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昏暗的陰影裏,圍攏在一起的三個人背後發涼,他們嘴上討論著一件事,眼神中又溝通著另外一件事。


    很快,計劃被設定,吳昊在腰帶上掛的膠囊裏給每人分發了一個蟲子大小的飛行器,櫻檸和蕊蕊看著兩個人將作戰可視眼鏡戴上,他們利用小型生化昆蟲開始向商場飛去。


    這種生化昆蟲保留著蟲子們該有的所有生物信息,但是在它們的神經中樞中多了一塊認為的控製中樞,這些人類製作的小器械像寄生在它們身體裏的鐵線蟲,無聲無息的利用他們穿梭在各種人類不能達到的角落。


    在瓦列金娜和漢斯利開始控製那兩隻蟲子飛向商場時,吳昊也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將一個像折疊雨傘一樣的東西架在身邊,瞳孔晃動間,他利用眼神軌跡在電腦屏幕上打出一行行代碼,他的工作複雜枯燥,沒有什麽意思,櫻檸和蕊蕊便不自覺地把注意力放在另外兩人身上,漢斯和瓦列金娜的微電腦被取下來作為遙控器和屏幕,戴上作戰眼鏡開始操控兩隻飛蟲的運動軌跡,微型電腦上顯示出兩隻蟲子的視野。


    “這東西讓我有點頭暈。”蕊蕊看了一眼就不再觀看,她有些賭氣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懊惱自己剛剛失敗的那場賭約。


    櫻檸津津有味地看著,她很喜歡這種飛行的失重感,屏幕上漸漸出現那座商場的影子,兩隻蟲子分開飛行。


    “注意躲避飛禽。”吳昊頭也不抬地提醒。


    兩隻飛蟲已經到了商場內部,直奔那家“安東尼玻璃藝術宮殿”而去,這時漢斯眼前的屏幕突然就花了。


    “什麽東西!”


    漢斯揉著眼睛罵了一句髒話,瓦列金娜立刻駕馭自己的那隻蟲子飛到剛剛漢斯的坐標處,隻見一隻體型肥碩,留著長長花色毛發的巨型緬因貓直接將捉到的蟲子拍扁,玩弄幾下後又無趣地甩開了。


    “哈哈哈哈哈!”


    櫻檸笑翻了,蕊蕊也抬頭看來去看。瓦列金娜無語的操控僅剩的一隻蟲子靜靜的附在牆壁上一動不敢動,生怕也被這隻肥貓禍害了。


    靜止不動的屏幕裏突然有孩子的聲音傳來。


    “張可愛,你又在亂吃什麽?!”


    話音剛落,這隻肥貓就被一個胎發十分茂盛導致劉海亂糟糟的小姑娘一把抱走了,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家的肥貓吐出來一隻已經爛掉的蟲子,然後非常有力地把這隻巨型緬因貓塞進一個碩大的貓包中。


    “完蛋了你,還好被我抓到了,再找不到你我們轉移了看你怎麽辦!”


    她腦袋後麵的馬尾也是一簇一簇的各種自由生長,小小的臉上一雙十分精神的丹鳳眼,不知道她們躲在哪裏,這麽一場滔天浩劫中她的衣著,神色都好像和平年代似的整潔。


    被她揉在懷裏的貓咪神色警覺,當代的寵物都裝配了分析並轉化叫聲的項圈,因此雖然頂著一張貓臉,可是屬於小女孩的電子音卻從項圈裏發出來。


    “快離開這裏,有人!有蟲子!”


    聞聽此言小女孩立刻警覺,她意識到自家貓咪話中的意思之後,竟然沒有驚慌,而是立刻做決定,冷靜的帶著貓咪走入了店裏。


    被瓦列金娜控製的蟲子跟著小女孩進入了玻璃店內,畫麵中小女孩開始十分熟稔地在玻璃迷宮中來迴穿梭。


    “該死的,這種地方到底有什麽好玩,到處都是重影!”漢斯擺起了看足球的架勢,一隻手搭在瓦列金娜肩上,“左轉,左轉啊,快,右轉右轉!快跟上!要走丟了!”


    瓦列金娜忍耐了他半天,在一個加速後直接讓蟲子落在小女孩背後的貓包上 ,她勉強不用操控之後很不客氣地反手給了漢斯一巴掌。


    “閉嘴!”


