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去收拾了一點兒東西,一手牽著婉婉走出來,對易良擇說:「我陪她迴去一趟,讓小遲送我吧!」


    她沒說自己開車,也沒說讓易良擇送,而是採用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讓小遲送她和婉婉。


    易良擇臉色陰沉得嚇人,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決定道:「讓小遲送婉婉迴去!」


    何依有些訕然,小聲地解釋:「她哭得厲害,我不放心!」頓了頓,又問他:「難道你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見楚天翼嗎?」


    「我很放心!」易良擇挑了挑眉毛:「不就是他養大了這丫頭,才弄得恩重如山再也忘不了他麽!」


    「不行!」何依堅決不同意。「我得陪著她!」她有些焦急,而且有些話當著婉婉的麵不太方便說。「很快就迴來了!」


    易良擇不再說話,鼻翼翕動,似乎在喘粗氣。


    何依也沒辦法再安慰他什麽,隻好硬著頭皮牽著婉婉往外走。實際上,婉婉一直在拖拽她,她不想走也不行。


    「如果婉婉實在想留下,就讓她留下吧!」易良擇在她的身後說了一句。「何苦呢,讓她哭成這個樣子,好像我虐待她!」


    「媽媽,我們走吧!」婉婉再拽了何依一把,甚至很高興的樣子。因為易良擇說,她可以留在星月灣,並沒有強迫她必須迴來!


    「……」何依滿額黑線,實在無語。


    這爺倆也能掐起來嗎?弄得她左右為難!


    *


    小遲等在那裏,顯然已經接到易良擇的命令了。見何依牽著婉婉走過來,趕緊下車給她們打開車門。


    何依和婉婉上了車,道;「去星月灣!」


    小遲關上車門,從後視鏡打量著何依的神色,欲言又止。


    何依淡然地道:「想說什麽就說吧!」


    小遲發動開車,忍不住道:「少夫人,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何依無語。第一次她見到小遲的時候無疑是她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小遲提起此事,肯定是提醒她楚天翼對她的無情。


    「還好,那天你遇到了少爺!」小遲邊開車,邊旁敲側擊地給何依洗腦。「楚天翼太狠了!連孩子都不讓你看,還在下雨天將你趕出家門!」說著,他連連搖頭,很是忿然的神情。


    何依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小遲,今天你的話有點兒多。」


    他平時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今天的異常反應無疑折射了一個事實——肯定是受人指使!


    她用腳趾頭也猜得到,指使他的人是誰!


    易良擇命小遲提醒何依曾經楚天翼對她的絕情,不過是怕她今天帶著婉婉迴去和楚天翼舊情復燃嗎?這實在太可笑了!


    但不知為什麽,何依卻無法生氣。她理解易良擇的心情,也想到了如何撫慰他的方法。


    隻是現在她必須要讓小遲明白,她不是傻瓜,他也不必事事都聽他主人的安排。


    「你都記得那麽清楚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忘記呢!隻是一碼歸一碼,當著婉婉的麵不願提起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往事而已!」何依淡淡地說道。


    小遲有些訕然,嘿嘿笑兩聲,道:「是我多話了!」


    何依勉強一笑:「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想說,以前的事情件件銘記在心裏,我沒忘!」


    *


    到了星月灣,何依帶著婉婉下車走向家門口,摁響了門鈴,小遲則將車停在拐彎處的樹陰裏等待著。


    門打開了。智能電子門自動開啟,應該是裏麵的主人看到了她們母女倆。


    走進去,院落有些空曠,靜悄悄的,除了鳥啼蟲鳴竟然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別墅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居住一般。


    何依略頓足,想著要不要給楚天翼打個電話。但又覺得很多餘。他如果沒看見她,應該也不會開啟電子門吧。


    猶豫間,她就帶著婉婉步上了台階。


    還好,楚天翼迎出來了。


    幾天沒見,楚天翼似乎又清瘦了,但精神狀態還好。


    他的腳步有些急切,跟素日的穩健有些不同,神情也一掃往昔的淡漠,看起來有些激動。「婉婉!」


    婉婉站住腳步,仰著小臉,跟楚天翼的目光對視了幾秒鍾,就掙開了何依的手,歡喜地撲向了楚天翼。「爸爸!」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對方,幾乎讓何依看不出來他們是如何擁抱到一起的。


