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替閨女出頭,當初你女婿死的時候,怎麽沒看你出錢給買個棺材?”說完,徐苗又瞅著徐正江,朝地上吐了下口水,說,


    “那死的可是你親弟弟,你居然不讓你兒子去抬靈。書迷樓怎麽,怕壓了你兒子的運氣,考不上秀才?我告訴你,就你兒子沒去抬靈,也考不上。知道為什麽嗎?你弟弟生氣,不讓他考。”


    徐正江父子倆聽到這話,全都怒瞪著徐苗,這明顯就是咒罵啊,可他們爺倆隻能忍著不敢動她。年前臘月那侯爺來家裏,可說的明明白白的,不能再出啥岔子了。


    徐苗重重的歎口氣,看著徐老爺子跟呂氏,說:


    “爺、奶,有啥不願意,也得等事兒辦明白了再履量。一會兒抬靈的人迴來,吃啥?喝啥?”


    呂氏聽到這話,理直氣壯的梗著脖子,說:


    “跟我有啥關係,隨份子都給了那婆娘,自然得她管飯。”


    徐苗聽了,扭頭看著馮氏。馮氏更是個牛皮的,剜了呂氏一眼,說:


    “我沒錢,來了愛吃不吃,我不管。”


    春生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皺著眉頭看著老宅的人,說:


    “你們確定不管?”


    “不管?!”馮氏說。


    “憑啥我管!”呂氏道。


    春生懶得跟女人說道,看著徐老爺子跟馮方,倒背著手,問:


    “你倆呢?也縱容唄?”


    馮二歪不管那個,滾刀肉一枚,壓根不搭理。徐老爺子多少得估計點麵子,可也不願意吃虧,那接的東西都在二房,理應他們出這頓飯。


    兩個人全都不說話,春生等人全都不願意了,春旺指著馮氏的鼻梁,說:


    “接了那麽多不知道往外舍?你們家還要不要名聲了,你家二郎可還沒娶呢。”


    馮氏一聽這話,就更加有理了,翻了個白眼,說:


    “娶媳婦兒?哪有錢給他娶媳婦兒。分家一共就得了八兩銀子,全都給那死漢子看病了,現在家裏啥都空,娶什麽娶,光著吧。”


    “啪——”


    馮氏這話剛說完,徐苗想都沒想,直接揚了一巴掌。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大家都木訥了。四蛋第一個緩過神來,上前就要推搡徐苗,不過被春柱給擋下來。四蛋得不到便宜,隔空指著徐苗,大聲地說:


    “你特麽膽兒挺大啊,誰你都敢打。那是你二伯娘,是你長輩,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嗬嗬……”徐苗冷笑出聲,看著四蛋微眯著眼睛,說:“怎麽,說她是長輩?就剛才那話是人話?讓自己親兒子打光棍,這是做娘應該說的?”


    馮二歪再旁就聽到這話,重重的歎口氣,故意把焦點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說:


    “苗丫頭啊,這二郎娶媳婦兒得有錢不是?那誰家的丫頭,不要錢就能給咱們?你二伯娘她也沒有錢啊!要不,你給點兒出來,幫你二郎哥把媳婦兒娶了,也算你做侄女的孝順。”


    “我呸——”後趕過來的何大壯,朝地上吐了下口水,然後說,“馮叔,你說這話挺有意思啊,你做姥爺的不說給拿錢娶媳婦,讓苗姐兒這個做侄女的拿錢,你咋那麽好意思開口呢?”


    “我要像苗姐兒那麽有錢,我早舍出來了,還用在這兒白話!”馮二歪理直氣壯的說著,好像這些人就他是好人,都是壞人似的。


    徐苗瞅著老馮家的人,還有徐家老宅的人,不禁覺得可憐。人還沒下葬呢,剛抬走。這邊不說準備飯菜,光在這兒錢錢的,二伯還真是可憐。


    徐苗歎了口氣,走上前瞅著馮二歪,搖搖頭,說道:


    “那是你外孫子,光棍不光棍丟的是你們家跟這老宅的臉麵,愛娶不娶。這飯……你們願意供就供,不願意拉倒。反正日後你們都得生活在這村裏,想被當臭狗.屎、臭著,那是你們的事兒,跟我們都沒關係,好自為之。”


    扔下這段話,徐苗拉著春生、何大壯就要走。徐正江倒是無所謂,可一旁的蔣氏就不幹了,拉著呂氏,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娘,咱們還得做人呢,這不供飯,以後……”


    “怕什麽!”呂氏理直氣壯的搖頭說,“你放心,過段日子老大就要去上任了,咱們一家老小就離開這個破地方了,孤立也不孤立咱,孤立那王八羔子,沒事兒。”


    徐苗等人還沒走多遠呢,呂氏說的話,他們全都聽得清楚。春生等人就跟商量好似的,全都搖頭。估計對這呂氏剛才的話,挺寒心的。


    不管咋說,一個村兒裏住了這麽多年,誰家有啥事兒都會到場,可臨了臨了竟然聽到這幾句話,還真是……


    人心難測啊!


