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一湯?”。


    每每想起小龍女懷孕,以及坐月子的那段時間,李莫愁便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最黑暗的時光。


    就以當下的這個世道來說,即便是一個知縣,一個月也未必能吃的上幾次四菜一湯。


    可小龍女卻是一日三頓,頓頓都是這樣的要求。


    當然了,李莫愁大多數時候也做不到,四菜一湯,開什麽玩笑,隻是,即便是做不出四菜一湯,但李莫愁也是盡力去做了。


    想想她好歹也是個赤練仙子,在過去的近一年時間裏,可是將她糟踐的不輕,即便是到了現在,她迴想起那段往事的時候,都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就是四菜一湯麽”,趙歡笑道:“這個要求可是一點都不難,以後咱們姐妹三人在一起,你們的生活標準,都和我一樣,即便是八菜一湯,我也滿足你們”。


    李莫愁苦笑:“你是個大宋公主,你想吃個四菜一湯,自然是不成問題,可對於我們這些江湖中人來說,那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過也好在我不用再做那些事情了”。


    ……


    由謝睦歡所指揮的漢兒軍,很快就衝殺到了臨安城下,而此刻作為臨安四壁防禦使的王雙,以及城內所有的宋軍,也終於迎來了他們的首戰。


    城頭,上千宋軍將士,將無數的箭矢拋灑到城下,而此刻攻城的,不過是漢兒軍中,最沒有戰力的一部分人,他們這群人的身上,甚至連皮甲都未必有,故而在兩輪齊射之後,便是最少也有兩三百人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便是攻城一方前期必然要麵對的困難,因為他們與守城一方的傷亡是不成正比的,就好比此刻的宋軍,他們的傷亡數字,便是零。


    “怎麽樣?,看看這場麵,我大宋將士做的還不賴吧?”。


    “咱家的兒郎們,與真正的蒙軍主力相比,戰力上自然是差了點,但大宋畢竟地大物博人口充裕,故而在物資儲備上,要遠勝於蒙古人,此刻,臨安城內的箭矢儲備就有近百萬支,若是窩闊台想以這種方式攻城的話,怕是他們就隻能得到個全軍覆沒的結果了”。


    眼前的場麵,確實很讓人感到震驚,小龍女與李莫愁之前看著的,也不過就是十幾萬圍城的敵軍而已,但現在,她二人卻是親眼看見了大規模死亡產生的場麵。


    見到這一場麵後,李莫愁的肩膀,不由得傳來了些許疼痛感,大概在一年前,她在耶律楚材府邸遇見楊過的時候,可是被他陰的不輕,以至於後來麵對蒙古人追殺的時候,肩膀上中了一箭,此刻那一箭所留下的傷勢表麵上看,好像是痊愈了,隻是每當刮風下雨的時候,李莫愁的肩膀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身為一個修為高深的人,中上一箭尚且如此,就更何況是那些沒什麽修為的壯丁了。


    李莫愁看了趙歡一眼:“即便是城內儲備的箭矢有上百萬支,也不要揮霍的太快,就像你說的那樣,眼下攻城的不過是些漢兒軍,城內的那些箭矢,還是要省著點用”。


    “就剛才將士們向城下齊射的那兩波,怕是少說都拋灑掉近兩千支箭了吧?”。


    趙歡微微一笑:“李姑娘言之有理,隻是眼下這一戰,是咱們的首戰,首戰要贏的漂亮,即便是多浪費一點資源,也是非常有必要的,畢竟這影響到城內將士的軍心士氣”。


    “隻是這兩撥箭矢的效果,也是很顯而易見的”。


    “你們看,城下的那些漢兒軍,已經有些挨不住傷亡了”。


    小龍女和李莫愁向城下看去,果然,不少的漢兒軍挨不住傷亡,已經開始行動遲緩,甚至還有的已經掉頭向後逃竄。


    這些漢兒軍本就沒什麽戰力可言,與那些真正的蒙軍精銳相比,他們的紀律性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所組建的這個攻城梯隊,在麵對第一波衝鋒就喪失了近十分之一的戰損比時,沒一哄而散,也純粹就是因為他們的身後還有十幾萬大軍壓陣,此刻若是在戰場上打混,或許還有機會活,但真要是一哄而散了,莫要說輪不到窩闊台下令,就算是謝睦歡都饒不了這群人。


    然而,即便是這樣,身為此次進攻總指揮的謝睦歡也依舊斬殺了數十人,方才侃侃穩住這波攻勢。


    “都給我滾迴去繼續進攻,怯戰者,殺無赦”。


    在謝睦歡的強壓之下,這些可憐的漢兒軍隻得繼續進攻,他們或是衝鋒,或是重新推起了之前已經紋絲不動的攻城塔,又或是重新撿起了已經被扔在地上的雲梯。


    但不論這些漢兒軍做出怎樣的舉動,他們的命運都是注定的,在這種攻城戰下,他們所有人的生命,怕是都要終結在這裏。


    “炮車,還愣著幹什麽,快給我打”。


    炮車,在這個時代,或許叫投石車更為貼切一些,就是那種由杠杆原理,將石頭拋灑到很遠距離的攻城利器。


    這種東西,也是最近這一兩天內,由蒙軍從很遠的地方取到木材後,方才由他們的工匠製作而成的。


    在謝睦歡的指揮下,二十輛炮車開始對臨安城投擲那些幾乎不用打磨的炮石。


    一塊塊石頭向著臨安城的城頭,以及城牆上砸去,這種東西蒙古人在西征的時候沒少用,西方的那些蠻夷,此刻還基本上處於那種尚未開化的狀態。


    他們的身上,或許還穿著獸皮,文明沒有開化,其他的地方便也足足與東方的這些民族政權拉開了很大的差距,那些西方的城池,很多還都是泥土堆建而成,那樣的城池,是扛不住這種炮石轟擊的。


    隻是此刻的臨安城卻是不一樣,這都是些真正的城池,百餘年前,靖康之亂後,宋人為了打造這座城池,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城牆的厚度與硬度更是歎為觀止。


    蒙古人若是想用炮石在臨安城砸開一道口子,怕是半年都未必做得到。


    而此刻的這些炮車,大概也隻是起到一點震懾作用,又或是在賭能不能撞個天運,看看能不能哪塊石頭飛入城頭,正好砸死幾個宋軍的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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