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們進去”。


    隨著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門口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怪異,星緯瞥了鄭炎一眼嫵媚動人,然後看向來人笑著問道“瀧泫妹妹有法子?”,


    鄭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看向獨孤瀧泫身後,沒見到有人跟著,獨孤瀧泫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向星緯點頭道“確實有法子,不過進去需要符合幾個條件”,


    星緯笑著說道“每次最多隻能進去兩個人?”,


    獨孤瀧泫看星緯的眼神忽然有了些細微的波動,片刻後輕聲說道“兩個人或者四個人,兩個人必須是陰陽相合,四個人是同性同質,進去的人必須不能陷入幻境”,


    星緯沉吟道“我明白了,這麽說我們三人可以一起進去?”,


    鄭炎還有些疑惑,獨孤瀧泫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下一刻便舒展,點頭道“跟我來”,說著握住了鄭炎和星緯的手往裏麵走去,在進門之前星緯給了鄭炎一個曖昧的眼神,鄭炎則是對手上傳來的觸感莫名複雜,想掙開又想就這麽握著。


    剛一踏進通道之前的幽暗再度襲來,隻是片刻後便被一團潔白溫和的光暈驅散,潔白的光暈由獨孤瀧泫身上發出,聖潔如神女,


    “符合條件五感就不會受影響,被封禁的氣機也能釋放”,


    獨孤瀧泫看鄭炎驚訝的神情淡淡解釋道,然後拉著兩人徑直往前走去,鄭炎這才有機會看到周圍的石壁,之前隻是能摸到,光滑如鏡,像是經過打磨拋光,現在親眼看到還是一樣的震驚,居然都是晶瑩的玉石,似乎是某種水玉,帶著一種水綠色的光彩,經過獨孤瀧泫釋放出的光華照映還有些光可鑒人,行走的三人身影清晰地投影到上麵,而且不但能反光似乎還能存儲光,走過的地方光亮久久不會消散,


    “大概是這些玉石裏有不規則的晶片或者類似鱗片層疊,能不斷折射光,所以有一點光整條過道都亮堂起來...啊!”,


    星緯湊近石壁沉吟道,隻是下一刻便忽然驚唿出聲,


    這邊鄭炎和獨孤瀧泫都是第一時間看過去,獨孤瀧泫順勢還把星緯拉離了石壁,隻見晶瑩的玉璧裏隱約立著一個人,三人都已經停了下來戒備地看著,星緯對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羞赧,撫著豐挺的酥胸笑著說道“太突然了,看著和之前那座殿裏的那副身體有些相像”,


    確實也是閉著眼也是栩栩如生,沒有一絲腐敗死亡的樣子,應該也是“活著”的,


    “你們看!”,


    獨孤瀧泫忽然出聲提醒,順著她眼睛示意的方向隻見其他地方也有這樣的身體,幾乎是每隔三尺就有一個,都是在玉璧裏麵大概一尺的地方,衣服的樣式都不一樣,樣貌也不一樣,高矮胖瘦也不一樣,確定是真人無疑了,


    鄭炎看向身邊的女子疑惑問道“你們之前沒進來過?”,


    獨孤瀧泫看著玉璧裏的身體微蹙著好看的眉頭,聽到鄭炎的疑問等了片刻才搖了搖頭,“我隻知道通過這條過道的方法,到現在升陽城應該還沒人進來過,走吧,前麵才算真正進入了通往那處大殿的通道,就像一朵八仙琉璃梅,這裏隻是花莖,前麵的花朵才是通道,而且還是個迷宮”,


    “後麵那座大殿裏有什麽?居然把通道做的這麽複雜?等等,八仙琉璃梅不是人們臆想出來的嗎?哪有八個花瓣的梅花?...額,好吧,當我沒說,咱們走吧”,


    星緯嬌笑出聲,獨孤瀧泫已經往前走去。


    “花莖”看著好像有十丈左右的長度,之前那麽多人進來竟然都沒有走到這道玄關!可那上百丈的繩子又是怎麽迴事?鄭炎不禁迴頭看了一眼這條剛剛走過的通道,


    “世上沒有八枚花瓣的梅花?”,


    就在三人即將通過玄關的時候獨孤瀧泫忽然停了下來,轉而看著鄭炎問道,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鄭炎下意識點頭,隨即又說道“也不好說,這些年洛陽附近的農人培育出了不少品種的梅花,最常見的五瓣就不說了,三瓣四瓣也有,七瓣的我也見過,八瓣的或許也有”,


