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膳的時候,傅衡時準時來了怡秀閣,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不過看到傅紘紅腫著一雙手,也不方便自己用飯,由聶纓白在旁邊喂,也是心疼。


    “知錯了沒有?下次在隨便跑到父皇的私庫亂動,還罰你手板。”傅衡時故作嚴肅。


    傅紘可憐巴巴的應了聲,看傅衡時又不像是多生氣的樣子,這才小聲嘀咕了一句。


    “明明就是父皇自己說的,許兒臣隨時進私庫去玩,看中了什麽直接拿就是了。”


    傅紘嘀咕的聲音可不小,傅衡時聽得清清楚楚,聶纓白偷瞄了一眼,傅衡時的臉都黑了。


    忍住沒有笑出聲,聶纓白繼續給傅紘喂吃的,就是聲音裏聽得出笑意,“快吃吧你。”


    傅紘這才老老實實的吃飯,等到吃完飯了,自己就去外麵散步消食了。


    聶纓白這才自己吃飯,轉頭看了眼還黑著臉的傅衡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傅衡時不由瞪了眼聶纓白,“瞧你教的好兒子,現在都敢不把父皇放在眼裏了。”


    “這怎麽能怪我呢?不是陛下一定要寵著他嗎?”聶纓白幸災樂禍的看了眼傅衡時。


    “我當初就說陛下寵愛的太過,到時候紘兒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熊孩子了。”


    “陛下怎麽說的來著?寡人的兒子,那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子,無法無天怎麽了?”


    “平日裏我管教的嚴厲點,陛下還心疼紘兒呢,現在好了,以後還嫌我管的嚴嗎?”


    傅衡時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那你之前確實管紘兒管的嚴厲了點啊。”


    聶纓白冷笑一聲,“陛下說這話也不虧心,平日裏你們一個個都寵著紘兒,連我身邊的人也是,一個個都恨不得把他捧上天,要是我再不壓著點,他怕是真的要上天了吧。”


    那個時候的傅紘乖巧的外表騙了不少人,還是聶纓白深知傅紘白切黑的屬性,所以改變了本來的政策,當個嚴母,嚴厲管教他。


    傅衡時臉上也是閃過一抹不自在,這不是當初傅紘太給他長臉了,不由自主想多寵一點。


    “以後不許他隨意進入我的私庫了,那可是武帝的玉瓶。”傅衡時還有些可惜。


    聶纓白笑而不語,現在說的義正言辭的,到時候傅紘撒撒嬌,這個當爹的又沒原則了。


    用完膳,傅衡時又鑽進了書房,這段時日因為要多越國出手,所以傅衡時的事情也不少。


    對此聶纓白也隻能是歎口氣,這事本來也是越國國君先挑釁的,大秦隻是反擊罷了。


    現在又多了少府司的事情,雖然明麵上傅衡時好像並不插手,但他肯定還是要過問的。


    戰事在即,要是負責後宮各處運營的少府司出了問題,難保不會後院起火。


    這些年後宮還算太平,沒想到人家是隱藏在暗處,準備隨時讓傅衡時自顧不暇。


    也就是這次機緣巧合,傅紘他們雖然闖了禍,卻是間接幫了傅衡時。


    所以傅衡時也隻是借著他們犯錯,小懲大誡一番,免得讓人懷疑。


    聶纓白本來還想問問少府司那裏,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結果在床上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很容易困倦,每每等不到傅衡時就已經睡著了。


    傅衡時本來還想和聶纓白溫存一番,結果發現她又睡著了,微微有些疑惑。


    隻當是這兩天要盯著傅紘累著了,沒有多想,抱著聶纓白也睡了。


    第二天聶纓白自然是睡得死死的,連傅衡時什麽時候走都不知道。


    不過傅衡時從來也不強求聶纓白,一定要起床伺候他穿衣,所以就放任聶纓白繼續睡了。


    聶纓白一覺睡到傅紘都吃完早膳,跑去看過在挨罰的傅紹和傅康了。


    “母妃羞羞,睡得這麽晚才起,兒臣早就起了。”傅紘刮刮自己的臉,嘲笑一笑聶纓白。


    聶纓白也不覺得有什麽好羞愧的,隻要不耽誤事就行了,“母妃這是難得起晚。”


    “胡說,這兩天母妃都睡得很晚,都不陪紘兒吃早膳了。”傅紘不高興的噘了噘嘴,“是為了陪妹妹睡覺嗎?”