    女人生氣起來,老虎也得趴著,漢斯捂著被打紅的手掌乖乖地開始觀棋不語。


    貓包裏的緬因貓隔著透氣網口煩躁地準備抓住這個膽大包天的蟲子,就在這時,畫麵中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


    “張可可,你去哪裏了?這時候你還敢亂跑!”


    瓦列金娜立刻操縱蟲子探出頭去,一個頭發更加張揚的男人穿著基地的作戰服臉色不善地從另外一個滿是鏡子的通道中大步踱來,他一把抓住了女孩子的衣領,同時也發現了她背包上的蟲子。


    “噗呲!”


    機器灼燒的聲音傳來,之後便徹底失去了聯係。這隻蟲子沒來得及逃跑就被那男人反手一槍烤糊了,貓包裏的張可愛邪魅地舔舔嘴巴,似乎也想再嚐嚐這一隻蟲子的味道。


    被發現了,而且對方的反偵查意識很強。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漢斯也已經根據麵部識別調出了那男人的資料。


    “張桐,32歲,十五年前就作為數字人才被選入基地的,但是不同的是,他女兒並不是混血,也不在特殊清繳名單內,他就算不想參與戰爭也不會被主動上傳,難道他帶著自己的女兒冒險潛入戰區,就是為了救其他孩子?”


    “不管什麽原因,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了,耗子,你還有辦法嗎?”瓦列金娜無奈地看向吳昊。


    “稍等。”


    吳昊還在編寫某些程序,他眼神飛轉,屏幕上的代碼快速翻滾,兩分鍾後,他長籲一口氣,開始運行這長長的代碼。


    被擺放在地上的雷達上似乎有看不見的能量開始運動。


    給了隊友一個肯定的眼色,然後吳昊便像沒事一樣開始晃蕩,他沒有理會這個雷達,而是拿起漢斯的電腦很快的侵入到剛剛那家商場的網絡中。


    沒有浪費時間選擇固定的監控機位,而是在聯入局域網的所有機器中,選擇了一台就在隔壁的寵物店中可以來迴移動的寵物投食監控作為載體,隨後在瓦列金娜的操控下,這台機器靜悄悄按照剛剛的路線進入了那家“安東尼的玻璃藝術城堡”。


    “左轉,右轉,右轉,直行……”


    瓦列金娜嘴中默念剛剛的路線,嚴肅認真的樣子讓漢斯默默地勾起右邊的唇角,笑得像一個老父親。


    很快到了剛剛失去信號的地方,那隻間諜蟲子被燒焦的碎片還在地上,不出意外的是,對方也不是傻子,明顯已經快速轉移了陣地。


    吳昊走過來低低地說了幾句,漢斯和瓦列金娜立刻準備動身,他們將兩個還在昏迷中的實驗品隨意放在地上,輕裝上陣的向商場趕去。


    儲藏間的滑軌門被手動關上,在細碎的光線中揚起一些飛舞的塵埃。


    “為什麽他不去?”


    蕊蕊覺得奇怪,她想去看看那個吳昊低著頭在幹什麽,卻在路過那個雷達時,感覺有點奇怪。


    “別動。”


    蕊蕊愣了一下,她茫然地看向聲音來的地方,不是櫻檸,竟然是那個叫做吳昊的男人!


    蕊蕊看見吳昊的喘息開始粗重起來,對方似乎難以壓抑自己的激動,他把手裏的屏幕轉向蕊蕊方向,蕊蕊看見自己的影像模模糊糊的在電腦裏倒映出來,她迷茫的眼神漸漸被恐懼代替,想起眼前這人是參與“屠城”的變態,而這個變態剛剛已經看見了她。


    被自己的猜測嚇得大驚失色,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屏幕中的影像隨也之消失。


    “別怕,隻有站在那個雷達前麵,他才能看見我們。”櫻擰出聲安慰蕊蕊,“他就算看見你也碰不到你,放心。”


    果然吳昊看見屏幕裏的影像消失,立刻有些著急,他慌忙解釋:“我不是要傷害你,你是外星人?還是,鬼?我不是要傷害你的,我隻是在收集一些數據!求求你,能不能再次站到這裏?我保證,我隻是有些問題,不會傷害你的,我也沒有辦法傷害你!”


