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時和皇後得知了這個消息,立刻派出身邊的人去查證,確實如那人所說。


    無奈,這事肯定要找聶纓白來當麵對質了,而且因為昨夜鬧的這麽大,還不能悄悄辦。


    隻能是把所有人都召集到皇後的椒房殿了,這樣也能當麵處置。


    皇後派人來請聶纓白的時候,正好傅紘今天休沐,聶纓白就把傅寶交給了傅紘。


    “紘兒今天就帶寶寶出去玩好了,無所謂去哪兒,算是給你休沐的獎勵。”


    傅紘不是什麽無知的孩子了,看看皇後派來的人麵色不善,心裏就有些不安。


    可是看聶纓白一如往常的輕鬆模樣,傅紘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傅寶出去了。


    聶纓白這才整理好自己的裝扮,跟著皇後的人,前往椒房殿。


    到達椒房殿的時候,發現這次一反常態,傅衡時和皇後就在上首坐著。


    難怪剛才在門口連點交談聲都沒聽到,原來是有大佬鎮壓。


    聶纓白垂下眼瞼,裝作看不見傅衡時投來的眼神,上前給兩人行禮。


    傅衡時和皇後也沒有多說什麽,就讓聶纓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傅衡時倒是有心想要和聶纓白多說兩句,但是看聶纓白這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眾人就在沉默中,等著所有人來齊,除了還在月子中的張妙盈,其他人都到了。


    皇後看了眼傅衡時,見他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最後隻能自己開口。


    “昨夜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陳美人昨天夜裏沒了。”


    “因為這事鬧的挺大,宮裏也都人心惶惶的,幹脆把你們都叫來,當麵審問。”


    皇後說完,就朝外麵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個丫鬟被押送上來,就是陳美人的丫鬟。


    一起來的,還有昨夜為陳美人診治的禦醫,兩個人行禮後就跪在地上。


    “格桐,你是你們家陳美人的貼身丫鬟,你來說說,昨晚到底是怎麽迴事?”


    格桐應了聲,就開始答話,“昨晚,奴婢照常伺候我們家美人就寢。”


    “接過到了半夜的時候,美人忽然說肚子疼,一開始奴婢也沒有多想,隻以為美人身子不適而已,結果美人下身就開始流血了。”


    “奴婢想著,因為美人這個月的月事一直沒來,就趕緊派人去請禦醫來。”


    “禦醫還沒來,美人身下的血就越流越多,美人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大。”


    “等到禦醫來的時候,美人已經疼的暈死過去了,禦醫把了脈就說美人小產了。”


    “然後禦醫就開始替美人診治,但是紮了針以後,美人的血依然止不住。”


    “沒過多久,美人就已經臉色慘白,出氣多進氣少了,最後就這麽死在了床上。”


    “陛下!我們美人死的冤枉!沒的蹊蹺啊!禦醫都說了,是美人吃錯東西了!”


    “我們美人自打發現自己月事沒來後,入口的東西都格外小心,不敢隨便亂吃的!”


    “昨晚入睡前,美人唯一吃過的東西,就是聶淑媛派人送來的糕點。”


    “因為美人進宮後,幾次上門想要拜訪聶淑媛都不成,美人一直很可惜。”


    “現在聶淑媛主動示好,我們美人就欣然接受了,更是毫無防備的吃了。”


    “結果不成想,這一吃,就直接要了她的命啊!聶淑媛!你好狠毒的手段!”


    聽到格桐的指責,聶纓白隻是隨意的抬了抬眼瞼,臉上是毫不在意。


    皇後聶纓白這樣,一時也分不清聶纓白到底是太有把握了,還是真的與她無關。


    幹脆又點了禦醫,“彭禦醫,你來說,你發現了些什麽。”


    彭禦醫趕緊應聲,“微臣昨夜在禦醫所值守,聽到陳美人這邊不好,就趕緊來了。”


    “來的時候,陳美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微臣以金針止血卻沒有用。”


    “隨後微臣仔細給陳美人把脈,發現陳美人有疑似中毒的跡象。”


    “查看了陳美人吐出的汙穢中,有些可疑的紅色粉末,仔細辨認後,確認是朱砂。”


    “之後微臣仔細詢問了格桐姑娘,陳美人當晚的飲食,最後就在糕點中查出。”


