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峰指著一棟樓的八樓道:「他們就在那裏。」


    小區的電梯需要刷卡使用,他們隻能爬樓。


    薑一他們天天練習體術,這點運動量還不夠他們塞牙縫。


    謝長奎和湯城累的氣喘籲籲,歇了幾氣,才爬到八樓。


    鄭曉峰敲門。


    無人迴應。


    薑一直接握住門把手,靈力順著門縫鑽進去,把門鎖直直割斷。


    她輕輕一拉,門開了,一行人魚貫進入。


    屋裏空蕩蕩的,沒什麽家具。


    一盞冷白的燈,讓屋裏更顯清冷。


    穿圍裙的女人在廚房做飯,看到陌生人進門,她冷靜的問道:「你們誰啊?」


    湯城從後麵擠上來,上下打量女人,驚唿:「管東媽媽?!」


    女人自顧自的炒菜,「我不認識你們!請趕緊離開我家,否則我就報警了。」


    湯城知道,很可能是眼前這個女人,害了他的孩子。


    他語氣中帶著強橫:「管東媽媽!」


    反反覆覆提管東兩個字,女人忽然就發狂了。


    她把手裏的鍋鏟往鍋裏一扔,鍋鏟翻滾落地,菜也被揚出了一半。


    「我兒子管東已經死了很久了,你一口一個管東媽媽。


    你到底要幹什麽?你就是想提醒我,管東已經死了嗎?


    你就見不得我們普通老百姓好好的活著嗎?


    滾,都給我滾出去!」


    管母推搡湯城和謝長奎,把他們往門外趕。


    薑一冷聲喝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你心裏沒數嗎?」


    管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兩個腿直蹬,嚎啕大哭,「孩子他爸,孩子他爸,你快出來啊。


    這群人強闖進咱們家,沒天理了!


    趕緊報警,報警啊!」


    她耍賴的功夫,一個男人從臥室走出來。


    他滿臉溝壑,頭髮花白,像個七旬老人。


    幾對父母處理孩子事時,全都見過麵。


    謝長奎和湯城無法想像,短短幾個月,這個男人就蒼老成這個樣子。


    湯城和謝長奎這個受害者還沒說話,管東爸爸惡人先告狀的開口。


    「是你們?你們還有臉來我家?你們給我滾!再不滾,我就要報警了!」


    薑一嘖了一聲。


    「曉峰,艾米,去把東西找出來!」


    倆人得令,分別往房間走去。


    管東媽媽動作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吵嚷著:「你們幹嘛?你們強闖民宅!」


    管東爸爸一邊咳嗽,一邊去攔艾米。


    這兩個受到反噬的人,現下是外強中幹,哪裏有鄭曉峰和艾米動作利落。


    艾米嘩啦一下拉開窗簾。


    每個懷揣夢想,想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安家的人,都希望早上拉開窗簾,能看到初升的太陽。


    夜晚能透過自己的窗子,看到漫天燦爛的星河。


    可管東的家,窗簾後黑漆漆的,看不到璀璨星河,也看不到車水馬龍。


    謝長奎用手摳了摳,「是黑油紙!」


    鄭曉峰也從房間裏端出了一個純黑的大碗。


    碗裏是凝結成豬油的粘稠東西,碗沿上還有幹涸的血漬。


    碗裏泡著一張紙條,鄭曉峰仔細辨認後,念了出來,「湯羽,丙戌年……」


    薑一走到管東爸爸身旁,一把捉住他的手。


    他手上纏著很多創可貼,薑一扯下來一塊,傷口立刻有血漬滲出。


    「管東爸爸,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見事情敗露,管東媽媽一屁股坐在地上,迷茫垂淚。


    管東爸則哈哈大笑,笑聲帶著強烈的恨意,「我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可是我沒想到來的這樣快!


    我隻恨我的動作太慢了,連一個伴兒都沒能給我兒子送下去。


    我不甘心!」


    湯城情緒激動,他拽住男人的衣領大喝:「我們到底有什麽對不起你的,你要這麽害我的孩子!


    管東的死,隻是個意外,我們也很難過。


    原本不該我們給賠償的,可看你們日子難過,我們也給了不少錢,隻希望你們能安穩度日。


    我們到底有什麽對不起你的,你說,你說!」


    管東雙目猩紅,他一把甩掉湯城抓他衣領的手。


    他雙目含淚,卻強忍著不讓淚掉下來,「你們不懂,你們什麽都不懂,你知道管東這孩子來的有多不容易嗎?


    我有弱精症,結婚很長時間都懷不上孩子。


    我們夫妻倆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都沒能成功。


    可能是老天憐惜我,在我們三十二歲那年,賜了個孩子給我們。


    我生怕孩子留不住,天天讓我愛人躺在床上休息。


    孩子也夠折騰人,我愛人天天吃不下飯嘔吐。


    可她知道我多想要這個孩子,她強逼自己吃。


    懷孩子那段時光,我們倆痛並快樂著。


    天天抱在一起流眼淚,可那流的是開心的淚水。


    孩子大了,又聽話又懂事,從來沒惹過我們生氣。


    可是沒想到,一切都因為一場探險給改變了!


    他走了,他讓我們倆怎麽活?


    我恨死組織這場探險的人了。


    結果他們異口同聲的咬定,我兒子是發起者。


    我的兒子,我能不了解他嗎?


    他膽子很小的,他很聽話的,根本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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