    楚天翼抱起了婉婉,衝動地親吻她,然後將她緊緊擁在懷裏,仿佛失而復得的珍寶。「想爸爸了嗎?」


    「嗯,」婉婉開心地貼著楚天翼的心口,甜甜地宣布:「婉婉想爸爸!」


    這應該是一幕十分感人的父女相逢畫麵,雖然這父女倆並沒有血緣關係。


    這一刻,何依也相信,楚天翼是真心愛著婉婉的。因為小孩子的心最敏感,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最清楚,根本就糊弄不住的。


    「爸爸答應你的都已經做到了!」楚天翼微闔著眼眸,動情地對懷裏孩子說:「家裏隻有我們……倆!」


    何依微微一怔,她隱約聽說他跟蘇安琪協議離婚的事情了,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的!」婉婉開心極了,她終於盼到了這一天。「爸爸真好!」


    說完,為了表達她對這個結果的滿意和對楚天翼的嘉獎,她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楚天翼睜開眸子,不禁失笑,親昵地捏了捏她挺俏的小鼻子:「小鬼頭!」


    父女倆竟然默契融洽至此,分開的這些天,他們半分隔閡生疏都沒有,仿佛昨日剛剛離別而已。


    「爸爸,」婉婉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神神秘秘地湊近楚天翼的耳朵,好像獻給他一件最珍貴的大寶貝做見麵禮。「我把媽媽帶迴來了!」


    楚天翼抱著婉婉,身軀卻不由微微一顫。他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能將目光投向何依。


    何依一直在看著他,一直在研究他。此時,四目相對,她的目光淡冷如常,他卻是猛然一震。


    兩人一直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忘記了要寒喧。


    那日在律師所裏,楚天翼曾對程景林說,他跟何依夫妻一場,竟然還不如程景林久別重逢之後還能略略寒喧互問幾句近況。而他跟她,竟然生疏到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爸爸,」婉婉見楚天翼隻盯著何依發怔,竟然沒有要邀請她們進去的意思,就提醒他:「我和媽媽都口渴了!」


    「噢,」楚天翼這才迴過神,對何依說:「進來吧!」


    *


    這幢房子暫時還沒過戶,但它必將歸還給何依。


    楚天翼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些,他仍然以主人的恣態自居,邀請何依進室內喝茶。


    何依也沒反對,因為她答應過婉婉,這幢房子將會永遠免費讓楚天翼居住。


    進到室內,何依感覺得出來細微的變化。


    這裏不像從前那樣窗明幾淨了,是因為沒有傭人打掃的緣故。


    楚天翼顯然不太擅長做家務,料理起衛生並不在行。盡管如此,總體上看來還能說得過去。至少,茶杯和盤子都幹幹淨淨的。


    從飲水機裏接了水泡茶,再去拿了些鮮果和幹果以及蜜餞零食什麽的。很明顯的,他為今天接待她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媽媽,你吃這個!」婉婉瞬間變成了這裏的小主人,熱情地招待媽媽。「我最喜歡吃這個!」


    何依幫婉婉剝著桂圓幹,瓜子仁、花生肉……偶爾自己也會吃一點兒。


    室內很安靜,沒有播放背景音樂。


    就在母女倆坐著喝茶品餚的時候,楚天翼把鋼琴搬了過來。


    反正家裏就他自己,怎麽布置也不會有人管的。鋼琴就擺在了茶廳裏麵,他熟練地調了音,對婉婉招手。「婉婉,過來!」


    何依微微怔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覺得他心情很好呢!


    雖然還是一樣的不苟言笑,但他眉宇間常年凝結的冰霜似乎融化了,整個人溫和而恬淡,沒有那種淩人的攻擊性和殘酷的冷漠。


    甚至,當婉婉蹦蹦跳跳過去彈奏鋼琴的時候,他嘴角還微微彎起。


    不過他始終迴避著何依的目光,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


    何依繼續怔神,這樣的楚天翼讓她想起了大學時代,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總是迴避著她的火熱的目光,顯得有些靦腆。


    他是個跟易良擇完全不同的男人,似乎從不懂得調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過。


    何依偶爾也會想一些關於她和楚天翼的事情,她還沒有遭遇那倒黴的遊輪之夜,沒有破身懷孕的時候,他也跟她保持著謙謙君子的距離,從沒有越過雷池半步。


    後來,她歸納為他不喜歡她!


