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姐兒,在家呢吧。書迷樓”


    徐苗聞聲,心裏“咯噔”一下,這徐淩怎麽又來了?不會也是聽說歐陽旻睿來村裏,她也打著什麽主意吧。


    蹙眉放下手裏的活計,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後直起腰,把屋門打開,見徐淩是自己來的,便邁步迎出來,說:“大姑,你怎麽來了?”


    “看你這孩子說的,大姑來你們家串門、看看你們姐弟幾個,咋?不行啊!。”徐淩半開玩笑的說完,就跟在自家一樣,直接去到豆腐坊那邊,看著兩台石磨,還有那麽多的家夥事兒,不禁咋舌繼續說,


    “嘖嘖嘖……看看還是咱們家苗姐兒啊,就是這麽能幹,又添了石磨呢。生意不少吧。不過丫頭,不是大姑說啊,你這個豆腐坊到底是租的,添了這些東西以後還是得拿走,不方便啊。”


    徐苗買下豆腐坊這事兒,是低調中進行的,隻有春柱家、裏正家還有他們自己知道,當時徐亮給紅契的時候,也是在家裏給的,所以此事並沒有宣揚。


    徐淩又遠在鎮上住著,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個事情,徐苗聳聳肩,沒有吱聲。對於徐淩,她始終沒有什麽好感,一個能惦記把自己親侄子賣了的人,人品能好到哪裏去呢?


    徐淩見徐苗並不搭理自己,知道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故作懊悔的歎了口氣,說:


    “苗姐兒啊,你是真誤會大姑了,當初大姑那般說,也是尋思著,讓三郎有個出路,你想想,你們姐弟四人在那邊過得啥樣?那大房、二房家的幾個孩子,是怎麽欺負你們的。”


    “三郎是個好孩子,能幹活、能吃苦,那就是你爹的翻版,難道你想讓他成為第二個你爹,為大房那些人賣命嗎?”


    這話說的十分肺腑,徐淩更是眼睛裏泛著淚光,如果是原來的徐苗,估計都得被感動的無可無可,奈何此刻她麵前站著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隻不過外貌像一個十五歲的丫頭罷了。


    徐苗心裏暗自冷笑,對徐淩這個人,更加的刮目相看,裏挑外掘的本事兒真不是蓋得,幾句話不僅把自己給摘了出來,還把那幾房的人給搭了進去。小妮子歎了口氣,並不想跟徐淩過多的牽扯,搖搖頭,說:


    “都是過去式了,大姑提他做什麽呢,不管以前怎麽樣,至少現在我們姐弟生活的不錯,未來也會生活的很好。”


    “大姑從老宅那邊過來的吧,難得迴趟村兒裏,多陪陪我奶吧,我就不送大姑了,活兒多,先忙去了。”


    說著,就麵對著徐淩往外走,直到把人弄出豆腐坊之後,小妮子把門關上,掛上了鎖。以往這個鎖是都不會鎖上的,不過今日倒是沒辦法了。


    徐淩聽到“吧嗒——”聲響時,原本慈愛的臉上,頓時成了墨色,再看徐苗進屋的背影,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響,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下腳,扭頭離開了院子。


    徐苗迴屋繼續做著酸菜汆白肉,腦子裏已經開始琢磨,一會要如何麵對老宅那邊……


    徐淩迴到老宅,院子裏四溢著肉香,今日輪到三房做飯,再加上老宅這邊要請歐陽旻睿吃飯,鎮上的大姑奶奶又迴來了,自然飯菜要比平日豐盛許多。


    小雞燉土豆、紅燒肉、蒜苗炒肉絲、魚頭燉豆腐……


    二兒媳馮氏今日也一改往日串門的習慣,老老實實的在家裏等著吃飯,徐淩進到院子,徐冰正跟徐芳在院子裏說話,一看自家大姐迴來了,趕緊走上前,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問:


    “姐,咋樣?那丫崽子咋說的?”


    徐淩搖搖頭,無精打采的跟著徐冰進了屋子,呂氏跟徐老爺子一看閨女那滿臉愁雲的樣子,心裏都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呂氏黑著一張臉,開口說道:


    “大丫頭沒事兒,你別著急,一會兒中午把那個什麽少莊主喊家裏來吃飯,咋地都能讓那丫崽子告訴你咋做豆腐,啊!”


