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她是個死人!」何依冷冷地提醒溫和。


    「我當然不會忘了!」溫和捏了捏何依的下巴,笑道:「她雖然死了千年,但她又以另一種情勢來到我的身邊!看吧,此時此刻,你就躺在我的被窩裏!」


    這話刺激得何依差點兒再次彈跳起來,幸好他及時摟住她。


    「別動!」溫和的唿吸有些灼熱,但這是一個男人正常的反應,而不是藥物的副作用。「我不會強迫你!何依,我願意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天!」


    「……」何依想說永遠都不會有那麽一天,可是這次不知為什麽她沒有說出口。


    「知道我為什麽把匕首放在床上嗎?我給你選擇的權利!」溫和的語氣帶著一種蠱惑的邪魅,癢癢地撩撥著何依。「每晚,你都可以刺我一刀。否則,我就要……吃掉你!」


    何依咬唇,然後想著要不要去咬他。


    「我在等!」溫和輕輕地吻著她,溫柔地道:「我在等你終於下不去手的那一天!」


    何依猛地推開他,光滑的脊背朝著他,冷冷地問道:「我們穿什麽?」


    該起床了!再躺下去,她不確定這個男人還能說出些什麽蠱惑人心的話來。


    她發現,這個男人清醒的時候更可怕,因為他懂得攻心為上。假如她的心被他攻陷了,離失身還遠嗎?


    「沒有衣服!」溫和搖搖頭,遺憾地告訴她。「我得去外麵剝一些獸皮!」


    也就是說,他得現做新衣服。而且還是用獸皮做的。


    什麽獸皮?不過是園子裏養的那些兔子,還有綿羊之類的。何依不由風中淩亂。「你要出去……那我怎麽辦?」


    讓她自己跟那個樓蘭女王大眼瞪小眼,那她還不得瘋掉!


    溫和看著何依驚悚的樣子,忙柔聲安慰道:「別怕,我會帶你一起去!」


    *


    何依還是有些歉疚的,甚至是感動。


    溫和沒有穿衣服,僅穿著件改良的短褲。就是他自己的長褲因為被撕爛了褲腿,他索性就改成了一條短褲。


    大冷的天兒,他就穿著這條改良過的短褲,光著修長的腿,赤著結實的上半身,準備去外麵的園子裏打獵。


    何依披著那件唯一可以蔽體和禦寒的貂毯,滿心的愧疚和感動。「唉,你冷不冷?還是把這件貂毯改成兩件衣服吧!」


    「不行!」溫和堅決拒絕,道:「晚上我們蓋什麽?」


    何依快要哭了。「我們走吧!離開這裏,好不好!」


    「好!」溫和答應得很爽快。


    但何依知道肯定還有下文,她瞪著他,沒說話。


    於是,溫和小聲地接道:「可是現在不能走!」


    「為什麽?」何依不由崩潰地問道。


    「因為……外麵又有沙塵暴!」溫和告訴她。「這幾天頻繁的沙塵暴,出去可能會葬身沙海!」


    何依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她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無論如何,她都離不開他的。


    無論是在這個陰森的地宮裏,還是在外麵那個廣袤的沙漠裏,她離開溫和隻有死路一條。


    沒辦法,她隻好跟著他去外麵的園子裏獵取獸皮。作為她對他的懲罰,她決定對他狠心一點兒,就讓他受一受凍吧,誰讓這個傢夥總是那麽狡猾呢,害得她無法翻出他的手掌心。


    外麵的的確很冷,溫度似乎比昨天還要冷得多。這可以看得出來,溫和並沒有亂講。外麵的確可能有沙塵暴,變天了所以溫度也會降低。


    但溫和似乎感覺不到冷,他僅穿一條修改過的短褲,赤著上身,毫無畏懼。


    今天來到園子裏,何依完全沒有昨天那種興奮愉快的心理,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就算看到溫和獵殺了許多隻兔子,她也隻是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並沒有阻攔。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假如她阻止溫和獵殺兔子,那麽他們就沒有禦寒的衣物,就不可能有機會走出這個地宮了。