    格桐和彭禦醫的話,似乎是相互印證了,都在說是聶纓白害死的陳美人。


    不過看到聶纓白到現在還這麽冷靜的坐在那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聶淑媛,你可有話要辯駁?”皇後其實也不相信這是聶纓白做的。


    畢竟聶纓白入宮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不屑於參與這些後宮爭鬥的。


    現在要說她忽然對陳美人下這樣的殺手,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了點。


    “辯駁啊,那就是這些和臣妾無關,還請陛下和娘娘查實清楚。”聶纓白一臉的無所謂。


    大概是聶纓白這個無所謂的態度吧,一下子惹怒了格桐,就要爬起來找聶纓白拚命。


    “聶淑媛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害死了我們美人,居然還毫不在意的坐在這裏!”


    “你就不怕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們美人迴來找你索命嗎!”格桐尖銳的聲音在耳邊環繞。


    聶纓白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看了眼格桐,“本宮當然不怕,本來就不是本宮做的。”


    “她要真的要找人索命,就該去找害死她的人,相信她一定知道是誰害死她的。”


    “對了,據說像她腹中那樣沒有出生的孩子,容易變成嬰靈吧?”


    “那害死她的人要當心了,來找她報仇的,可不止一個,是兩個呢。”


    聶纓白明明是輕聲說的話,但是落在周圍人的耳中,怎麽覺得這麽毛骨悚然呢?


    格桐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想想這裏是椒房殿,才放鬆下來。


    “總之,我們美人吃的東西裏麵查出來就有朱砂,又正好是聶淑媛你送的。”


    “我會這麽蠢嗎?”聶纓白隨意的問了句,“讓我自己的人,大庭廣眾的去給你們陳美人送有毒的糕點,最後還把人毒死了,我不會讓其他人去辦嗎?非要用自己人?”


    旁邊的拓跋卓這個時候輕笑一聲,“這麽明顯的嫁禍,倒讓妾身想起來件趣事。”


    “前兩日碰到四皇子和五皇子去演武場玩,結果一不當心把箭靶給弄壞了。”


    “然後五皇子就說,今日來訓練,是二皇子指定的,他們力氣太小,肯定弄不壞箭靶的。”


    “說不定啊,這箭靶就是二皇子提前弄壞的,就想看看他們有沒有過來訓練。”


    “瞧瞧,五皇子如今不過五歲,都知道做壞事要找人頂包的呢。”


    拓跋卓雖然說的是傅紘幹的壞事,但其實是在幫聶纓白解釋。


    幹壞事不能由自己動手,這種事情連小孩子都知道,聶纓白能不知道嗎?


    聶纓白關心的點,顯然不在格桐和陳美人身上,“五皇子真賴給二皇子了?”


    “哪能呢。”拓跋卓輕笑一聲,“五皇子倒是想,四皇子是個老實的,直接認錯了。”


    聶纓白輕舒一口氣,“這事他都沒有告訴過我,迴頭找他算賬去。”


    見聶纓白還有心情和拓跋卓說笑,看來聶纓白和陳美人的事情是真的沒關係。


    格桐大概也沒想到,聶纓白在麵對這樣的局麵下,居然還能這麽鎮定。


    眼看著局麵對自己不利,格桐隻能繼續咬死聶纓白身邊的人。


    “陛下!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來送東西的就是聶淑媛身邊的玉書姑娘。”


    “這是許多人都親眼看到的,現在又在玉書姑娘送來的糕點裏查出了朱砂。”


    “不論如何,聶淑媛都逃脫不了關係!還請陛下和娘娘明察!”


    格桐邊說邊磕頭,每一下都能讓人聽到咚咚的聲音,不過一會兒額頭就破了。


    不少人看著,都有些心生不忍,看樣子,這個小丫鬟也是真心為主的。


    聶纓白翻了個白眼,“既然格桐一定要說這事與妾身有關,那倒不如這樣。”


    “還請陛下和娘娘下令搜宮,不光要搜怡秀閣,連陳美人那裏也不能放過。”


    “若朱砂不是出自妾身的怡秀閣,那也說不準是陳美人身邊人背叛了她。”


    “再有,說到這莫名其妙送出去的糕點,也就和妾身身邊的玉書玉棋脫不了關係。”


    “還請陛下和娘娘,派人把這兩個丫鬟也一起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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