    就是不喜歡吧!否則……她見識過易良擇的沒羞沒臊,才懂得男人並不都像楚天翼那樣冷漠。


    婉婉嫻熟地彈奏起那首熟悉的曲子,邊彈邊唱:「梔子花開,sobeautifulsowhite,這個季節我們將離開……」


    何依心頭一抽,不由微微咬唇,一時間竟然辨不清心裏是何滋味。


    她以為楚天翼會生氣,不願意再聽到這首曲子,但事實是,他聽得很認真很專注很享受。甚至,他的眼睛裏發出了某種光芒。


    「難捨的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陣清香縈繞在我的心懷……」


    婉婉專注地邊彈邊唱,楚天翼專注地看著婉婉,何依則看著楚天翼。


    他的確變了很多。甚至,他的一些做法令人難以理解。


    原以為融億破產,對他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從此他將一蹶不振,借酒澆愁。


    當何依最初聽聞楚天翼離婚的消息時,還以為是假的。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但奇怪的是,事業婚姻雙雙失敗,他整個人卻變得明亮起來,甚至洋溢著一種從前所沒有的輕鬆愉悅和溫暖平和。


    「梔子花開呀開,梔子花開呀開,是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


    不知不覺間,一曲彈畢。何依驚醒過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對著楚天翼走神了。


    楚天翼終於迴過頭,再次看向何依。


    何依明顯能感覺到,他目光每次投向她的時候,都有一種沉重的小心翼翼。隻有在看著婉婉的時候,他才能徹底放鬆,打心底發出喜愛和愉快。


    當他看向何依時,他的眼中不再有笑。而是一種忐忑的閃爍,一掃而過,匆匆一瞥就避開。


    何依知道他想單獨跟婉婉相處,但她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好不容易奪迴了孩子,她可不能再任由他給她洗腦,盡管這孩子已經被洗得很徹底了。


    「婉婉,迴到媽媽的身邊有沒有每天練琴?」楚天翼開始跟婉婉詢問家常。


    「有時候練,有時候不練。」婉婉有些心虛,因為她在楚天翼的身邊每天都要練琴的。他對她要求極為嚴格,從不允許她偷懶。


    「媽媽有沒有教你練琴?」楚天翼蹙起眉頭,問道。


    婉婉搖頭,如實道:「媽媽都從不練琴!」


    楚天翼的目光再次投向何依,有著明顯不滿的意味。「婉婉在鋼琴方麵很有天賦,我以為你至少會指點她一些!」


    何依不由在心裏暗暗冷笑。這個男人住著她的房子,管著她的女兒,居然還有資格質問她在教育方麵的不給力。有沒有搞清楚,誰才是婉婉的監護人!他似乎仍然搞不清狀況,以主人和父親的身份自居。現在還有臉來質問她,嫌她對婉婉的教育不盡心盡力。


    抿緊唇角,沉默了片刻,何依壓下了情緒,才開口用平淡的語氣告之:「我的左手拇指肌腱被割斷了,不能再彈琴!」


    楚天翼一怔,不由摸向了他的右手拇指肌腱。那是他在住院的時候被神秘人割斷的,到現在都沒找到兇手,成為了一樁懸案。他很清楚是誰指使的。隻是一直沒弄清楚究竟是何緣故而已。


    現在終於明白,原來是易良擇為何依報仇的。易良擇將何依在牢裏遭受的苦難算到了楚天翼的身上,如法炮製,讓他嚐試殘疾的痛苦。不同的是,何依傷在左手,而他傷在右手。何依不能再彈琴,而他卻連握筆都困難。