    所以,何依隻能沉默。頂多,在溫和剝兔皮的時候,她扭過頭去不忍直視。


    「何依,幫我!」溫和扔過一把匕首,說:「我去獵兔子,你剝兔皮!」


    「我……」何依隻好轉過頭,拖長了聲音,很不情願,但卻不能拒絕。畢竟溫和獵殺兔子是為了兩個人準備衣服,又不止他一個人穿,她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也得動手幹活了。


    何依隻好接過了匕首,開始給兔子剝皮。她看到那把匕首就是昨晚用來捅傷溫和的那把匕首,心口不禁咯噔一跳。


    如此鋒利的匕首,她竟然捅進了溫和的身體裏麵,而且……以後每晚她都要捅他一次,想到這裏,簡直有生無可戀的衝動。


    她拋下匕首,大口地喘息。


    很快,溫和走過來,將剛獵到了五六隻兔子扔在地上,蹲下身,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


    何依抬起眼,可憐巴巴地道:「答應我,我們走吧!好嗎?」


    溫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但他沉吟了一會兒,慢慢地道:「我的毛病不因為在這裏才有的!如果到了外麵……我可能沒有在這裏癒合得快!」


    何依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說,如果不想讓他侵犯她,就得每晚刺他一刀。但如果到了外麵,飲食休息不規律,他的傷口就沒有那麽容易癒合。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留那個女人在這裏!」何依覺得他就是自作自受,偏偏就是硬不起心腸來幸災樂禍。


    要知道,她能不能走出去,完全取決於他能不能帶她出去。


    「我不喜歡她!」溫和告訴何依。「尤其是遇到你之後,我越來越不想碰她!」


    何依想發火,但她已經沒有了力氣。


    溫和認認真真地看著何依,柔聲接道:「我寧願每晚被你捅一刀,也不想再碰她!」


    「叮」何依手裏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她卻沒有力氣再去撿。


    溫和幫她撿起了那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裏,說:「拿好了!這是你防身的武器!」


    何依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昨晚她情急之下捅傷了溫和,但若要她以後今晚都捅他一刀……想一想就覺得這世界充滿了絕望。


    溫和似乎知道她的心情很為難,也就不再打擾她。他坐下來,開始剝兔皮。


    何依有些奇怪,也沒見他拿刀,怎麽就能那麽容易扯開獸皮呢!仔細一看,原來他戴著指間刃。


    鋒利的指間刃無比靈活,就像是運用他自己的手指一般,轉眼間就剝下了一張完整的兔皮。


    何依託著香腮,默默地看著溫和忙碌著。


    血腥味很濃,但她卻不再覺得他殘忍,隻覺得他很可愛。


    這是個各方麵的生存能力都很強的男子!就算將他剝光了放在沙漠裏,他照樣也能活得風生水起。


    何依對這種生命力極為頑強的人充滿了敬佩之意,尤其是溫和,她覺得他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奇蹟。


    這世間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得倒他呢!何依實在想不出來。


    原來他還會縫製衣服,還會剝獸皮……當然接下來她將親眼目睹他如何硝製獸皮。


    「起來吧!」何依拉了一把溫和,提醒道。「外麵太冷了,我們去膳房裏麵!」


    *


    何依點燃了爐火,讓溫和坐到離爐火最近的地方,然後陪他一起剝獸皮。


    等到幾十張兔皮全部剝下來,她就承擔起了做早餐的任務,讓溫和去硝製兔皮。


    雖然她很想參觀硝製的過程,但她有些心疼他。不能讓他做所有的事情,她也得承擔起一部分責任來。


    就這樣,等到何依做好了紅燒兔肉,並且熬出了蘑菇粥的時候,發現溫和已經硝製好了兔皮,然後將它們平攤在熏籠上麵慢慢地煨幹裏麵殘餘的水份。


    用早餐的時候,溫和心情極好。雖然早餐極簡單,但他仍然吃得極為香甜,並且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賢妻良母!」


