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佳佳並不知道聶纓白心裏的想法,隻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她而已。


    “我當然記得了,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戰役,洛水之戰,也是大秦分崩離析的一筆。”


    “在王蠡死後的第二年,傅衡時就調動了大秦舉國的兵力,一共一百二十萬人。”


    “打算向南晉開戰,兩軍交戰於洛水邊,結果卻被南晉的八萬人馬給打敗了。”


    “連傅衡時自己都被困在了長安城內,最後被俘,最終被叛軍給絞死的。”


    “死後各國都為他追封,感念他的仁慈和功績,隻是他的後人再沒有什麽出色的。”


    “大秦也在傅衡時死後,被他收留的那些各國各部的首領瓜分,自此分崩離析。”


    “也是在他之後,才有了成語,斬草除根,他就是在對敵上太過仁慈了。”


    莊佳佳搖了搖頭,好像在惋惜傅衡時的悲劇,而一旁的聶纓白聽的心驚肉跳。


    果然,不論是王蠡也好,她也好,都覺得傅衡時從收留慕容淵開始就不對。


    王蠡一定是他察覺到了什麽,所以即便違背儒家的仁治,也勸誡傅衡時不要收留。


    而她,則是看過了曆史書上的許多典故,太清楚皇位對這些人的吸引力了。


    所以根本不相信慕容淵的示弱,也不相信姚卓霄等人,會真的幫傅衡時打仗。


    他們之間都是有血海深仇的,所以才一直不理解傅衡時的做法。


    現在忽然知道了原因,聶纓白也就不奇怪了,隻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結局罷了。


    聶纓白感覺,來到這個地方,好像也不虧了,轉過頭看了眼自己的閨蜜。


    “莊佳佳,你今天怎麽不去看書了?書不好看了?還是又有誰的故事吸引你了?”


    “我好姐妹在這裏難受,我還能看的進書?當然是要陪你了。”莊佳佳瞥了聶纓白一眼。


    聶纓白隻是輕笑一聲,“可是我忽然想看了,走吧,你陪我去看看曆史書。”


    莊佳佳好像看著怪物的模樣,看向聶纓白,“你是誰?你是我姐妹嗎?還是被奪舍了?”


    聶纓白沒有理睬莊佳佳的反應,徑直朝著學校圖書館去,以往聶纓白很少會來的地方。


    但是現在,聶纓白卻恨不得就在圖書館紮根了,就怕時間不夠用。


    以前怎麽沒想過,曆史課是這麽重要的東西呢?誰能想到穿越這事會落在自己身上?


    因為有莊佳佳在,聶纓白倒是很快就找到自己想要的書,迅速翻開來查看。


    其他的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隻需要翻看傅衡時的那些內容就夠了。


    書上的不少內容,都和現在已經對不上了,比如他的寵臣就沒有她的哥哥聶安朝。


    比如他的後宮就沒有聶纓白這個人,比如他的孩子裏也沒有傅紘傅寶。


    這些事情,似乎都是和她相關的,和她相關的許多事,都已經被改變了。


    而其他人身上,應該權傾朝野的張家,在這裏並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


    本來因為王蠡和王征接連身亡的王家,隻能重新迴到北海老家,但現在也沒有。


    還有那些暗中蠢蠢欲動的侯爺、王爺,聶纓白都將他們的名字,牢牢記住。


    這些人可是改變傅衡時結局的重要人物,一定不能出差錯了。


    聶纓白現在背書的認真勁,比高考的時候都要認真,讓一旁的莊佳佳都看不懂了。


    “聶纓白,你真的沒有遇到什麽事吧?你今天這樣真的有點嚇到我了。”


    莊佳佳的眼神中滿含擔憂,能讓一個學渣一夜變身學霸,怎麽想都不可能。


    聶纓白還在認真看書,都沒空理會莊佳佳,“我沒事,就是看看書而已。”


    莊佳佳隻能在心裏默默吐槽,這不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嗎?你居然都開始看書了唉。


    聶纓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裏,直到晚上圖書館要閉館了,聶纓白才起身離開。


    這裏的時間流速也不對勁,她感覺從自己拿到那本書開始,也不過翻看了幾頁而已。


    居然就已經從白天到了黑夜,不過不要緊,該記住的東西,她都已經記住了。


    而且在這裏這麽久了,她居然一點饑餓感都沒有,從前,吃飯這種事對她最重要了。


    一路走迴到自己的寢室區門口,聶纓白才轉身看向莊佳佳,對著她微微一笑。


    “莊佳佳,謝謝你今天陪了我一天了,我要迴去了,我還是很想救那個人的。”