    原來,她在入獄後竟然遭遇了這些可怕的事情!楚天翼知道,她在監獄的五年肯定沒有少吃苦頭,左手拇指的殘疾應該僅是其中一件罷了。


    「易良擇倒是挺能為你出頭的!」楚天翼的語氣帶著幾分酸氣,笑意冷冷。「恭喜你嫁了個好男人!」


    何依淡淡地道:「聽說你跟蘇安琪離婚了!」


    楚天翼閉緊嘴巴,拒絕迴答。


    「恭喜你解脫了!」何依完美還擊。


    楚天翼轉過身去,不再看她,而是專注地欣賞婉婉的另一首曲子。


    不知什麽時候,何依走到他的身後,說:「能跟你談談嗎?」


    *


    婉婉連續彈了好幾首曲子,見楚天翼和何依坐在那裏小聲地交談著什麽,她開心極了,不由咧開小嘴兒笑起來。


    何依端過一杯熱熱的椰子露,她喝完之後繼續彈琴。


    悠揚的琴聲裏,何依跟楚天翼談論著如何重新啟動融億的事宜。


    楚天翼顯然並沒有想到她竟然想著重新啟動融億,怔了怔,道:「融億已經宣布破產了!」


    「這麽短的時間,對它應該沒有太大的影響吧!」何依根本沒料到楚天翼會這麽狠心地扼死融億,那可是他多年經營的心血,太可惜了。「隻要你願意協助我,我們可以讓它重新活過來!」


    楚天翼看著她,胸口劇烈起伏。


    「融億是你多年苦心經營的心血,我相信你一定不願意看到它從此消失!」何依決意已定。「讓它復活,我們一起努力!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聘請你做集團的總監!」


    「噹啷!」楚天翼差點兒把手邊的杯子打翻。


    何依忙停住口,打量了他一會兒,緩和了一步:「我不是逼迫你,隻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楚天翼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何依反覆打量他,他眉宇間真得沒有昔日那種冷冽的戾氣,而是變得沉默和平和。她相信,他是徹底放下了對她和對何家的仇恨才會如此吧!


    但似乎又不僅僅如此。因為過去的楚天翼不止對她,對別人也一樣的冷漠,眉眼間總帶著尖銳的戾色。現在的他,心態似乎趨近正常,整個人被打磨去了稜角,變得溫潤起來。


    這說明,他的心裏不再有恨!


    她的感覺沒有錯,在失去一切之後,他反倒從過去的仇恨裏解脫了出來。她相信,眼前這種與世無爭的日子就是他真正想要的。當然,她不會同意讓婉婉跟隨他一起生活。


    但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為她做事情。隻要他肯幫她,她也不那麽反對讓他跟婉婉見麵。


    許久,楚天翼終於抬眸,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陌生。「你真得變了!」


    何依微微挽笑,絲毫都不意外。「人都會變的!尤其像我,遭遇了那麽多,如果還跟以前一樣,那是腦子有坑!」


    楚天翼目光閃了閃,多少有些訕然。因為她的遭遇大多與他有關,她經歷的風雨磨難也都是他給她造成的。


    何依沒有忽略他細微的神情變化,緊緊追問;「你覺得怎麽樣?」


    「你這麽做,易良擇會同意嗎?」楚天翼的目光閃過一抹挑釁的譏諷。


    「這是我的事情!」何依似乎有些詫異,「他同意不同意,很重要嗎?」


    楚天翼怔住,看了她許久,這才輕輕點頭:「嗯,我考慮一下!」


    這已經是不錯的迴答了!何依很滿意,她看向再彈完一首曲子的婉婉,招了招手:「婉婉,休息一會兒!」


    婉婉跑過來,先抱了抱媽媽,再一頭紮進了楚天翼的懷抱裏,再也不肯出來了。


    以前,她從沒有這樣獨自霸占過楚天翼的懷抱,甚至不敢眼他太過親近。因為蘇安琪會罵她,會打她,而楚天翼的周身也總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讓她不敢靠太近。