    吳昊一改往日的冷靜,他已經記錄下剛剛的數據。


    “謁廝說得對……神是真實存在的,‘鬼’也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我們看不見罷了……”吳昊還在喃喃自語,他在一遍又一遍的確定自己剛剛見到的東西,而櫻檸拉著蕊蕊的手,很有興味地靜靜看著他自述。


    “我們人類,從幾百年前就相信,在這個星球上有不同形式的能量,在和我們‘分享’這個星球,或者這個宇宙,我們就像活在南半球的孤島,在人類探索宇宙之前,我們以為人類就是這個世界的終極主宰,但是就在幾百年前,我們發現了宇宙中不僅僅隻有我們的鐵一般的證據,但是我們還是太渺小了,地球也太渺小了,我們一直在追逐這個真相,卻一直觸摸不到,我們做了不計其數的努力,讓每一台軍用設備都附帶這樣一個探測器,就是為了像今天一樣的觸摸,交流。”


    吳昊的神情越來越激動,蕊蕊非常不解,像他這樣一個冷酷的劊子手,說這些話有什麽意義呢?蕊蕊努力拋棄自己內心的恐懼,非常不屑地看著這個對著空氣痛哭流涕的家夥。


    “走吧,在這裏聽一個劊子手自述沒有任何意義。”


    帶著很有意味的眼神,櫻檸笑著點頭答應了。他們很快在一個響指間追上了來到商場的漢斯和瓦列金娜。


    瓦列金娜的金色長發被她自己鬆散的編成了一個多股的麻花辮,好像一條金色的蟒蛇似的,被偏在她潔白的臉頰邊。也許因為剛剛短途小跑了一會兒,她的臉頰上透出一些淡淡的紅暈,眼下還沒完全褪去的雀斑透露出一些年輕女孩獨有的稚嫩感。


    櫻檸對瓦列金娜似乎很喜歡,也許她想起了當年買的那個娃娃,也是這樣漂亮的曲線,纖瘦的脖頸,金黃的頭發,跟櫻檸欣賞的眼光不同,蕊蕊在看清楚眼前的情況的第一瞬間,差點吐了出來。


    與頭幾天躲在電梯井裏的人不同,那些人被“清繳”的時候蕊蕊並沒有去觀看,她這次卻正好撞見了這些被堵在逃跑路上的可憐人被“處決”的樣子。


    地上散落的七八具屍體被不知道什麽利器從脖頸與頭顱交接的地方像剝螃蟹一樣剝開,導致他們的頭顱以詭異的角度低下,每個人的鼻尖都能貼到自己的胸口,因為皮膚的連接,所以這些頭顱並沒有完全的脫落。


    雖然已經恢複了正常人的情感水平,可是因為場麵過於血腥,蕊蕊的能量場立刻就劇烈地翻動起來。


    櫻檸非常冷靜的伸手到她的能量場中,把這一部分恐懼,悲傷,不可置信慢慢地引導自己身上,蕊蕊跪倒在地上,開始不自覺地哭泣,櫻檸也開始把落在瓦列金娜身上的眼神移開,看到了她手裏還在掙紮的“戰利品”。


    漢斯已經處理完另外幾人,他把所有收集到所有人的腦組織放到隨身的一個特質的箱子中,開始往瓦列金娜這裏走來他手上的醫用手套還沒摘下來,一邊走動一邊將幾人的屍體堆放起來,準備等這最後一人被摘完特定的腦部組織就放在一起焚化掉。


    櫻檸依舊冷靜地看著,她臉上時刻掛著的“天真無邪”,“陽光燦爛”此時已經沒有蹤跡,她開始費勁的消化蕊蕊給她的情感,她甚至離得近了一些,皺著眉頭去反複琢磨這種胃部的不適,還有那種厭惡。


    瓦列金娜手裏拿著一個尖尖的長錐,她甚至還在安慰被踩在腳下掙紮的可憐人。


    “噓,沒事的,馬上就好了,讓我把這難搞的東西消毒好,就痛一下哦,很快你們就會再見麵的。”


    櫻檸看見那人一直盯著死去的同伴的屍體,哭得幾乎暈厥,就在他掙紮得快要沒有力氣的時候,瓦列金娜的尖錐終於消毒好,她穿戴著外骨骼的手臂十分輕鬆地單手捏住男孩的腦袋,將他拎到半空中幹脆利落地用尖錐插到他腦後的頭頸連接處,剛剛還在掙紮的男孩立刻就像被關了電的玩具,四肢無力地向下垂直。