    何依俏臉一紅,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會不會凍感冒!」


    溫和搖搖頭,說:「我服用的神藥還有抗寒的作用,一般的感冒病菌奈何不了我!」


    何依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ken和ire的身上是否有你的基因呢!」


    董昶製造出了超人類,天生擁有超強的免疫力,對多種病菌免疫。那麽這樣優良的基因出自哪裏?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果然,溫和證實了她的想法。「董教授提取了我的一部分基因,並且經過了改良!」


    「那就是說……他們倆等於是你的孩子!」何依衝口而出。


    溫和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說:「不是!他們隻是實驗品而已!」


    何依不再說話,兩人繼續用餐。


    吃完飯之後,溫和已經將兩件烘幹的羊皮縫製了一件簡單的外套,穿上了身。


    至於何依身上裹的那件貂毯,他也給做了條帶子,束了起來,這樣就不必時時用手拽著了。


    閑來無事,他就帶她繼續去園子裏玩!


    何依不再那麽排斥了,慢慢地又重展笑靨。雖然明知道到了傍晚,他又會變成那副可怕的樣子,但似乎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了。


    偶爾,他會瞥她一眼,在她看向他的時候,他卻又偷偷地溜開目光,好像一個害羞的孩子。


    何依也覺得奇怪。他都是一百三十多歲的人了,可謂是飽經風霜,閱盡世間百態,她怎麽會覺得他像一個孩子呢!


    兩人又是捉魚,又是撈蝦,玩著水,極是開心。


    後來玩累了,就坐在池塘邊的石塊上聽他繼續講久遠前的沙漠行軍蟻的故事。


    「……十年的時間,神醫終於提取了一瓶寶貴的蜜汁,勉強夠一個成年人的量!喝了之後聽說可以長生不老,隻是有一些副作用!神醫說,隻要給他充分的時間,他有辦法解了這副作用!開始是用女人幫我解毒,後來發現刺傷我也能解除副作用引起的症狀!實驗一直進行著,十多年的時間,沙漠綠洲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小的軍事基地。可是這個時候我的人才發現,有人竟然比我們來得更早,而且早就建成了一個規模更大的軍事基地!」


    這些事情倒是何依沒有預料到的,但她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是易家的人嗎?」


    「嗯,」溫和點點頭,道:「這片綠洲並非單一的,而是幾大片區域連在一起的。我們為了實驗當然選擇建立在蟻巢之上,但另外一個軍事基地卻建在了遠離蟻巢的另一端。我們早就發現了對方,卻一直沒有幹涉過對方。畢竟,我們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犯不著開火!」


    何依明白了,卻又不完全明白。「你們千裏迢迢地跑到那裏去是想著從螞蟻的身上提煉藥物,易家的人去那裏做什麽呢!」


    「易家是軍門世家,那段軍閥混亂的歲月裏,他們可能遭到了仇家的逼迫,大傷元氣,為了自保就躲進了沙漠。他們中很可能有當地的嚮導,就帶他們找到了這片綠洲,而且還選擇了唯一沒有螞蟻的地方定居!我發現,並不隻自己帶來了可驅蚊蟲蛇蟻的藥草種子,他們也遍地栽種著藥草,因此螞蟻從不敢侵犯他們!自從我們的人去了之後,徹底控製住了螞蟻的數量,他們覺得很好,終於不必再擔心被螞蟻侵擾,因此並沒有打擾我們的實驗!」


    「唔,你跟易家的祖宗做了十幾年的鄰居!」何依明白了!「而且還相安無事!不過……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溫和千方百計尋找易家的後人,想著重新找到軍事基地的地圖,這說明他已經丟失了路線圖,無法再找到迴去的路線了。


    「神醫一直在努力地幫我尋找去除副作用的方法,但一直沒有什麽大的進展。後來,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來臨了!幾乎是千年一遇!」說到這裏,溫和輕輕嘆了口氣。他的目光已經飄到了一個虛無的點上,幽然而縹緲:「傳說,沙漠裏的綠洲每隔千年都會被風沙淹沒一次!就像曾經專門伺養螞蟻的王宮,其實以前都在沙漠上麵的,大風暴過後,它們就沉入了地下。隻有水源還會迴到沙漠上麵,然後在不毛之地上麵重新發展新的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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