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想來是他們幾人中最為冷靜之人。


    此時如此慌張,季臨川也知道,怕是真的出了什麽事。


    “出了何事?”


    “南境爆發瘟疫了!”


    “什麽?”


    季臨川一時激動,欲起身,但因為疼痛又坐了迴去。


    汐然趕忙上前:“你方才才施過針,現下不宜起身。”


    “我知道了,方才我一時心急,這才起身。”


    說罷季臨川看向玄雲:“怎麽會突然爆發瘟疫?”


    玄雲搖了搖頭:“目前還不知道是何原因。這瘟疫來勢洶洶很是不妙。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我方才得到消息,皇後說你在斐陽郡,離南邊近,向陛下提議讓你前往解決瘟疫之事。”


    季臨川還未說話,玄雨便開始憤憤不平:“皇後這個老妖婆,主子的身子若是去了那瘟疫肆虐之地,如何受得了。”


    “還真是...不想我活著迴到京城。”


    見玄雲似還有話要說,季臨川問道:“還有嗎?”


    “皇後還說,主子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主子認識厲害的民間大夫,太醫斷定你活不過二十,經過民間大夫的醫治活到二十。她說這民間大夫這般厲害,定然也能醫治好這瘟疫。聖旨估計不日便會下來了...”


    該死!季臨川頭上青筋暴起,對付他便罷了,她竟然連同汐兒也要一同對付!她怎麽敢的啊!


    汐然注意到了季臨川情緒上的變化,提醒道:“季大哥,你方才才施過針,現在不宜動怒。”


    季臨川努力將情緒緩和,對著汐然一臉愧疚道:“抱歉,汐兒,讓你受我的牽連了。”


    汐然卻並不這麽認為:“算不上什麽牽連不牽連,若是南境爆發了瘟疫,便是聖上不下旨,我也會去南境一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何況我還是醫者,更應該盡綿薄之力。”


    “汐兒,我知你想盡上自己的一份力,可是如今南境瘟疫縱行,若是一個不慎,染上瘟疫...”


    季臨川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他不敢想,若是汐然染上瘟疫,因此喪失了性命,他會做出多麽瘋狂的事。


    汐然微微蹙眉問道:“季大哥,明知南境瘟疫盛行,你可會前往。”


    季臨川想也沒想道:“自然會...”


    汐然不由笑出了聲:“既如此,季大哥為何勸我呢?”


    季臨川沉默了下來,是啊,某種意義上來說,汐兒與他是同一類人。


    縱使他們深陷危險之中,也不願看著百姓在苦難中掙紮。


    但是麵對汐然,他又是自私的...


    季臨川看著汐然誠摯的雙眸,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大可以讓一大夫冒充汐然,畢竟聖上隻知是一民間大夫,卻不知是何人,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汐然欣然一笑,眉眼彎彎仿佛綻放了萬千星芒。


    “這才是我認識的季大哥。”


    季臨川迴之一淺笑:“此去南境,汐兒還望汐兒答應我三個要求。”


    汐然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什麽要求?”


    “一為醫治患病的百姓必要顧好己身。二為若身體有何不適及時告知於我。”


    汐然點點頭:“可以,那第三的要求呢?”


    “三為...汐兒盡量不要離開我視線太遠,我...會擔心你。”


    聽到季臨川後麵幾個字,汐然愣了愣。


    “就這三點,汐兒,我有些困了,想睡會兒。”


    說罷季臨川躺下,將自己身子側到另一邊。


    若不是汐然看到了季臨川泛紅的耳垂,可能會相信他困了。


    她低頭淺笑,該害羞的不應該是她嗎?


    玄雨不解地看著自家主子:“不是才醒沒多久,怎麽主子又...”


    下一秒,玄雨的嘴被玄風捂住,連拉帶拽地拖出了房間。


    季臨川:果然還是玄風知趣,玄雨鞭子還是挨少了。


    被拉出房間的玄雨,不解地問玄風:“玄風,你捂我嘴巴幹嘛?還將我拖了出來,我這話還沒有講完呢!”


    玄風無語望天。


    “如果你想挨鞭子,你大可將方才之話,對著主子和楚二姑娘再說一遍。”


    玄雨緊張地捂住嘴:“我又說錯話了?”


    “你說呢?嗯?”


    玄雨頓時欲哭無淚:“我這嘴,真是該打。”


    說著唿唿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汐然出來正好看到玄雨這副模樣,笑著搖了搖頭往她住的房間去了。


    聖上旨意不久便會下達,她得抓緊時間,為此番去南境做準備了。


    迴房的一路上,她都在想南境瘟疫之事。


    甚至都沒聽見小泠然喚了她好幾聲。


    小泠然無奈小跑到汐然麵前:“二姐姐,你怎麽不理我我呀?”


    “啊?小泠兒你方才叫我了嘛?”


    小泠然點點頭:“叫了好幾聲呢!二姐姐都沒有應我。”


    汐然抱歉道:“不好意思呀,小泠兒,方才二姐姐在想事情,沒有聽見你的聲音。”


    小泠然故作生氣道:“二姐姐想什麽想這般出神,連小泠兒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小泠兒不開心了!”


    汐然捏捏小泠然的臉蛋:“二姐姐不對,小泠兒如何才能原諒二姐姐呢?”


    “嗯...那二姐姐告訴小泠兒,二姐姐方才在想什麽吧?不會是...”


    小泠然故意停頓幾秒道:“不會是在想璟王吧?”


    “瞎說什麽呢?小泠兒,最近越發喜歡調侃二姐姐了。”


    “那二姐姐在想什麽呢?”


    汐然麵色有些沉重道:“我在想,南境的瘟疫。”


    “瘟疫?!南境如今有瘟疫?”


    汐然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是剛剛才得知。”


    小泠然腦海瞬間閃過許多令人心痛的畫麵,她想起上一世的疫情,麵色越發的難看。


    若南境瘟疫也如上一世的疫情一般,那...


    小泠然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小泠兒,你怎麽了?”


    小泠然麵色有些蒼白:“我沒事,二姐姐,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汐然憶起小泠然曾經與她想過疫情,問道:“小泠兒之前所經曆的疫情,也是瘟疫的一種嗎?”


    小泠然麵色難看地點了點頭,又陷入了迴憶:“那時的街道一度空曠寂靜,行人稀疏。沒有孩童嬉戲玩鬧,沒有老人圍聚下棋,也沒有車輛鳴笛,隻餘風聲、鳥聲,世界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


    汐然俯身抱住小泠然:“不會的,此次南境定不會變成這般的,有二姐姐呢!小泠兒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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