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表現令人好奇,院長更是護犢子一樣將男孩藏在身後,轉而麵向安寧。


    “你們……?”


    安寧聳肩,一樣不明所以。


    “我也想問,這孩子是有什麽問題嗎,看到我們就跑。”


    誰知他一開口,男孩抓著院長褲腿的手居然開始劇烈顫抖,像是被巨大的恐懼籠罩。


    這下,傻子都能看出男孩的不對勁。


    “怎麽迴事。”


    在陌生人和自家兒子之間,洛母當然是偏袒自己人的,不悅地看向院長。


    “這孩子是有什麽問題嗎?還是說哪裏不舒服,我們可以聯係醫療機構給他做個係統性的檢查,不要諱疾忌醫。”


    一番話說的院長臉色怪異,怎麽聽起來像是說他們福利院不給孩子治病,反而跑來訛詐別人?


    在院長的再三催促下,男孩終於支支吾吾地開口,“他們,抱抱,我看到了。”


    院長臉上尷尬的表情差點沒把抬頭紋給撐平。


    “對,抱了,怎麽了?”傅南欽像是擔心眾人沒法理解他們當時的動作,貼心地做了個示範。


    再次將人圈進懷裏,炫耀地抬了抬下巴。


    看到這幕,洛母突然理解為什麽好姐妹總說傅南欽是倒黴兒子,的確有點不好評價。


    院長尷尬地站在那,張嘴欲言,又不知該說些什麽。身後的孩子還死死抓著他的褲腿,偷看安寧他們的反應。


    “不對,不是這樣。”


    男孩再次開口,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那是怎麽樣才對?”陪同洛母一起進行慈善項目考察的李添菲蹲下身,平視男孩。


    受到鼓勵一般,男孩走到眾人中間,先是緊緊抱住洛母身邊男助理的腿,突然將手伸向他的褲子,小手順著大腿一路摸上去,要不是身高限製了他,這時八成已經在解褲鏈了。


    嚇得男助理連連後退,死死捂著褲子,話都說不利索。


    對上洛母嚴厲的眼神,安寧二人急忙搖頭擺手,表示他們絕對沒有在外麵做什麽過分的事。


    “小朋友,可以告訴阿姨,是誰教你的嗎?”李添菲壓下內心的不適,盡量平靜地開口。


    順著男孩的視線,眾人看向院長。


    “石院長,我們聊聊?”洛母揚起公式化的微笑,語氣冰冷。


    膝蓋被人戳了一下,低頭看到男孩板著張臉,仰頭看他,抓起他的手往走廊另一頭帶。


    安寧不明所以,和傅南欽一起,順著他的動作向前走去。


    穿過破敗的走廊,停在一扇奇怪的門前。


    鐵質大門,插銷在外側,上麵掛了把鎖。隻有外麵的人可以打開,屋內是什麽光景,無人知曉。


    才及安寧大腿高的男孩著急地扯他褲腿,“快!”


    “你們在做什麽!”


    石院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身邊的男孩更加急迫,“快啊!”


    “石院長,這門裏,是什麽地方,禁閉室?”把玩著掛鎖,安寧頭也不迴。


    擋在安寧身前,傅南欽用身體將院長隔開,不讓他靠近。


    “這是我們福利院的事,與你們無關,我們也不需要額外的資助,請你們離開!”


    “一上午了,這可是我聽你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用這個。”


    接過錘子,安寧詫異地看向李添菲。


    對方表情平淡,說出的話卻十分直白,“路過廚房的時候順手拿的,看我幹嘛,砸啊。”


    掛鎖應聲落地。


    門內,是一片黑暗,隱約能見到幾張床並排放著,濃厚的藥味夾雜著腥臭,令人作嘔。


    “小小!”


    男孩大喊著衝了進去。


    打開燈,看著躺在床上的幾名孩童,李添菲當即報警。


    “想去哪?”


    傅南欽一把抓住轉身想跑的院長,“別著急走啊,我挺好奇的,打算和警察一起聽聽你的故事。”


    傅南欽抓著院長不撒手,防止他跑了。安寧則和洛母一起,檢查屋內孩子們的基本情況。


    “都在發燒。”低頭便看到窗邊吧嗒吧嗒掉眼淚的男孩,李添菲心疼道,“沒事的,我們叫了救護車,馬上就送他們去醫院,不怕。”


    “嗯!”


    抹了把眼淚,男孩緊緊握住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的手,說什麽都不肯鬆開。


    “你是她弟弟?”安寧出聲,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和更加洶湧的眼淚。


    “她救了你,你也一樣。”


    李添菲聞言,驚訝地看了眼床上的女孩,轉向安寧,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這裏躺的全是男孩,除了她。”安寧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到本就身體不適的孩子們。


    警察和醫護人員來得很快,大家有條不紊地忙著,男孩全程守在妹妹身邊,寸步不離。


    “添菲,你和警察同誌一起,陪他去醫院。”洛母放心不下,又脫不開身,隻得讓李添菲陪著男孩。


    原本想讓安寧陪著去,誰成想這家夥手裏不知何時把砸鎖的錘子又舉了起來,正被警察逮著好一通盤問。


    安寧拿了個錘子,傅南欽戴著口罩挨著他,兩人看起來都不像什麽正經人。


    “不好意思,麻煩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請二位出示身份證,取下口罩。”


    配合度十足,見到摘下口罩的傅南欽,周圍忙碌的人紛紛側目。


    “您這是?”


    “陪家人過來,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誰知道遇到這種事。”傅南欽無奈地聳聳肩,“所以就報警了。”


    對石院長的問詢結束得十分迅速。


    自三年前接手這間福利院,他便開始假借慈善的名義,接觸眾多企業、富商,為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高層人士提供服務,從中獲取大額金錢迴報。


    “多事。”


    路過安寧幾人時,石院長啐了一口,被警告後仍有恃無恐,眼神狠厲地瞪著幾人。


    簡單的詢問結束後,安寧幾人驅車前往醫院。


    聽著李添菲電話裏的聲音,車內陷入沉默。


    “……撕裂傷,骨折,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


    一直保持冷靜的李添菲此時聲音顫抖,“有幾個孩子的腎髒,少了一個。”


    “艸!”男助理狠狠錘了下方向盤,“我就知道他那麽快承認肯定有貓膩,居然…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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