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實在太讓她崩潰了,崩潰到她找不到能用的言語來敘述,崩潰到她把自己掐得眼淚直流都不肯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誰讓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這個屋子要是被打劫了,她還能理解,可是誰來解釋一下滿屋子被摧殘的都是她精心栽培的長壽花,墨蘭花,梔子花等等綠色植物,她引以為傲的綠色森林,現在變成了雜草一堆。


    她心疼不已,蹲在地上撿起地上的殘草爛花,發現地上的泥土都是花盆裏的營養土,混了些土沙和棉絮,從客廳一直延伸到玄關。


    原本客廳的電視牆隻剩電視,擺放沙發的位置空了,茶桌也沒了。轉動腦袋在牆上找到了被大卸八塊的沙發布,與她最鍾愛的遮光布一起擋住和牆壁顏色不同的地方,沙發的內膽已經成了腳下泥土的陪襯品。


    更要命的是陽台被從床上抬下來的床墊擋住,隻是床墊上貼了不同顏色的木條,這些木條還挖了洞,似乎要方便探出去偷窺,為了固定它,她看到床墊兩端被木板死死地釘在牆麵上,那固定的木板,竟然就是從電視牆上,她放書和擺設的木架子拆下來的。


    這樣一來把開闊的視野都擋在外麵。


    難怪她感覺樓下很暗,沒光線。


    原本景色優美,休閑娛樂並存的陽台空蕩蕩,她最心愛的秋千椅也不見了蹤影。


    辛玥唿吸困難,天旋地轉。她覺得自己需要兩顆速效救心丸。


    “傅宏臣!”


    尾音還有一絲在嘴裏,他人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裏竄出來,嚇了辛玥好大一跳,但她沒心思驚嚇,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房子問題。


    “這是怎麽迴事?誰幹的!”


    她隻是去值了個班,被人綁了一晚上,家裏就變成這幅鬼樣子,讓她知道是哪個龜毛王八蛋,這個人死期到了!


    “我!”


    傅宏臣的坦然成功把辛玥體內的洪荒之力瞬間爆發,指著他的手指都是抖,氣得發抖。


    然,正眼打量他時,又說不出話來,這什麽裝扮?


    他臉上塗得花五花六的,身上披著用幾乎一樣顏色的布條做的衣服,髒得跟抹布一樣。


    等等,這衣服花紋看著怎麽這麽眼熟。


    抓起他身上的布條,陰沉地問:“傅宏臣,你身上的這個破衣服是不是用我的床單,被套和窗簾做的?”


    “嗯!”


    辛玥氣極反笑:“嗯?嗬嗬,你還應得這麽輕巧爽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不能失了對人最起碼的尊重吧!”


    傅宏臣挑眉,似乎不讚成她的話。


    “我沒有!”


    “你沒有,你還把我的房子變成這樣,這就是你尊重人的方式?”


    傅宏臣沉默不語,轉身似乎要走,但辛玥哪肯輕易放過他,光著的腳要去抓他,腳底立馬一疼,疼得她又蹲了下來。


    “嘶!”


    腳底被一小塊瓦礫片割了一道小血口子,仔細一看是她心愛的花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這些土堆果然找到了密密麻麻的花盆碎片。


    這是得從多高的地方摔下去才能摔成這種可以鋪滿地麵的碎片。


    “開燈!”


    她倒要看看這房子他到底能造成什麽樣?


    傅宏臣不動,辛玥噌地一下站起來。


    “我叫你開燈,聽到沒有!”


    傅宏臣走到客廳放電視的那麵牆,在牆上摸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隻聽類似機關的聲音在頭頂想起來,她馬上抬頭。


    天花板原本漂亮的創意燈飾被拆得渣都不剩,錯亂複雜地綁著繩索,隨著齒輪的轉動,更奇跡的是擋住陽台視野的床墊竟然像卷簾一樣,朝兩邊分開,外麵的光線歡快地蹦蹦跳跳跑進了屋子裏來。


    昏暗的房子一下子亮堂了起來,辛玥簡直看呆了。


    外麵陽光無限好,還能聽見幾聲樓下保安巡邏車的響鈴聲,甚至連風聲都能聽得清楚。把屋裏的一片古怪的布置展露無遺。


    “你不要告訴我,你把我的燈拆了,做成這種機關,拿裝飾燈用的棍子做了機關暗器。”


    這貨是魯班傳人嗎?機關一個接一個。


    “是!”


    認得這麽幹脆,還一臉大義凜然,好像是她冤枉了好人,讓他平白無故受了委屈。


    最後一絲遊離的理智即將遠去,她咬著牙,嘶聲:“我給你一分鍾,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就給我從那兒…”


    她伸手指門,她有史以來最難以控製自己情緒的一次,。


    “警戒!”


    惜字如金的傅宏臣並沒有給辛玥滿意的答案。


    “為什麽警戒?”


    “有危險!”


    “你是腦子燒壞了,還是有被害妄想症!現在是和平年代,哪來的什勞子敵人。再說了,就算真有敵人,就你這凡身肉體,打得過人家導彈核武器?還沒等你近身,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說到此處的傅宏臣露出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辛玥愣了兩秒,才想到自己不就是在大街上被人綁走,還讓人大白天摸進家裏搞偵探活動,不自知。


    要不是傅宏臣,自己都不知道死幾迴了。


    這話的確說得過頭了,她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河東獅吼卻是絲毫不弱的,“就算你要警戒,用得著把我的家搞成這樣嗎?你知不知道現在裝修一套房子多貴?這些家具我花了多少多少心思來搭配?你知不知道這套房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一句警戒就可以這麽毀了嗎?”


    安靜。


    如針紮一般的安靜。


    “你說話啊!”


    辛玥對天發誓,這真是她這輩子最煩沉默是金這四個大字的時候。


    不行,這個閑事她不能再管,反正他不是真正的阿炎,自己也沒必要一直照顧他,什麽失憶不失憶,什麽創傷性後遺症,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嘛?


    再說他的傷也好了六七成,孤男寡女再住一起也不合適,趁早讓他離開。


    傅宏看著怒氣衝天的辛玥,伸手從衣服裏重新拿出上次被辛玥還迴來的金條,遞了過去。


    辛玥看著他手裏的金條,氣更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揮過去,抓過他胸前的衣服怒吼:“你以為一根破金條就能讓事情過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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