    徐苗懶得理這些人,喊著春生等人別走,跟著一起迴家。不管怎麽說,李鐵、李鍾是看她的麵子,才去幫忙抬靈的,這飯其他人她不管,可這倆人得管。


    把人都帶迴家之後,又麻煩了何大壯一趟,讓他去路口等著,看見李鐵哥倆給帶迴來。徐芽去了工廠,三郎跟小五去書院,家裏就剩下她一個人,這飯也就隻能她自己做。


    小妮子現在院門口放一個凳子,然後接了一盆水,裏麵放上剪刀跟做針線活兒的小刀。老一輩留下來的規矩,上完墳迴來,得這麽洗洗手,至於為什麽就不清楚了。


    家裏的肉沒剩下多少,魚倒是還有一整條幹豆角絲、土豆幹、蘑菇啥都的都還有。徐苗拿著菜刀,擰了兩隻公雞,在糞池邊上給宰了。


    掂吧掂吧怎麽都能出十個菜,足夠了。


    徐苗一個人做飯,春生等人見沒啥事兒,又去了豆腐坊忙活。何大壯把李鐵跟李鍾接迴來之後,那哥倆去幹活了。至於何大壯,徐苗喊他過來幫忙燒火。


    一邊拔雞毛,一邊跟何大壯聊天,雖然這大壯不愛說話,不過倒也問啥說啥,權當打發時間了。把雞收拾好,兩對翅膀、兩對雞腿跟雞腳剁下來,胸脯的肉拆下來。


    何大壯再旁看的是目瞪口呆,等徐苗把雞全都分解好之後,由衷的說:


    “苗姐兒,你可真厲害。”


    徐苗聞言扭頭看他笑了一下,聳聳肩,說:


    “這算啥,咱們村兒裏的女人,還不是都會的啊。”


    倆人正聊著,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外屋地門打開,徐芽帶著覃五爺進來了。


    “姐,五爺找您。”


    呃……


    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徐苗,抬頭看見覃五爺之後,笑容頓時收起。自從年三十兒他弄了那次烏龍之後,就再也沒出現。當然,徐苗也沒盼他出現,那事兒怎麽說都不是啥好事兒,更是打心裏想遠離這貨。


    沒想到,今兒竟然又來了。


    徐芽接手徐苗手上的活計,小妮子無奈,隻得把覃五爺讓進了裏屋。歎了口氣,把人讓進了裏屋。把炕桌放上之後,徐苗開始燒水、泡茶。覃五爺盤腿坐在炕上,看著忙碌的徐苗,並沒有說話。


    茶,很快就泡好了。徐苗將其中一杯推到覃五爺麵前,開口說:


    “五爺,請喝茶。”


    “嗯!”五爺點點頭,端著杯子放在嘴邊吹了吹,太燙,沒有喝。“什麽時候動土蓋房子?”


    徐苗聽了聳聳肩,老實地說:“三月初三吧,那會兒動土。”


    “哦。”五爺再次點點頭,這迴端著杯子,吹幾下,小小喝了一口,說:“明兒我得去京城,三個月之後迴來,那會兒你的房子應該就蓋好了吧。”


    “是。”徐苗迴答。“人手請的足,一個月就差不多了,再晾上一個月,五爺下次來,應該就去新房子那邊了。”


    覃五爺不住地點頭說“好”,屋裏再次又安靜了下來。徐苗學乖的沒有吱聲,更沒有問他來幹啥,不管人家幹啥來的,你也不能把他攆出去,還不如老實的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五爺的茶已經喝完了,徐苗又給他續上水,這才又說話。


    “你那房子的琉璃,我已經讓歐陽旻睿那邊給你訂了,三月末給你送來,趕趟不?”


    “趕趟。”徐苗點頭,把玩著杯沿兒,繼續說,“還勞五爺惦記,真是我們姐弟的榮幸。”


    “知道感恩就好。”覃五爺說的很隨便,徐苗聽了卻暗自好笑。這貨還真是不知道啥叫自知之明,給個杆子就往上爬,屬猴子的。


    “我聽說你弟弟現在在鎮上一個郎中家住,打算今年秋闈下場?”


    覃五爺突如其來的話,讓徐苗蒙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


    “承蒙武先生看的起,心疼我們姐弟,再加上三郎跟武先生的兒子做伴兒,兩個一起飆著學,進步會快點。”


    “嗯。”覃五爺喝了茶繼續點頭。


    這談話就有一句、每一句的嘮著,基本都是覃五爺問、徐苗答,什麽工廠出貨多少啊,又下了多少訂單啊等等,徐苗迴答完,就覺得哪裏有點兒不對勁。


    這家夥到底為啥來的,以前工廠那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過問,家裏的事情就更是了,這貨什麽身份啊,怎麽可能問他們小老百姓的事情,難道過來,就是告訴她,他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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