    瓦列金娜讓外骨骼保持捏住頭顱的動作,她將手臂從外骨骼中抽出來,兩隻手開始熟練地更換工具,將那可憐人的頭顱自腦後撬開,用準備好的活體保鮮盒裝好了特定部分的腦組織,然後隨意地將對方的屍體堆放在漢斯已經堆好的屍體堆上。


    漢斯默契地用超高溫火槍直接點燃了這些在幾分鍾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們。


    “走吧!那台飛行器應該飛不遠,雙人飛行器多載了三個人,滿能量的情況下速度應該也快不了,飛行高度應該也在可視範圍內,他們的目的地估計也是有多人飛行器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間農業用具店。走吧!現在我們還能追上。”


    把手套摘下丟到還在燃燒的火堆中,瓦列金娜低頭答應,她將定位發送給吳昊,剛剛在衝突中對方的軍用信號器被她擊毀了,現在他們三個人已經不用害怕對方會“偷聽”他們的對話。


    “耗子,跟上定位。”


    吳昊很快迴應,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他還是難以壓製得有些興奮。


    “瓦列,我成功收錄到一個圖像,是人類的模樣。”


    即使他沒有多說,漢斯和瓦利金娜立刻也興奮起來。“恭喜你!耗子,你將被記入曆史,獲得永生!”


    軍人的幹脆利落讓他們沒有多餘的詢問,兩人帶著微笑向那台已經被追蹤的飛行器方向趕去。


    廢棄的城市上空,一台嶄新的軍用雙人飛行器因為超載駕駛室一直在發出非常刺耳的“滴滴”提示音。


    張可可頭發淩亂地蜷縮在玲娜老師的膝蓋上,她懷裏還緊緊地抱著那隻叫做張可愛的肥碩緬因貓,另一個已經昏厥的男孩子被固定在副駕駛上,他因為驚嚇過度而昏厥,臉上還在不停地流出淚水。


    張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一拳擊碎了駕駛室還在閃爍的提示燈,手上立刻染了血,但是煩人的提示音也停止了。勉強控製住的飛行器被降落在“貝魯斯農用工具行”的屋頂,這廣闊的屋頂果然停滿了各種等待售賣的農用飛行器,這些飛行器大多都是荷載兩人,但是都配備了可以另外多攜帶數百斤農藥或者化肥的密閉箱體,並且能量盒的能量上限也比家用的大得多。他們幸運地發現了一台收藏用的化肥播撒機,因為磁場武器的原因大多數的飛行器都已經不能用了,但是這台飛行器因為年代久並沒有配備現代化的操縱芯片,它的運行完全依賴於機械化齒輪摩擦以及熱源反應。


    然而這個也將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


    想到軍用機已經將自己一行人的蹤跡已經暴露,好好的孩子們也隻剩下兩個,張桐為自己的無能感到十分懊惱,顫抖著手著急的在修理倉庫中翻出匹配的鑰匙,他立刻把已經昏迷的男孩固定在副駕駛上,利用農用切割機暴力的切開飛行器下方的肥料盒,幫助自己的女兒和玲娜老師從切開的洞口中鑽進去。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上飛行器,一道激光槍無形的痕跡已經直接從後麵瞬間將肥料箱斜著切開,裏麵的張可可和玲娜老師躲閃不及,身體的不同部位被穿透,叫做張可愛的緬因貓逃過一劫,隻是漂亮的尾巴也被激光切斷。


    眼見家人受傷,張桐立刻失去理智,顧不上自己逃跑,去查看女兒的傷勢。


    “可可!可愛!”


    他剛來得及跑過去,身後的漢斯和瓦列金娜已經落地,他們一言不發,像地獄裏爬出來索命的魔鬼,兩人不顧張桐的心痛直接抬手集中他跪在地上的雙腿。


    劇烈的痛感讓張桐大叫一聲,他不甘心地抱住已經昏厥的張可可,張可可的肩膀被燒灼開,血水因為高溫灼燒導致的焦糊沒能流出來,但是因為內髒的破裂,張可可的喉嚨,鼻腔裏都開始有血沫翻湧,這些紅細胞隨著她勉強的唿吸大口大口地往外吐。


    瓦列金娜疾跑落地後一言未發,直接拎起昏厥的玲娜老師的開始重複取出部分腦組織的工作。


    漢斯則直接來到張可可身後,他想把張可可和張桐分開,卻沒有直接抬手將張桐擊斃。


    “你們被騙了,局部腦組織根本不能保留完整思維,上傳的腦部活動根本不是完整的個體!”張桐絕望地大喊,“你們都被騙了!被騙了!”