    獨孤瀧泫想了想似乎沒什麽結果,於是又繼續往裏走去,一踏過玄關周圍的色彩就再不是淺綠或者翠綠,而是換成了粉白和粉紅,倒是真有些梅花的樣子了,鄭炎忽然想起一個小姑娘,一個跪坐在梅樹下花毯上故作優雅端莊,溫柔淺笑地說“公子何時歸來妾身一定煮茶以待”的小姑娘,那年春暖花開,小姑娘穿著大紅褶裙外罩繡有梅花的白紗輕衫,就那麽跪坐在那裏,雖然故意學著大人的樣子可一點沒有不倫不類,那時鄭炎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美,清純淡雅生動活潑,那是春天裏的欣欣向榮,是生命的真諦。


    獨孤瀧泫說的迷宮似乎不大,雖然折反了幾次三人還是很快便走到了“花蕊”處,有一座三尺見方的小花壇,花壇看著好像和地麵是一體,而且材質也相同,裏麵有墒情不錯的花壤,花壤裏生長著一棵七尺多高的梅樹,梅樹上開著滿樹的梅花,粉嫩之下是淡粉和紅粉,看著極為可愛,不過兩個女子似乎都沒有欣賞的閑情逸致,獨孤瀧泫在觀察著花壇上的奇特紋路,星緯在皺眉掃視著周圍八條通道,之前進來的那條隻是“花莖”,不能算在內,還真是八仙琉璃梅。


    “確實沒有八仙琉璃梅,這八條通道有一條不是花瓣,而是通往大殿的路”,


    片刻後獨孤瀧泫輕聲說道,然後招唿兩人往一條通道走去,不知不覺三人已經不用再牽手,隻是在進入通道之前獨孤瀧泫又抓起了兩人的手。


    過了一會兒三人再次出現在花壇前,獨孤瀧泫似乎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明明一直沿著通道走可怎麽又迴來了?通道過後那些迴廊的分布方向也不可能到這兒,


    鄭炎倒是完全無所謂,一副走到哪算哪的樣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摘一朵梅花,星緯微微一笑柔聲說道“這不是咱們之前進入的那座迷宮,這是另外一座”,


    獨孤瀧泫瞬間恍然,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一處通道,鄭炎看在眼裏忽然有些似曾相識的親切,很久沒見她顯露過這種神情了,


    “再走一次肯定能到”,


    女子篤定地說道,然後不由分說拉著兩人又走了進去,鄭炎這時又有些疑惑哪來的好勝心。


    過了一會兒三人又出現在了花壇前麵,這次絕對是之前已經到過的,而且是第一次到的那座花壇,鄭炎都能認出來,獨孤瀧泫神情嚴肅,抓著鄭炎的手緊了又緊,很疼,非常疼,一個修行了近兩千多年的精怪,力氣絕不是同階的武修能比擬的,鄭炎轉頭看著一個方向齜牙咧嘴倒吸涼氣。


    就在獨孤瀧泫苦苦思索鄭炎疼到開始發呆的時候,星緯忽然從梅樹上摘下一朵梅花,輕輕嗅了嗅然後徑直插到鄭炎鬢角,


    “好看吧?”,


    獨孤瀧泫看了一臉無辜的鄭炎一眼也想摘一朵,鄭炎趕忙止住,苦笑道“再坐以待斃估計今天我的一世英名就要被你們毀了”,說著自己摘下一朵放到獨孤瀧泫晶瑩粉嫩的雙唇間示意她張嘴,獨孤瀧泫滿臉扭捏又惱怒,看了星緯一眼終於還是輕輕含住,俏臉上已經是通紅,


    “別吃,這樣就好”,鄭炎很嚴肅地提醒,盡量不露出笑意,又摘了一朵放到星緯豐挺的雙峰之間,星緯倒是嫵媚一笑,這邊獨孤瀧泫眼神裏的羞澀立刻蕩滌一空,看鄭炎的眼神很不善,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下已經有些鼓脹的胸部稍微緩和了神色,


    鄭炎拿下別在自己鬢角的梅花捏碎,隻見一片晶瑩的光點從手間散發開來又滲入三人的肌膚裏,


    “啊”,


    隨著兩聲低低的驚唿響起,鄭炎已經一邊一個攬住了兩個女子的腰肢,下一刻一陣微風拂過三人已經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三人已經置身於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殿,金磚鋪就的地麵光可鑒人,前方兩邊各兩排三人合抱的蟠龍金柱撐起了七八丈高的穹頂,穹頂上飛天樂舞宴飲歡歌,似乎是仙人們在聚會,有的欣賞有的交談,還有的乘龍鳳騎鶴鸞或者其他珍奇坐騎正從四麵八方趕來,琅嬛福地舞榭歌台,確實是仙人之境。


    十七八丈外的大殿正麵是一方黑色石台,兩邊有白玉台階,石台上空無一物,按道理應該有個寶座的,其實這裏的規製和剛下到地宮時落腳的那處大殿差不多,隻是那邊是石頭這邊是金子,一個古樸簡約,一個富麗精致,蟠龍金柱後麵沒有偏殿,有的是類似佛窟的地方,牆壁是金色的,窟裏的塑像也是金色的,隻是不知道是純金還是鎏金,再上麵還掛著一些紅綢紮成的大宮燈,整座大殿的光亮都是這些宮燈發出又經過金壁反射擴大,顯得大殿有種顯貴的暗金色。


