    這樣走到了走廊倒數第二間。殷斐果然按住胭脂的手示意胭脂停下:“我來敲門。”


    ‘咚咚’非常有禮節的不輕不重的兩聲指骨扣門。


    “請進。”隨著裏麵的聲音,門被殷斐推開,消毒水味衝進鼻端。


    采光很好,大房間裏分列著幾個間隔很大的辦公桌。


    幾張桌子都空著,唯有靠門邊的一張桌子有人,胭脂眨眨眼,沒看錯吧,正是和金婉秋一起從走廊走進這間辦公室的那個男人。


    “您好,請問,有什麽能幫助到您嗎?”


    男人很有禮貌很客氣的詢問。


    “有。”殷斐視線掃過一圈兒辦公室落在眼前男人的臉上:“您好,我是802病房的患者,已經入院兩天,我的主治醫生據說出國接診去了,你們院方說今天給我安排新的醫生,你知道,我很忙,不是來你們這旅遊的。”


    “哦,您好,您的情況我知道一些,的確不巧,您來的當天,主治醫生史密斯接到了國外的急診,您知道我們醫院很先進,所以有著對外傳授先進經驗去落後國家支援的義務。”


    “無妨,貴院據說是當今歐洲比較有名有信譽的醫院,院方昨天答應過可以給我重新安排個醫生。”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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