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著他進行下一步的動作,這樣就可以當場抓獲,最好他做些猥褻之類的行為,我胡思亂想著。結果,嘀嗒一聲,像是水滴滴到地麵的聲音,我聽到車門輕輕推開,黑影徑直走了出去。


    我小心地翻身,借助著手機的光芒看了眼地麵,愣住了。


    那是一滴眼淚...


    我走到走廊,走廊左側走到底就是廁所和洗漱台。我走了過去,張嘉煒低著頭,雙手趴在洗手台上,身上止不住的顫抖。


    “你沒事吧...”


    我猶豫著,還是拍拍他肩膀。


    “啊!”


    他小聲地尖叫,透過鏡子和我對視,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他急忙洗了把臉,轉過頭來,聲音緊張。


    “你怎麽在這?還不睡啊”


    “本來睡著了,被你聲音吵醒了,你這是起夜?”


    我上前一步,他臉上還有殘留的水漬,眼眶微紅,我問:“怎麽?剛哭過?”


    “沒有沒有,煙熏到眼睛了”,他急忙擦眼。


    我冷笑一聲:“這裏根本沒人抽煙,你是在夢裏被熏了麽。我剛剛在房間裏聽到了,你在想誰呢?”


    “你聽到啦...”


    他聲音低如蚊蟲,下一秒突然無聲的落淚:“我外婆前幾天去世了,本來我想在學校兼職一段時間再迴去的...誰知道...連最後一眼都沒...”


    我被他突然的悲傷嚇到了,怪不得會買這班車,這列火車是最近帝都到江北最早的一班火車了。


    前世外婆離世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到最後一眼,成為了我心中永遠的遺憾。往後的很多日子我都會莫名的悲傷,想著如果外婆還在會有多好...可死亡代表離去,無論你怎麽悲傷,那個人永遠不會迴來了...


    我被他的悲傷感染,想著之前對他不太友好反而內疚起來。撓了撓頭,我不太會安慰人,尤其剛認識的陌生人。想了半天,抽出一支煙遞給他。


    “不要太難過了,外婆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你難過的...”


    “謝謝了...”張嘉煒艱難作出笑臉:“我不會抽煙..”


    我把煙收迴,獨自點上一根:“之前我對你有敵意,是因為你居心不良,你懂的...你要有這麽漂亮的女性朋友,也不希望有個壞男生把她騙走”


    “你是說林雨霏嗎?還是林慕雅?”


    我撓了撓頭,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林慕雅我希望她會有更好的歸宿。至於林雨霏嘛..我倒希望把她騙走的壞男生是我。


    “兩個都是”


    “哦哦哦”,張嘉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和她們關係很好嗎?剛剛聊天的時候聽到她們一直在誇你”


    “誇我?”我一愣。


    “對啊,她們對你評價很高的”


    我暗自竊喜,看樣子在林雨霏心中我的形象還不賴。


    “我們一個高中的,而且家住的很近,所以關係特別好”


    “真好...”張嘉煒說。


    我們聊完一根煙的時間,他就迴去睡覺了,我坐在走廊的固定凳子上發呆。


    晚上 11.30 ,月光慘淡,透著厚厚的玻璃發著微弱的光。大家都已經睡了,走廊靜悄悄的,列車員播報完熄燈也去休息了。我翻著手機,陸啟更新了動態,一望無際的高原,遠處還有白雪覆蓋的高山,好不自在。


    群裏也很安靜,聊天信息停留在今天早上,我和王碩說明天早上六點到江北,讓他們打車來接我。


    “喂喂喂,外麵有人?”


    “沒事,一個小屁孩而已,不管他”


    我聽到旁邊房間一陣動靜,就是之前傳出爭吵的房間,轉頭看去,隔壁房間的門被無聲地打開,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大胡子男人走出來。緊接著,另外兩個大胡子拉碴的人也走出來,他們扛著一個黑色的麻袋,裏麵不知道放著什麽東西,鬼鬼祟祟地朝廁所一側的走廊走去。


    “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該看的別看!”


    穿著短袖的男人怒目瞪著我,他肩膀上的肌肉暴起,滿臉兇樣。


    “哦”,我聳肩。心想不看不看嘍,這麽兇幹啥。


    要不是你大晚上影響我發呆,鬼才懶得管你們嘞。看你肌肉這麽發達,大冷天穿著短袖一看就不是善茬,誰沒事吃飽了撐的看你們。


    他們三人快速消失在走廊一側。


    我看著手機,忽然聽到了哢嗒一聲,像齒輪齧合的聲音。走廊的溫度忽然下降了幾度,我頭發忽然飄了起來,像是有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列車都是有暖氣的,雖然我穿得不是很多,也不至於這麽冷吧?又是哢噠一聲,風聲停止了,室內的溫度好像暖和了一些。


    三個大漢迴來了,他們笑起來也很滲人。三人抽著煙,黑色的麻袋不見了,其中一個拍了我一巴掌,我感覺肩膀都要斷了,大喊著“痛痛痛!”


    那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用力地把門關上。


    “張寒,你還沒睡啊..”林慕雅打著哈欠從房內出來,腦袋上頂著粉色眼罩。


    “沒有,你怎麽起來了?”


    “剛剛什麽聲音好吵啊,把我吵醒了,我正好上個廁所”


    “關門聲,沒事的,你先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我輕聲說。


    “嗯嗯”,林慕雅點頭。


    等到她迴來,隔壁也沒發出其他的動靜了。我一頭霧水,不過和我也沒什麽關係,推開門就進去睡覺了。


    “張寒,快起床啦!”


    朦朧中,我被甜美的聲音叫醒。我睜開眼,林慕雅的臉就在我眼前,不斷喊著我的名字。


    “喂,大早上別想吃我豆腐啊!”我尖叫著把頭藏在被窩裏。


    “切,你有什麽豆腐好吃的,趕快起床啦,馬上到站了”,林慕雅雙手叉腰:“我發現你真的是豬嘞,在火車上都能睡得這麽死”


    我茫然地爬起來,看到大家都收拾好了,上鋪的簾子也拆了,肥貓也不見了,看樣子又被塞進包裏了。大家都在等著我,我老臉一紅,直接從床上蹦下來。


    洗完漱,收拾完東西,火車剛好在鐵軌上緩緩滑行,那是進站的預兆。


    “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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