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如果沒有橋木澈幫她搞定課業的難題,恐怕自己真的沒現在這樣的成績。


    說起來,她……


    “怎麽?胳膊傷痛犯了?”


    看到想事情的辛玥無意識地揉右手,眼眶裏還有微光,傅宏臣輕輕問,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異樣,眉頭一皺,就是句句關切。


    有時候這種關懷備讓辛玥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給自己的警告拋之腦後,一次次貪戀這種感覺。


    原來無論是誰,都會迷戀不屬於自己的那份溫暖,比如小雨,比如她。可她不會成為小雨。


    如果將來有一天傅宏臣真的找到了他的歸宿,也許她無法坦然參加他們的婚禮,但一定會笑著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沒事,就是覺得這麽好的女孩可惜了。”


    卻見她眸底的疏離和平淡,在傅宏臣伸手之時,還微微躲了一下,他的手頓時僵在空中,眼裏微微露出一絲詫異。


    “真感人啊!小徐!你怎麽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有這麽一個深情的紅顏知己。”李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翹起二郎腿,一臉“羨慕”地笑嘻嘻地調侃。


    誰都不傻,自然聽得出來他根本不是真的調侃,而是給徐特助最後的機會。


    “李總…”


    林耀一擺手,打斷了徐特助的自辨,“所以你們南苑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人也是早就選定好的?”


    小雨咬著下唇,抬手去扶窗台,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外麵的冷風從窗外吹進來,她的身體抖了抖,吐出最後的實情。


    “客人是誰我們不知道,但來南苑巡邏守院一定是他!”


    他是指老灰!


    老灰驚得又一次忘記自己有傷在身,忽地站起來,幸得兩個同伴及時扶住他,才幸免當下暈倒。


    “為什麽?”


    “因為徐經理想讓他兒子職校畢業後來玉鬆堂,但今年徐特助告訴他,玉鬆堂每年招聘額度是有限的,除非有人自動離職或者犯了大錯被開除,否則絕不能另外招人。”


    可老灰卻是額度之外招進來的新人,還是柳總欽點進來的,這是任何新人都沒有的待遇,這也讓徐經理很是不忿,自己兒子大專學曆,學的也是人事管理,將來還能接自己的位置,現在竟然讓一個隻有高中學曆的外人給霸占了位置。


    徐特助是李順身邊年紀最輕,卻越發受到重用的助理,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徐經理就是最好的例子,不僅僅平步青雲,好在一直他盡忠盡責地工作,還幫李順擋了一次災。


    柳總念及他有功,讓他來了玉鬆堂,沒想到一個老實本分的人竟然會被腐蝕成今天這個模樣。


    小雨說的這件事徐經理此前也旁敲側擊地說過,被他直言迴絕,他沒想到為了讓兒子進來,他會不惜與外人合謀幹掉自己人。


    一個為愛瘋狂,一個為一己私利,合在一起讓外人利用,徐特助無論知情還是不知情,都難逃責難。


    李順看著臉色已經發白到如紙的徐特助,眼神變幻莫測,半晌,沉了聲音,道:“你有什麽說的?”


    這話一出,眾人下屬麵色皆是一驚,就連小雨都撲通一下,撲過來,“不,這件事不關他的事…”


    “小趙,把人帶下去。”李順揮手。


    人牆小趙人高馬大,連拖帶拽地要把人帶下去,這個小雨大概是真的愛慘了徐特助,特別害怕徐特助會受到李順的懲罰,竟發瘋似地去抓辛玥,手才剛有企圖,被傅宏臣抬手一下,直接軟了身體,被帶了下去。


    看著他手起幹淨利落的動作,其他人都眉毛跳了跳。


    “你們也下去,車在外麵等,這幾天好好養傷。”


    這話是對老灰三人說的。


    事情已經基本清晰,哪些人該去該留,李順和柳總都不合適開這個口,隻有林耀來,畢竟他是三人中職位最高的,他的份量等同顧笙。


    隻是他們都沒有再過問這個奇哥的下落。


    為什麽呢?


    “李總,這件事怎麽就算了,那個什麽奇哥不抓了嗎?老灰的傷就這麽白砸了嘛。”


    瘦弱服務生不願就這樣離去,他指著老灰頭上的傷,帶著怒氣為自己老友抱不平。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公道要討,人,也要抓!隻不過…”李順森涼一笑。


    “ng一向賞罰分明,誰都不例外。”林耀打斷了他的話,溫和地朝瘦弱服務生一笑。


    “謝謝林董,謝謝李總,柳總!我們這就迴去。”


    老灰連連點頭,拉上還想要替他出頭的瘦弱服務生出去。一旁的女人也幫忙勸著。


    黑衣人陪著老灰三人也走了出去,本來有些擁擠的屋子一下子空了不少,辛玥心裏還有些疑惑,不過感覺自己的冤屈已經洗脫了,也不好再留下,也要開口告辭。


    林耀卻突然道:“輪到你!”


    徐特助被林耀溫和地笑看得微微一怔,然後走到辛玥麵前朝她大大地鞠了一躬,“陳太大,很抱歉!因為我的失職,給您造成不必要的蒙冤,給您造成的損失,隨後我會如數補償。”


    辛玥張口要拒絕,傅宏臣卻不鹹不淡地開口:“錢,補償不了血肉之軀。”


    咣當一聲,巨響!


    他的話餘音還未完全落下,徐特助已經默不作聲地抓起茶桌上那半截染血的花瓶往自己手臂上砸去。


    他這決絕的一下,嚇得酷男和記者都尖叫連連,綁在椅子上的徐經理也激動地嗚咽。


    柳總阻攔的話還卡在喉嚨裏,李順在他砸下來的同時,身子也唰地一下坐直。


    辛玥驚唿一聲,想去查看他的傷,被他避開,腳步退了迴來,眼神暗暗有些自責,也很不讚同地迴眸看傅宏臣。


    可他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氣得辛玥甩了臉子。


    徐特助那張清秀的臉此刻無比蒼涼,他再優秀又如何,潔身自好又怎麽樣。這被親人背後捅一刀的痛卻是實實在在的,比他往手砸下去的傷還痛,更真。


    “李總,我爸媽年紀大了,我想迴去好好照顧他們,叔叔辛苦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退下來安…。”


    出了這樣的事,他定然不能再留在李順身邊,徐經理勾結外人,以權謀私,雖然最終沒有造成重大損失,但ng一旦要追究責任,誰都逃不掉。


    這招以退為進算是他能自己親人做的最後一件事。


    四周立時寂靜,一眾下屬皆驚悚無聲,三個高管卻無人看他一眼,辛玥想開口,也覺自己不適合,傅宏臣更不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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