    “妹妹?什麽妹妹啊?”聶纓白不禁覺得好笑。


    傅紘倒是指向了聶纓白的肚子,“妹妹在這裏,母妃不知道嗎?”


    聶纓白看向自己的小腹,微微一愣,這段時間確實經常覺得困倦,隻以為是身體不適。


    抬頭看了眼身旁同樣有些傻眼的酥酥,酥酥如夢初醒般,正好今日就該是曹禦醫來請平安脈了,要是真的,到時候曹禦醫一定會說的。


    聶纓白還是照常起身,現在她沒什麽感覺,不過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影響不大。


    這個孩子也是來的巧,他們才剛剛從皇莊迴來沒多久,算算日子,明年春日生產,也不用遭什麽罪,哎呀,現在看來,她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好像沒遭什麽罪啊。


    聶纓白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雖然還不知道有沒有身孕,但已經開始期待了起來。


    聶纓白用完早膳沒多久,傅念就來了,夏日的時候,傅念就改在早上來上課了。


    瞧著聶纓白心情很好的樣子,傅念倒有些心不在焉的。


    雖然她和母後都覺得這次的事情是意外,聶修容的性子不像是會對她們下黑手的樣子。


    但是架不住身邊的人都在說,總說這次的事情太巧了。


    明明是三位皇子闖的禍,結果柳夫人為首的三人去跟陛下告狀,最後就成了皇後的錯。


    本來傅念在心裏還是很相信聶纓白的,但是椒房殿剛剛被訓誡,聶修容的心情就這麽好。


    讓傅念忍不住在心裏懷疑,難道這次的事情真的和聶修容有關嗎?


    察覺到傅念有些心不在焉的,今日畫的畫線條都有些雜亂,眼神也早就飄忽了。


    聶纓白隻能是歎了口氣,“大公主今日心不在焉的,是因為皇後娘娘的事情嗎?”


    傅念這才迴過神來,看到紙上雜亂的線條,傅念趕緊把筆放下,一時有些無措。


    “對不住先生,方才是我走神了。”學畫的時候,傅念還是習慣叫先生。


    “無妨。”聶纓白本來也不怪罪傅念走神,“不過公主今日不宜再畫了,不如出去走走?”


    傅念歎了口氣,跟在聶纓白身後出去了,隻是一直心事重重的。


    也不管傅念有沒有心情閑逛,聶纓白帶著傅念在怡秀閣外轉了一圈,這才帶著傅念迴來。


    給傅念倒上一杯茶,自己則是倒了杯白水,慢慢喝上一口,才開口詢問。


    “大公主方才去外麵遊走了一圈,可發現了什麽不錯的景致?”


    傅念剛才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觀景上,再者說這怡秀閣的景致其實都已經熟悉了。


    “今日陽光明媚,眼下又是夏末秋初,還有不少花朵綻放,很是美麗。”


    “難為公主什麽都沒看,還能說出來個一二,可見平日裏沒少觀察,隻是今日沒有閑心。”


    聶纓白將茶杯放下,“公主是為了皇後娘娘的事情操心,也是在疑心,本宮要害她?”


    雖然是個疑問句,但聶纓白的語氣滿是肯定,傅念也是手一抖,趕緊把茶杯放下。


    “我沒有這麽想,我心裏還是相信先生的,先生不是這樣的人。”傅念趕緊澄清。


    “雖然相信,可看到皇後娘娘這樣的情況,免不了還是有些猜疑,畢竟這事我也是受益者,這裏麵唯一被牽連的,就是皇後娘娘了,對吧?”


    傅念的沉默,表達了她的態度,聶纓白一點都不奇怪,到底皇後才是傅念的親娘。


    現在親娘被怪罪了,還可能是她先生害的,傅念就是再跟她親近,心裏也會不舒服的。


    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罷了,要是身邊的人也在那裏猜忌她,總會受到影響的。


    聶纓白看了看外麵的桃林,“公主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畫花花草草,很少畫人嗎?”


    傅念搖了搖頭,平日裏看聶纓白作畫,她並非不擅長畫人物,卻很少會畫。


    畫的最多的,就是傅紘了,有傅紘從出生到現在的畫像,還有就是傅衡時和母家的人。


    “因為畫虎畫皮難畫骨啊。”聶纓白像是有點感慨一般,“人心這種東西太難測了,即便我能把他們的容貌畫下來,也看不到他們的內心,所以我討厭和別人玩心眼。”


    “可是花花草草就不同了,我看到的什麽樣,他們就是什麽樣,不管人心如何複雜,隻跟著四季變化,再簡單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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