    莊佳佳一臉疑惑,“誰啊?傅衡時?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穿越了吧?快醒醒。”


    聶纓白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很清醒,就像我很清楚你不是莊佳佳一樣。”


    說完這句話,眼前的莊佳佳,好像被石子打中的水麵,泛起陣陣波紋。


    聶纓白隻是多看了一眼莊佳佳,對眼前這幕奇特的景象,好像沒有發現一樣。


    重新走迴自己的寢室,發現自己的室友們依然沉睡著,好像這一天都沒醒過一樣。


    聶纓白換迴自己的睡衣,然後爬上自己的床榻,靜靜的除了會兒神。


    對於眼前的景象都是熟悉的,熟悉的好像要把她留在這裏一樣。


    可是聶纓白就是有種感覺,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因為這裏才是虛假的。


    這麽想著,聶纓白的眼前好像再次出現了一陣波紋,她也開始犯困了。


    將自己的被角掖助,聶纓白才放任自己順著這股困意,緩緩陷入了沉睡。


    這一次,聶纓白感覺自己又睡了很久,身上格外的沉重,好像被壓了很久一樣。


    還有腦後的鈍痛感陣陣傳來,讓聶纓白根本睡不好,眉頭一皺,聶纓白難受的呻吟一聲。


    聽到動靜,剛剛還在一旁處理奏折的傅衡時,像是被驚醒了一樣,快步走到床邊。


    看到聶纓白皺著的眉頭,還有偶爾傳出的呻吟聲,傅衡時難掩心裏激動。


    湊到聶纓白身前,低聲溫柔的唿喊,“纓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纓兒,你醒醒。”


    聶纓白好似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眼睛一直睜不開,隻能是嚐試一下其他能動的地方。


    最後,聶纓白隻是動了動手指,想要表達自己聽得到的意思。


    這已經讓傅衡時大喜過望,直接讓人去叫禦醫來,這是自聶纓白昏睡以來,頭迴有反應。


    章院首親自過來把脈,現下宮裏誰人不知道,陛下最是緊張聶貴人了。


    而且聶貴人的脈象確實不好,若不是小心照顧,隨時都有可能就這麽睡過去了。


    章院首查看過後,緊皺的眉頭也是放鬆了不少,“恭喜陛下,娘娘身體已經好轉了。”


    傅衡時果然高興,一手握著聶纓白的手,恨不能看到她現在就醒來。


    “聶貴人什麽時候能醒?是否醒來了變無恙了?”傅衡時隻擔心聶纓白還會一直沉睡。


    “陛下放心,娘娘醒來後,雖然身上還有不適,但假以時日定然無恙。”


    章院首也隻能是把話說的好聽點,聶貴人傷的是頭,誰也不知道醒來後會是什麽樣。


    至少聶貴人的的頭部明顯還有很多淤血,這些淤血什麽時候能散了都不知道呢。


    等到聶纓白有力氣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遇襲後的第七天了。


    這段時間信陽閣裏一直處於低氣壓的模式,不論是誰進進出出都小心翼翼的。


    也就是前兩天聶纓白稍稍有點反應了,才讓傅衡時的威壓稍稍收斂了點。


    這會兒剛剛有點意識的聶纓白,感覺到有一抹溫熱,反複從手背上劃過。


    耳邊還有一個人清淺的唿吸聲,聶纓白再次嚐試睜開眼睛,這次她成功了。


    多日沒有見到亮光,聶纓白一時間不適應,重新閉上眼睛,打算緩上一會兒。


    正好這抹溫熱落在了眼睛上,聶纓白覺得很舒服,等到溫熱挪開的時候,她也睜開了眼。


    傅衡時沒想到挪開手巾的時候,看到的是聶纓白睜開的雙眼,一時有些不敢置信。


    傅衡時重新用手覆上聶纓白的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緩緩挪開手重新確認,“纓兒?”


    聶纓白緩緩眨了下眼,輕應了一聲,不是她不想開口,實在是趴久了,沒什麽力氣。


    傅衡時激動的站起了身來,“禦醫!禦醫呢!章院首!聶貴人醒了!快來看看!”


    在傅衡時的召喚下,信陽閣裏一時兵荒馬亂了一陣,一群人衝到了聶纓白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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