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篤定再無證人,便是懷疑是他所為,也隻能小懲大誡。


    顧綰綰對著季厲淵行了個禮:“陛下,與我一同被拐的女子,還有兩位也願意出來作證。”


    “傳。”


    不過片刻,徐惠珠與馮秋月便被帶了上來。


    顧綰綰自顧名治不將她鎖在房內後,顧綰綰時常愛去楚家。


    一則她覺得楚家兒女的性子與她性子很是合拍。


    二則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家中看到這般多容貌出色之人。


    她向來喜愛美好,無論是人或者是物。


    也是從小泠然口中,她得知了徐惠珠與馮秋月的遭遇。


    同為女子,她明白徐惠珠與馮秋月的不易。


    因此得知她們二人如今在何處後,也就時常去看望她們。


    昨日,在樊由願意出證指證樊明漳後,她喜不勝收,但欣喜之後又擔心這些還不足以判樊家的罪。


    所以她便又有了出堂作證的想法。


    但是畢竟是她爹爹彈劾樊明漳,她作為爹爹的女兒,她擔心樊明漳會以此為由說爹爹徇私舞弊。


    因此她便找上了徐惠珠與馮秋月。


    馮秋月猶豫了半會便答應了下來,反正她家中已經認為她清白已無,欲將她草草嫁人,不會將她許個好人家。


    既如此她為何不答應下來,既可為自己報仇,又可救下更多女子。


    徐惠珠起先並沒有答應,她將清白看得極重,顧綰綰並沒有勉強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無權幹涉,遂還是像往日那般與她相處。


    徐惠珠心中覺得有些難堪,遂進到京城逛了逛。


    無意中她聽聞街邊小販討論到京縣大人的三女兒找迴來了,但是迴來沒幾日便覺得自己辱沒家中門楣上吊自盡了。


    徐惠珠聽聞這個消息,滿眼不可置信。


    那日眾人向小泠然、汐然表達感謝時,其中京縣大人的三女兒。


    便是那日迴京城還遇到了她爹手下的官差的少女。


    她記得那個少女,她樂觀積極向上,曾在牢房感染過許多人。


    她堅信她們一定可以出去,還暢想了許多出去以為找她們一同遊玩。


    她怎麽可能會上吊自盡?


    徐惠珠不相信,一路踉蹌地迴了作坊。


    也因此她決定與馮秋月一同作證。


    徐惠珠、馮秋月家中父親官職皆不過七品,此刻麵聖心中害怕不已。


    二人顫顫巍巍地說出自己的身份及遭遇。


    其中徐惠珠還提及了自己被抓去宅院時,還曾見過一個頭簪玉簪,身著湛藍色外袍,右邊臉頰處有個黃豆大小黑痣之人。


    朝中一官員聽到此描述,驚訝道:“這不是樊大人家中的公子嗎?”


    徐惠珠見到的那人,便是樊明漳的庶子樊士林。


    樊明漳連忙磕了幾個響頭:“陛下!微臣有罪啊!竟然養了這等逆子!”


    顧名治此刻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既然綰綰已經出來作證了,事情無法迴轉,那他一定不能讓樊明漳這個狗東西逃脫。


    他對著樊明漳言辭犀利道:“樊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你並不知情嗎?樊大人不覺得太荒唐了嗎?”


    “我確實不知此事,沒曾想我那逆子竟然幹出這等禍事!”


    說罷樊明漳對著季厲淵拍打著自己的胸口:“陛下,你治微臣的罪吧!微臣教子無方,微臣教子無方啊!”


    “樊士林不過是一個庶子,如何又這般大的權力指使管家行事,甚至讓家中暗衛將樊烏一家滅口。”


    顧名治朝著季厲淵跪了下來:“陛下!此事背後絕非是一個庶子,他哪裏來的膽子,敢拐賣朝廷官員之女啊!”


    樊明漳絲毫不退讓:“顧大人此言差矣,我這庶子是長子,是我第一個兒子,向來得我寵愛,如今這般...”


    樊明漳抹了抹眼角:“如今這般是被我寵壞了啊!我不該,我不該啊!”


    “陛下,絕非樊明漳所言啊!怎麽可能...”


    季厲淵聽著頭大,出聲阻止道:“夠了!”


    他當然知道此事絕非一個庶子所為,不過如今並沒有合適的官員可堪任兵部尚書。


    邊疆如今又戰亂,朝堂不宜動亂。


    思此,季厲淵道:“如今證據指向確實是樊家子樊士林。顧愛卿不必再說了。至於樊愛卿,教子無方,也該罰。”


    季厲淵將樊明漳手中的兵權分給了兩個兵部侍郎一部分。


    聽到這話,樊明漳嘴角不禁一勾。


    顧名治不敢置信地看向季厲淵:“陛下!樊...”


    季厲淵再次出聲阻止:“好了!朕乏了,可還有其他的事情稟報?”


    朝堂之上並無聲音,季厲淵便朝著公公示意可以退朝了。


    下朝後,樊明漳看著怒瞪著自己的顧名治笑道:“顧大人,好生注意身子,莫要氣壞了!”


    “你!樊明漳,我不會放過你的。”


    樊明漳不以為意,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隻是沒想到竟然今日讓他折損了一個兒子。


    罷了,那個蠢貨,死了也罷,竟然連正二品的官員之女都綁。


    不過...那事情得緩上一緩了。


    顧名治心疼地看著顧綰綰:“綰綰啊,你糊塗啊!如今這可如何是好。”


    此事如今鬧得如此大,想必京城不出一個時辰便都知道了。


    “爹爹,綰綰不糊塗。雖說此次並未扳倒樊明漳,但是他因為此事,短時間內定不敢再指使人拐賣女子。”


    顧名治歎了口氣,有些後悔將自己女兒教得太過正直。


    “可是...綰綰如今你已經十三了,已到了議親的年齡。昨日你娘親還在為你相看,如今這般...”


    “爹爹!他們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他們呢!何況綰綰才不嫁人,綰綰要一輩子陪著爹爹娘親。”


    “說傻話!”


    顧名治再次歎了口氣:“無論如何,爹爹一定會幫你尋個好人家,不嫁人怎麽能行?”


    說起嫁人,顧綰綰腦海中自動閃過梓鈺的模樣。


    她的臉瞬間有些發紅,不知為何突然特別想見到他。


    “爹爹,我與小泠兒說了,待事情出結果後與她說上一聲,我先去一趟楚家了。”


    顧名治看著顧綰綰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傻姑娘還不知道自己失了多少好姻緣呢!


    楚家


    小泠然聽著吱吱張牙舞爪地談起朝堂發生之事。


    她本想讓顧綰綰告訴她的,沒想到吱吱竟然在朝堂之下也挖了老鼠洞。


    不知是不是小泠然時常讓這些鼠鼠們監聽,鼠鼠們如今比她還八卦。


    不是與她說起這個妃子,就是與她說起那個公主。


    不過最讓小泠然震撼的是五皇子季臨溪的生母竟然是北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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