    他絕望地狠狠拽住自己女兒已經不再唿吸的身體,漢斯依舊一言不發,他覺得手裏張可可的唿吸快要停了,立刻覺得有些礙事的抬手給了張桐一槍。


    “她唿吸停了,不取腦也活不下來,你想害死她?”


    被擊中手臂的張桐無法再阻止女兒在他眼前被取出腦組織的事實,他口中也開始有血沫翻滾,瓦列金娜原本想先去把昏迷的小男孩解決了,眼看著張桐也快要停止唿吸,有些不耐煩地過來把他拎起來。


    “真麻煩,我討厭別人打亂我的計劃。”


    “不用擔心我親愛的瓦列,到了‘天堂’你就知道我們的做法是對的,最高文明的存在形式本來就不能依賴於實體,思維的存在才是永恆的。”


    漢斯的這句解釋正好被跟來的蕊蕊和櫻檸聽到,蕊蕊神情低落,但是聽到這句話時,她隱隱覺得十分熟悉,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身邊恢複了微笑的櫻檸,就在漢斯和瓦列金娜準備一起動手時,一旁斷了尾巴的張可愛淒慘嚎叫一聲,牢牢地抓在漢斯的臉上,被這意料外的攻擊觸發的保護罩立刻把緬因貓和張可可都彈開。


    “該死!”


    漢斯一天之內兩次被攻擊,心情壞到極點,但是他立刻收迴保護罩,有些狼狽的跑到張可可身邊,剛剛被彈開後立刻擊中地麵的張可可已經完全停止了心跳,漢斯有些著急的顧不上還想攻擊他的張可愛,倉促地開始為張可可“施加手術”。


    “可可!可可!”


    一旁被捏住腦袋的張桐目眥俱裂,還想掙紮去抱自己女兒一下,但是被捏住的頭顱很快由一根小光滑得尖錐刺透,大腦立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就在此時,旁觀的李蕊蕊眼中沒有征兆的流出熱淚。


    把張桐的屍體隨意拖到遠離飛行器的地方,瓦列金娜一邊操作那個昏迷的小男孩,一邊詢問漢斯:“怎麽樣,活性還在嗎?”


    漢斯將收集的張可可的腦組織放在箱中,箱子檢測到腦部活力後顯示出的綠燈讓漢斯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他露出憨厚的笑容,一刻不停地撿起還在嘶叫的緬因貓,並用小型的尖錐利索地也取出了它的部分腦組織。


    “瓦列,還好!這兩個小家都非常有活力。可惜了,他們原本可以經曆更美好的去天堂的過程。”


    “別管他們了,他們差點開走這台飛行器,要知道沒了這台飛行器,我們很難把實驗品保鮮的送到基地去。”


    在他們無所謂的交流中,吳昊也趕了上來,他背後的兩個“實驗品”依舊昏睡。有了合適的飛行器,兩個實驗體被牢牢地拴在副駕駛上,漢斯因為體型最大,幸運地得到了主駕駛權,而吳昊和瓦列金娜則帶上頭盔,蜷縮進被激光切掉了一半的肥料箱中,向著“基地”駛去。


    就在櫻檸帶著蕊蕊也想跟上去看看方麓人後來的經曆時,蕊蕊十分疲憊地抬手拉住了她。


    “我不想再看了,我覺得前所未有的難過,然而我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麽。”


    她低著頭,覺得自己身心俱疲,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未來的人類會這樣殘害同胞,她十幾歲的思維中被這些血腥的場麵摧殘得難以抑製的惡心,不管方麓人將得到怎麽樣的懲罰,她都不想參與了,人類除了生死還有什麽大事呢?


    “送我迴家,我不想再……”她原本想說不想再摻和你們家的破事,但是內心的膽怯讓她舒緩了口氣。


    “我不想再看見有人死亡,我甚至不想再看見一滴血了,不管他是不是方麓人的,拜托你,讓我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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