    徐淩聞言,歎了口氣,挨著呂氏坐下,自家母親什麽樣子,她這個做女兒的,怎麽都是了解的。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村兒口,她又能了解什麽呢。


    在她的潛意識裏,這請人來家裏吃飯,隻要說了事情,就一定能成,可對方是誰?那可是歐陽家的大少爺,她嫁到鎮上多年,對府城的歐陽家、覃府那是知道的,無奈的喃喃地說:


    “要是那麽容易就好了,我學這個豆腐也不是為了我們家自己,主要還是為了大哥跟爹、娘,大哥做官去任上是需要銀子的,可她……怎麽就這麽獨呢。”


    “那丫崽子心狼,肉心尖,跟她娘一個德行,她娘自打嫁到咱們家,就沒迴過娘家,每次都是她娘家爹來看她,每次看都得繞上咱家點兒東西,才不是個物呢。”


    說道四兒媳婦,呂氏那可真就是火力全開,把已經死去的人,扒拉了一個遍,數落的那叫一個徹底。數落完死的,自然也就數落活的,從徐苗到小五,無一幸免,全部罵了一個遍。


    徐老爺子就在旁邊聽著,仿佛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就那麽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徐淩聽得有些膩歪了,淡淡的開口說道:


    “娘,眼下還不能把關係弄得那麽僵,到底那是咱老徐家的孩子。再說了,中午請歐陽少莊主來家裏吃飯,還得讓三郎、徐苗他們過來陪著。”


    “啥?讓他們陪著?我呸——”呂氏一聽讓孫子、孫女來家裏吃飯,頓時不樂意了,衝著地上吐了口水之後又說,


    “就他們也配,咱家中午那菜可老硬了,現殺的一隻大公雞,瑩姐兒的女婿那天送來了一條子足有十斤的五花三層肉,給他們吃可白瞎了。”


    “娘,那也得讓他們過來吃,大戶人家講究家和萬事興,看您老對孫子、孫女那般的好,也方便說我大哥的事情。”徐淩雖然也不想這麽說,但是她心裏明白,今日中午這頓飯,如果沒有那姐弟四人,人家歐陽少莊主肯定不迴來吃。


    真說著,院子裏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徐正江從外屋地急急忙忙的走進來,氣喘籲籲地說:


    “爹,不好了,那歐陽少莊主走了,老早就走了,聽說辰時末,人家就離開了。”


    “啥?!”徐老爺子一聽這話,原本抽著的旱煙袋子,“啪嗒——”掉在了地上。徐淩坐在呂氏身邊,聽到這話,腦瓜子也是“嗡”的一下。


    原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這裏,可是沒想到,人家居然老早就走了,那她大老遠來這鄉下幹啥來了?大雪咆天的,這……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啥?走了?誰讓他走了?你們不是說好了,中午來家吃飯嗎?我可是讓老三現殺的一隻大公雞啊。”呂氏心疼的說著,一臉的惋惜。


    家裏那幾隻雞,是留著近臘月之後宰殺的。留一隻是家裏吃的,其他的送鎮上大姑娘那邊,還有就是縣裏徐瑩女婿家那邊,人家過年要往迴送年禮,他們作為姻親,要禮尚往來。


    一共就五隻公雞,都已經分配好了的,要不是老頭子說中午招待的,比大孫女婿身份還尊貴,她說啥都不能讓殺雞,可現在竟然……


    “你個老王八犢子,你不說一定會過來吃飯嗎?人呢?這雞都殺了,肉都燉了,我就說少弄點兒、少弄點兒,你看看現在,東西都做了,人呢?人呢?”


    呂氏不依不饒的衝著徐老爺子吵吵,對於她來說,歐陽家的那個小子來不來不打緊,最打緊的是她的東西,那些原本是要留著過年吃的東西。


    如今這一頓都做了,家裏又這麽老多人口,肯定是剩不下了。到年的時候,還要花錢買,家裏哪哪兒都要用錢,這……這還真是戳她的心窩子。


    徐老爺子被罵的也是惱火,從老閨女手裏接過眼袋杆子,衝著呂氏,“猛”地一下就揚了起來,呂氏嚇得一個激靈,隨即“嗷——”的一聲就喊了起來,抻著脖子就往徐老爺子懷裏紮,邊紮還邊說:


    “你打啊,你打死我,你打死我,你個老王八犢子……”


    徐淩瞅著這樣的父母,又看著一旁紋絲不動的徐正江,這一顆心不停地往下沉。看起來自己的打算是對的啊,這樣的娘家,根本指不上,這樣的大哥,更加的……指望不上。


    即便如此,她也麵上沒有露出來,而是上前幫著拉架,“爹,娘,你們別這樣,都是為了我大哥好,還是把苗姐兒喊來,問問那少莊主啥時候還來吧。”


    “你個四六不懂的婆娘,老早就跟你說了,對那四個孩子別那麽刻薄,今時不同往日,人家有門路了,就算心裏在不樂意,至少麵子上過去一些,你瞅瞅你這一年,過去作幾次了,人家能讓那少莊主來家裏吃飯嗎?”


    徐老爺子被閨女拉到一旁,氣喘籲籲地開始數落呂氏。呂氏自然是不樂意的,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徐老爺子,頭發也亂了,眼淚、鼻涕胡嚕了一臉,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說:


    “你好,你好人家不也照樣不搭理你?我上趕著她?就她也配,一個被退了親的小丫崽子,她受得起我對她好嗎?我呸——也不怕折了壽。”


    老兩口在屋子裏上演全武行,徐淩、徐冰、徐正江三個孩子再旁,除了就那麽站著,把兩個老人拉開,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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