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大人,腦花今天下午會來這裏,屬下猜測應該是那件事。”裏梅一臉麻木,什麽都不知道的腦花真好,重複經曆這一段的他隻覺得無聊,甚至腦花上門開口第一句話是什麽,他都能猜到,也不知道宿儺大人怎麽想的。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兩麵宿儺笑道,看著同樣的事件在眼前不斷重複,他已經很平靜了,甚至有種居高臨下看小醜的既視感,不知道被提前破壞過一次軀殼的腦花這次登門有沒有什麽新意,還是一成不變老樣子的話,可是會被雲鏡滅掉第二次的。


    “那屬下去把雲鏡支出去?”裏梅詢問道。


    “不用,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她。”兩麵宿儺勾起愉悅的笑容。


    “......!?”裏梅震驚,兩麵宿儺唯恐這倆人打不起來嗎?她失憶了都不忘坑腦花,可見是討厭到骨子裏了。


    “算你這個合作者勉強合格。”雲鏡燈華再次從牆頭冒出來。


    “......”裏梅已經放棄對她說教了,除了門口不會出現雲鏡燈華的身影,牆頭,窗戶,屋頂處處能刷新她的存在。


    “我的誠意已經拿出來了,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兩麵宿儺支著腦袋,歪頭看了她一眼,之前聽她說同意交易的時候,他是感覺十分意外的,不過考慮到她性質確實偏向詛咒師,又沒有和高專那些人的記憶,也在情理之中。


    “以後再說,下午有客人來,我去準備一下。”雲鏡燈華眼睛骨碌碌直轉,怎麽招待腦花比較好呢?


    “......招待?”裏梅陷入沉思,然後也跟了上去,直覺告訴他,雲鏡不對勁。


    果然,不出所料,一口翻滾的火鍋前,裏梅呆住了,要不是他來看了一眼,腦花就要被當成火鍋食材招待了......想想還有點倒胃口。


    “放心,說了同意和宿儺的交易,我不會對腦花下黑手的,而且我找了很多腦花的替身來解氣,不會把長著牙的腦花下鍋裏的。”雲鏡燈華指指身後擺得整整齊齊的十八份不知名動物的腦花。


    “......你開心就好。”裏梅沉默著離開了,照這個進度下去,再也不用擔心雲鏡會和咒術師混在一起了,千年之後,她的惡名恐怕要趕超宿儺大人了。


    午後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林,在地上打出斑斑點點的陽光,羂索站在兩麵宿儺的宅邸門口很久都沒進去,他還在猶豫今天登門拜訪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莫名其妙仇視他的花魁雲姬,被兩麵宿儺帶走了,再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雲姬就在兩麵宿儺的宅邸裏......


    “都到這裏了......”羂索一咬牙,敲響了門,隻要兩麵宿儺不插手,再不濟他還能故技重施逃跑。


    “我還以為你要在門口站到石化呢。”一開門,就看到了笑靨如花的雲姬,羂索心髒一梗,深吸了一口氣才淡定道走到桌子旁坐下。


    “雲姬小姐,上次多有得罪,我這廂賠不是了。”羂索麵如菜色,還是弓腰施了一禮。


    “你應該不是來找我賠不是的吧?”雲鏡燈華看了他一眼。


    “確實,不過我覺得有必要先解開我們的誤會,畢竟以後成為合作者的話,我們還會一起共事,我可不想因為一些誤會造成合作上的損失。”羂索笑眯眯道。


    “你這麽肯定宿儺會同意你的合作?”雲鏡燈華迴頭看看饒有興趣看好戲的兩麵宿儺,這家夥居然也不覺得腦花煩。


    “當然,我可是有十足的準備才來的。”羂索挺直腰杆,“那就開門見山,直說吧,人生老病死,一生短的可憐,碌碌無為之輩尚且偷生,雄圖霸業者傾盡一生打下的天下,若是隨著生命走到盡頭而成為過往雲煙,想想便覺得可悲。”


    “所以呢?”雲鏡燈華挑眉,腦花遊說的能力真不是蓋的,幾句簡單平淡的話,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熱血沸騰,但是卻能直戳上位者最在意的事情。


    “我知道一種秘法,可將人的生命以另一種形式保存,在合適的時機解放,屆時,本該殘敗的生命就能再次蘇醒複活,一展宏圖,操作得當的話,甚至能達成‘永生’。”羂索笑道,即便是詛咒之王,也還沒有跳出生死的輪迴,他一定會心動!


    “哇哦~好厲害哦~”雲鏡燈華幹巴巴的捧場,沒新意,無聊。


    “正好,明天我要去京都一趟,迴收一個人的靈魂,將其製成咒物,特邀請你們來參觀。”羂索笑道,“看過的話,你們就會相信我了。”


    “哦?”兩麵宿儺一挑眉,這家夥製作咒物從沒讓人觀看過過程,這次倒是挺大方,不過他也知道將靈魂變成咒物的方法,說實話不太感興趣,不想去看,隻是他不感興趣,有人感興趣。


    “那就明天下午這個時候,在京都匯合。”雲鏡燈華眼睛一亮,她還沒看過呢,不知道能不能......


    “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明天在京都城樓處匯合。”羂索看兩麵宿儺沒有出言阻止,一拱手準備離開。


    “慢著,來都來了,不吃個飯顯得我多沒有禮貌。”雲鏡燈華一揮手,原地掀起強風關上大門,“知道你要來,我特意準備了很適合你的食物。”


    “......”羂索一臉麻木,看著麵前十八份腦花陷入沉思,片刻後,“......其實我來之前吃過飯了。”


    “沒關係,吃過飯也不影響吃下午茶。”雲鏡燈華笑眯眯把腦花下進鍋裏,自言自語道,“宿儺和裏梅都沒榮幸吃我親手做的火鍋,今天算是沾你的光了,你要不吃就是在打他倆的臉......”


    “......”羂索一哽,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哪敢打詛咒之王的臉啊,但是吃腦花......這個女人確實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不禁問道,“雲姬小姐,恕我眼拙,你似乎並非術師,卻能看出我的身份......”


    “我是天與咒縛,全部的咒力和術式都被剝奪了,相應的得到了一雙視力很好的眼睛。”雲鏡燈華笑眯眯的忽悠他,然後用勺子盛出煮熟的腦花放到羂索碗裏,“來,吃完就能獲得‘食親者’稱號了。”


    “......關於眼睛的天與咒縛......”羂索陷入沉思,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咒縛,心思完全跑偏,以至於沒注意到自己的筷子上是一隻腦花,直到黏糊糊的口感在嘴裏爆開,他才驚覺自己吃了什麽。


    本來隻是個普通的食材,被這個女人一頓暗示加明示,真讓他有種吃了同類的感覺,於是臉色更綠了。


    “雲姬小姐討厭腦花嗎?我可以知道原因嗎?”羂索一語雙關的問道。


    “不討厭,很喜歡,喜歡到每頓都涮八份。”雲鏡燈華胡說八道。


    “......”羂索手一抖,不再說話,吃完煎熬沉默的一頓飯,火速逃離了兩麵宿儺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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