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轉,眼睛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浩瀚的太空,陸啟換上了太空服,整個雙腳輕微的離地。光線再度閃動,一側的鏡麵上出現了拿著左輪的牛仔,陸啟則化身西部牛仔即將和朋友們玩輪盤賭的遊戲。手槍還沒捂熱,陸啟忽然掉入了深邃的海洋中,成群的魚苗和海藻在他身下遨遊。這時,身後的巨齒鯊襲來,在陸啟即將被吞噬的瞬間場景又變了。這次是在白雪皚皚的世界,他坐在雪橇上和愛斯基摩人滑雪。


    此時,萬花筒變成了自動切換頻道的電視機。遙控器被丁陽握著,陸啟則是唯一的主角在不同的頻道中切換。上一秒在浩瀚的宇宙航行,下一秒就到了東非大裂穀蹦極。


    “砰”的爆炸巨響,陸啟被北極熊猛地拍倒。


    “你以為你可以打贏我?做夢!”丁陽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緊接著,他從裏麵緩步走出,手上提著陸啟擲出的黑色長刀。


    陸啟從地上爬起,眼神好像可以吃人。


    筒壁的鏡片一瞬間直接爆裂,數百個‘陸啟’從裏麵走出。沒有任何的技巧,沒有花裏胡哨的招式,僅有暴力,陸啟和‘陸啟’們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此時好像變成了小學生打架,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腿,每當一個‘陸啟’打在他身上就會被陸啟一腳踹出萬花筒。


    陸啟踹飛最後一人,他渾身是血,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丁陽走在陸啟麵前,眼神中滿是輕蔑。陸啟突然動了,他雙腳猛踩地麵,像獵豹一樣撲向丁陽。而丁陽好像沒有看見,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裏。


    沙包大的拳頭從天而降,對著陸啟的脊背砸去。陸啟的身形在空中凝固驟然掉落,濺起了半米高的灰塵。


    “陸啟!”我大喊。


    我拚命地奔跑,可任憑我怎樣努力始終沒有向前一步。身上激起的火焰下一秒被大雨澆滅,五米外的地麵,晴空萬裏,陸啟痛苦蜷縮在地上。丁陽拿著長刀,不懷好意的走向陸啟身邊。


    “你覺得你很有能耐?其實你是個連自己都戰勝不了的小醜罷了”


    長刀抵住陸啟的小巴,丁陽強迫陸啟抬頭,他低頭將手插進陸啟的頭發裏。


    “我給過你們機會,你們不聽,為什麽非要找死呢?”


    “機會?你差點將張寒殺死,害我落了個兇手的罪名,這是機會?”


    陸啟狠狠吐了一口。


    “那是考驗你們罷了,否則你憑什麽和我成為隊友”


    “隊友?嗬嗬,我可不敢,萬一哪天你在背後捅刀子,我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閉嘴!”


    丁陽大叫,他用力地將陸啟的腦袋砸向地麵,表情猙獰。


    陸啟忽然動了,他反手抓住丁陽的手,頭發撕裂頭皮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齒。他另一隻手從背後劃過圓弧,再次出現時手裏多了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陸啟對準丁陽的腦袋,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之間,丁陽滿臉猙獰,右手還保持著抓頭發的姿勢。


    “砰”的一聲,丁陽腦袋瞬間開了花,緩緩向身後倒去。


    “這...這就死了?”


    我失神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這麽強悍的幻境重生者竟然被小小的沙鷹爆頭了。幻境開始崩塌,熟悉的藍天、路口重新浮現。我們坐在道路中央,丁陽倒在地上,鮮血流個不停。身後是修長的寶馬,遠處白色的suv 橫在中間,兩側車流的唿嘯聲不絕於耳。


    我忽然感覺腹部一陣疼痛,原來之前的打鬥傷口早已裂開,濃濃的鮮血順著繃帶縫隙往外流。


    我忍住傷口的劇痛,點上一根香煙,隨手拿出一支扔給陸啟。


    陸啟沒有去接,他眼神淩厲,拿起手中的啟明星對著身後的某個位置淩然一刺。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那裏的空間發生變化。斑駁的彩色湧現,丁陽站在那裏,雙手舉著狼牙棒對著陸啟。他瞳孔放大,裏麵滿是不可思議,腹部的位置被長刀貫穿,血液順著刀尖一直流到刀柄。


    周圍的景色再度改變,還是高速路上,不過細節變了。例如天空多了幾朵白雲,旁邊的車流也少了很多。


    原來剛剛依舊是幻境,丁陽利用幻境假死想偷襲陸啟!


    丁陽的身體極速變化,一會變成光頭少年,一會變成林慕雅,像是飾演了無數角色的演員在最後一幕對所有扮演過的角色告別一樣,最後竟然還變成過我的樣子。


    “你...怎麽會...”他喃喃道。


    陸啟快速收刀,腳尖輕踩便晃到丁陽身後。他再度出刀,這次是丁陽的脊椎,一刀下去,丁陽像個脊椎被抽幹的死狗癱軟在地。


    “這兩刀,是為張寒報仇的”


    陸啟撿起地上的煙,剛放到嘴邊便憑空燃起,他對我笑了笑。陸啟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讓我詢問,這種事他不擅長。


    “我問,你來答,你可以死的不那麽痛苦,明白嗎?”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人得誌的奸臣。


    “你以為...你贏..了?”


    第二刀將他的脊椎斬斷,丁陽像個無脊椎動物一樣癱軟在地。每一秒他的生命都在流逝,每說一句話他都會吐出一口血,周圍的空間出現裂痕,濃密的黑色從縫隙裏流出,那是幻境破碎的表現。


    他全身都在顫抖,好像用盡全身力氣說完一句話。


    “你知道嗎?重生者是不能再普通人麵前暴露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在在高速上的人看不見我們了。知道人的越多,會傳到他的耳裏。隻要被他盯上,不管藏在哪裏,都會被追殺,至死方休!”


    他全身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倏地化為一道流光。我以為他要逃跑,連忙雙手抓住他,幽冥鬼火從我手中傳到他身上,他痛苦地慘叫。


    但是晚了,光芒猛然升空,在最距離地麵幾百米的高點綻放。


    好像五彩光芒的燈光交融,又好像絢麗的煙火在那裏炸開。光芒中,出現了我和陸啟,“我”化身火神,橘色和綠色的火焰彩帶版在我周圍飛舞,“陸啟”則拿著那把黑色長刀。我們倆仿佛騰雲駕霧的神仙在空中打鬥,刀與火不斷碰撞、分開再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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