    現在不同了,沒有人再跟婉婉爭奪楚天翼的懷抱,而且他對她這樣溫和寵溺,太讓她留戀和歡喜了。


    何依問道:「餓不餓?我讓酒樓送外賣!」


    還不等婉婉迴答,楚天翼就對她說:「我做飯!中午,我下廚做飯給你們吃!」


    *


    楚天翼的確會做飯。雖然身為官二代,但他從不沒有被嬌慣過,大學的時候勤工儉學,甚至為了打工方便在校外租了房子,還學會了做菜。


    他很聰明手巧,照著菜譜能把最簡單的菜餚做得極有味道。曾經,何依就常去他的出租屋裏品嚐美味,那是兩人共同的美好迴憶。


    中午,楚天翼親自下廚,弄了四菜一湯,熱騰騰地端上了桌子。剛坐下,準備吃的時候,小遲進來了。


    「少夫人,」小遲對何依說:「少爺肚子疼,讓你給他迴個電話!」


    何依隻好放下筷子,起身到旁邊去給易良擇迴電話。


    楚天翼臉上剛剛浮起的笑容慢慢斂去,冷冷地瞥了小遲一眼。「非法闖入民宅,我現在就可以報警抓你!」


    他明明關閉了大門,這小子竟然跑進來了,顯然多半是爬牆進來的。


    小遲很無辜地聳聳肩膀:「情況緊急,沒有辦法,請楚先生多包涵!」


    他性格溫和,笑容陽光,從不說狠話,也幾乎從沒見他跟什麽人提過高腔講話。


    「噢,緊急到什麽程度?是送急救室了還是送太平間了!」楚天翼忍不住冷嘲熱諷。「如果當真如此,我肯定親自去給他送個花圈,三鞠躬恭賀他英年早逝!」


    小遲瞠目,然後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跟楚天翼打一架,否則被易良擇知曉了,豈不要罵他沒用,直接打發他滾蛋豈不是糟糕。他看了眼何依,何依卻忙著給易良擇打電話。


    「……有沒有讓張醫生過來看看!……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吧!……我現在還不能迴去啊!你先吃吧……不行,不能把婉婉自己留在這裏!」對此,何依堅決不同意。


    「我這就讓小遲給張醫生打電話,你堅持一會兒!」何依又是哄又是勸,總算是掛了電話。對小遲吩咐道;「快找張醫生過去給他瞧瞧!」


    小遲答應一聲,但仍站著沒動。「少夫人,您打算留在這裏吃飯嗎?」


    何依有些訕然,但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是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在他麵前亂講話!另外……吃過飯之後,我還有一些公事要跟楚先生商議!」


    盡管易良擇打來電話鬧肚子疼,小遲明槍暗棒的警示,但何依還是堅持吃完了這頓飯。


    楚天翼很高興,當即表示。「我雖然不能受聘融億集團,但你若真想將它復活,我可以盡力幫你!」


    何依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她嫣然一笑:「多謝!」


    *


    迴到車裏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半了。


    小遲等得百無聊賴,見何依帶著婉婉上車,不由笑道:「還好,小小姐肯一起迴去!」


    看來易良擇都做好了婉婉不肯迴家鬧著要留在星月灣的準備。


    何依微微一笑,道:「當然得迴去了!我才是她的親媽,易良擇才是她的親爸爸!不過,楚天翼對婉婉有養育之恩,偶爾迴來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婉婉大眼睛忽閃忽閃,小聲地反駁:「媽媽,你不是說他是我的仇人,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霸占外公的,對婉婉沒有養育之恩嗎?」


    當著小遲的麵被這樣質問,何依有些訕然。她發現這小東西越來越不好對付了。「婉婉,媽媽這樣說是為了照顧你的情緒和感受!如果你不喜歡他,我們當然不必再來看他了!」


    「媽媽,如果爸爸肯幫你開公司,你會嫁給他嗎?」婉婉問道。


    何依腦袋一懵,忙道:「你胡說什麽呀!」


    這孩子,怎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瞞不過她呀!真是個小鬼頭!


    婉婉看著何依,那目光有些陌生。


    何依看著小遲支楞著耳朵正在認真聽,她無奈地嘆氣:「媽媽已經跟爸爸結婚了,我們一家四口才是一家人!怎麽可能再嫁給別的男人,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


    何依親自打電話給張醫生詢問易良擇的情況,張醫生卻說並沒有去給他診治。


    等她迴到錦繡華庭的時候,易良擇已不知去向。


    小遲撥打易良擇的電話,對方關機。


    何依就親自撥他的號碼,那個他專門為她預留,傳說永遠都會對她開放的號碼。上次滄州之險,她就是向那個號碼求救,而獲得他的及時幫助,脫離了困境。


    雖然目前他們之間似乎有些小芥蒂,但何依有信心再解開。凡事需要溝通,隻要她真心誠意,相信能夠讓他理解。


    連續撥了幾遍,雖然撥通了,但易良擇一直沒有接聽。


    何依掛斷,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我決定復活融億,需要你的幫助!


    信息發出去,一直沒有迴音。她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十分鍾之後,她終於收到了易良擇的迴信:野心勃勃的女人,這是我們的新婚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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