    鄭炎掃視完一圈後就開始蹲在地上專心敲打金磚,意識到被人盯著才疑惑抬頭,看到兩個女子都看著自己想了想笑著說道“說出來你們都不信,我正好懂得這種‘梅花落’的傳送法,額,也就這一種,...好吧,一般大戶人家陵墓或者藏寶密室用的都是這種法子,沒什麽好奇怪的,在家我也經常這麽玩,...好吧,我是怕這裏有什麽厲害的守護,你們倆性子又獨立又倔強,勸你們走你們肯定不樂意”。


    兩個女子對視一眼不再搭理他開始搜索整座大殿,鄭炎試了幾下發現完全撬不起金磚隻得作罷,看了一眼正麵那座黑色石台沒什麽感覺,再看兩個女子居然是一左一右分開探索,那自己該走哪邊?


    鄭炎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極為艱難的選擇之中,左還是右?後麵?後麵是牆壁,牆壁上有一副浮雕,咦!這浮雕不錯。


    “鄭炎,過來”,


    兩個女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黑色石台邊,一個站在左邊的石階下一個站在右邊的石階下,居然一起喊鄭炎過去,清脆的聲音久久迴蕩在空曠的大殿了,鄭炎多希望聲音快點落下,於是裝作閑庭散步似得走了過去。


    獨孤瀧泫看了對麵的星緯一眼又看向鄭炎,“鄭炎,能用你一些精血嗎?幫忙激活一下這座祭壇”,


    鄭炎有些詫異,不過沒多問,從身上掏出匕首直接跳上三尺多高的石台,祭壇?怎麽看都不像祭壇,


    “你確定沒有危險?你知道我是指對你們倆”,


    獨孤瀧泫看了星緯一眼輕聲說道“這座石台叫煉妖台,特殊的精血激活後會出現七道門,我和星緯需要進入其中一道,重新祭煉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對於妖族這是極為難得的機緣,這也是我留在升陽城的原因之一,這天下恐怕就隻有這一座了”,


    這是鄭炎沒聽過也沒見過的事情,自然不免有些擔心,煉妖台,這名字可不是什麽好說法,哪怕你叫升妖台呢。


    星緯接過匕首在鄭炎手腕上輕輕拉了一個口子,血液順著滴落到石台中間一個小的圓形凹槽裏,凹槽在整個台麵上略微突出,周圍有七條凹槽輻射到石台邊沿,血水把小圓凹槽注滿後又順著七條凹線流了出去,最終進入又一個小凹槽,


    獨孤瀧泫定定看著鄭炎手腕上流血的傷口,星緯發了一會兒呆抬眼嫣然一笑柔聲道“以後隻有我能讓你流血”,


    鄭炎忽然感覺怪怪的,隨即沒好氣道“當我是你的隨身血池啊,也就是你們,要是換個人得拿好東西換”,


    星緯嬌笑道“我們也換”,說著捧起鄭炎的手腕伸出舌頭舔了幾下傷口,說來也怪,經過這麽一下傷口居然開始愈合,臨了星緯又滿是魅惑撩人的舔了舔自己晶瑩的嘴唇,笑著說道“本該讓瀧泫妹妹添的,她的香涎效果更好,還不會留下疤”,


    原本失神看著的獨孤瀧泫把臉撇到一邊去了,這時石台七個凹槽上出現了七個光團,像是一道道傳送門,紅、紫、綠、藍、黃、黑、白,獨孤瀧泫和星緯對視一眼準備往那道紅色的光團走去,鄭炎趕忙拉住她們認真問道“你們確實知道裏麵的底細是吧?”,


    兩個女子齊齊點頭,鄭炎猶豫了一下放開了她們,星緯做了個“等我”的口型便轉身走了進去,獨孤瀧泫踟躕了一下看著一臉擔心的鄭炎勉強笑了笑,又下了頭,“我會還你的”,說完也走了進去,


    鄭炎抱胸默然而立,最後又泄氣似得坐了下來,看著整座大殿有些走神,看她的意思好像是還需要另外一場了斷嗎?如果和她說自己不在乎這些付出也不想要什麽迴報行不行?


    星緯又是什麽意思?她好像知道不少這裏的事,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越發覺得她身上好像帶著重重迷霧,自己越發有些在意她真正的目的,自己是那種掌控欲很強的人嗎?好像不是吧?這樣的話按說不應該對人家的事耿耿於懷,難道是因為那些曖昧的親近讓自己內心生出了些非分之想?好吧,還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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