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漾愣愣的呆在那裏不說話,季晴再次問道:“漾漾,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孟漾有片刻的怔愣,想到早上董世明跟她說的話:這個孩子必須拿掉,因為他已經威脅到小晴的生命了。


    於是低下頭,輕聲的說道:“我會選擇拿掉。”說這話時,她連頭都沒抬,她不敢麵對季晴,她怕看到一個準媽媽傷心的模樣。


    季晴輕笑一聲:“你不會。”篤定的語氣擲地有聲。


    孟漾久久沒出聲,是呀,她怎麽可能會拿掉。


    想到這裏,她最終輕聲的還是輕聲說道:“對不起。”三個字,不知道是對季晴說,還是對董世明說。


    見兩位好友都被自己說服了,季晴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


    老實說,在來之前,她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就說服孟漾,對於莉莉,她有把握,因為她知道,莉莉一直都懂她。


    但孟漾不一樣,不,應該說她身份不一樣,她不止是自己的好友,還是自己大嫂,她背後還有自己的丈夫,作為她友,她知道,她是支持自己的。


    但是作為大嫂,她不能這樣做,所以剛才那話她才會說得這麽艱難。


    看著鬆了口氣的季晴,孟漾並沒有感覺到多快樂,因為她知道,顧爵夜有多愛她,她從小一直都陪在顧爵夜身邊。


    從他被接迴顧氏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他沒法忘記小時候陪伴著他的陽陽,在知道陽陽去世的時候,他一度患上自閉。


    他甚至吞下整整一瓶的安眠藥,隻為求死好下去陪他的陽陽,對陽陽的愛,已經勝過他自己生命。


    在經過前段時間的綁架後,顧爵夜再次用生命替季晴擋刀,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如果小晴不在了,那麽顧爵夜也將不在。


    “小晴,我雖然支持你生下他,但你有沒有真正考慮過爵夜,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什麽事,他怎麽辦,如果你真為他考慮過,你就應該選擇好好的活著,陪他走完這一輩子,而不是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痛苦伶仃。”說到這裏,孟漾又抬頭起,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在以為你去世的那一次,他曾經放棄過自己生命你知道嗎?有時候,被留下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


    聽完孟漾這番話,莉莉猛的點了點頭,嘴裏不停的說道:“是呀是呀。”


    孟漾這說得情真意動,再加上莉莉也是親眼見證了這四年來顧爵夜對季晴的執著,不敢想象,小晴要出什麽事,留下他一人,他會怎麽樣?


    聽了孟漾的話,季晴垂下眼簾,黑長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她不知道更沒想到,顧爵夜曾經因為自己而吞下安眠藥的事。


    “也正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生下他,他是我和爵夜的結晶,是我們共同的愛,我想延續下去,為我們的愛延續下去,而且,萬一我賭贏了呢,我連賭都沒賭就放棄了他,那我該如何麵對他?”


    季晴也不是沒想過他,隻是她更希望他能理解她,支持她。


    ......


    自從季晴懷孕後,顧爵夜的煙癮又上來了,在聽到董世明打過來的電話時,他再次忍不住抽了起來。


    在他準備抽第三根的時候,季晴迴來了,聞到空氣中飄散的煙味,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顧爵夜在看到她迴來時,就把煙頭掐滅,他不希望她聞過多的二手煙,轉身正想走出臥室,卻被身後的女人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腰身,聲音溫軟道:“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他是我們的結晶,有你和我生命中的一部份。”


    這些天,兩人因為這件事情,基本上沒說過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想引起爭吵。


    顧爵夜掰開她放在自己腰中的手臂,轉過身,漆黑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萬分無奈的說道:“小晴,我是為你好,我怕......”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就連想都不敢想,所以哪怕是一點點的機會,他也不想承受,哪怕他們將來沒有孩子,他也不後悔,他隻願與他白老。


    季晴感受到他的不安,在聽到孟漾的那番話後,她更能理解他,理解到他的害怕,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話,也會跟他做一樣的選擇。


    隻是這到底不是,現如今孩子在自己肚子裏,說她怎麽也好,她就是做不到放棄。


    看著前麵高大的男子,她頭一次感覺到他的脆弱,把頭靠在他懷裏,柔聲說道:“凡事我們都要往好處想,其實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我曾經也是醫生,這方麵你可以信我嗎?”


    “可你也聽吳主任說了,你流產的機會很大,而且生產的時候更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季晴用食指抵住他嘴唇,衝他輕鬆一笑,“我答應你,懷孕期間我會多多注意,而且以我們的能力,到時生產的時候多找幾個有經驗的婦產科醫生,一樣非常安全,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小晴......”顧爵夜對她已經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在這件事上,他沒想到自己會是妥協的那一方。


    見顧爵夜表情當中有明顯的鬆動,季晴再接再厲說道:“你如果還要繼續堅持的話,那就這麽一直耗著,而且我經常生氣的話,影響就更不好了。”


    顧爵夜沉默了一會,“那你把中遠那邊的工作都辭了吧。”


    季晴愣了一會,好半晌都反應過來顧爵夜的意思,不敢置信問道:“那孩子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了?”


    這個時候顧爵夜還能說什麽,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見狀,季晴的愁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眉梢上的喜色,於是她大膽的墊起腳尖,在他臉龐上親了一下。


    顧爵夜見她親了自己之後還笑吟吟的看向自己,於是雙手輕輕的摟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一帶,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那嬌豔欲滴的嫩唇,低頭下,毫不遲疑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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