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樓梯口短暫停留後,便硬著頭皮向下走去。


    螺旋式樓梯真的非常讓人窒息,有一種環環相扣的宿命感和無力感。不管你多麽努力向前走,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這讓我非常不舒服。


    我漸漸開始靠著牆壁麵行走,試圖讓自己更踏實一些,但是那種感覺卻很難抹掉。


    實驗室的每一層,都有非常醒目的樓層標誌。當我們走到30層的時候,張雷突然說道:“所以這麽大型的實驗室,就悄無聲息的存在於我們的城市,竟一點都不為人所知?”


    “保密係統做的好,又沒有滲透到百姓生活中,自然不會有人關注這些。我們每天關注的信息不是世界局勢便是社會新聞,都是動態的。而這裏不同,資本控製下,所有的信息基本都隱形了,我們是不可能知道的。”


    “況且……”董懷民接著說道:“聰明人都知道,不該問的事別問,有你吃的,有你喝的,就不要想別的。”


    我瞬間便明白了董懷民的意思,我們都是無知無畏的螻蟻罷了。


    又走了幾層,我偶然間的一抬頭,突然看到這一層的走廊第一個房間的房門半開著,看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擋住了門口。


    “等等!”我連忙叫停張雷和董懷民。


    二人正機械的走在前麵,聽見我的招唿聲,立馬停下來迴頭查看。


    我指著那個房間對他們說道:“你們看那是什麽?是不是人的腳?”


    此話一出,二人顯然都嚇了一跳,董懷民下意識的朝樓上上了一個台階,然後才將手電筒照過去確認。


    “好像真的是兩隻腳!”張雷率先說道。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我問道。


    “這個……”


    董懷民有點猶豫,他不是一個喜歡節外生枝的人,隻要事情辦了,他希望誰都別來挨著我。這是個好習慣,但是有時候,機會不就是在一次一次的冒險中得來的嗎?


    見狀,我趕緊說道:“董哥,你和張雷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小成,如果真的是個人,那應該也死了很久了,不會有什麽價值了,咱們還是接著走吧。”張雷這次沒有選擇冒險,而是選擇穩妥。


    “我很快。”我一邊說,一邊已經掏出背包裏的手電筒,向走廊走去。


    那個房間就在樓梯十幾步遠的位置,真的不遠,況且看起來安安靜靜並沒有什麽敵情,所以張雷和董懷民很聽話的沒有跟過來。


    我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拿著槍頭,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


    很快,我便確認了,門口就是兩條人腿。目測是一個人倒在門口處,正好擋住了門。


    當我到達門口,心頭不禁一顫,從褲子上看,倒地的人穿著軍裝,竟然是個軍人。


    我鼓起勇氣,輕輕門打開。這是一間實驗室,與其他房間不同,這裏略顯雜亂,地上躺著一具高大的軍人屍體,頭朝下趴在地上,應該已經死亡很久,屍水滲透到身體周圍,已經幹涸,看起來致命傷在頭部。


    又觀察了一圈,沒有任何異樣,我從牆上拿起一件衣服,蓋在了屍體的身上。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丟掉性命。


    我退出房間,重新又返迴了旋轉樓梯。


    “怎麽迴事?”張雷急切地問道。


    “是個軍人,已經死了很久了。”


    “啊……”


    張雷和董懷民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我們的主體上,軍人就相當於我們的保護神,就像我們的親人,所以這個消息,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消息。這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人,而是一個曾經戰鬥的軍人。


    “我猜,軍隊參與其中了,也就是主體在災難發生前,已經開始插手了。”董懷民分析道。


    我和張雷不約而同地看向董懷民。


    “主體知道這個病毒的厲害,並且出手幹預,轉移科學家和實驗室數據資料以及各種病毒。但是這個過程出現紕漏,極端分子還是散播了病毒,導致了災難發生。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所以如果科研人員都被轉移,那麽一切就都還有希望不是嗎?”張雷有些興奮。


    “這個……”董懷民似乎承受不起張雷的期待,有些遲疑。


    “兄弟,董哥隻是猜測,但是你就當是真的吧。你不是也說你感覺阿姨還活著,那就問題不大。”


    張雷冷靜了一下,點頭連說對對對。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我們沒有停留,繼續向樓下走去。


    一路平安,我們就這樣順利到達了一樓。


    一樓依然一片漆黑,我們從樓梯上下來,開始在走廊裏穿行。這裏沒有大廳,跟每一層的布局都是一樣的。這個實驗室的設計師應該是有點強迫症在身上的,整個59層都是複製粘貼的狀態。


    沒有時間再考慮設計的事,我們三個便開始掃樓,試圖找到出口。然而,一無所獲。房間一間挨著一間,根本沒有出口的樣子。


    我開始慌了,如果找不到出口,我們就要重新迴到59層,再從山頂迴到山下,想想腿就已經發軟了。疲勞加心灰意冷,我的情緒開始發生變化了。


    “咱們爬迴去,得需要多久?”我故意發問,試圖用殘忍的真相,發泄心中的情緒。


    “一個多小時。”董懷民不溫不火的迴答。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要留在這找我媽。”張雷的情緒也很激動,音調開始提高。


    “我隻是分析你母親還活著,並不一定是這樣,你還是跟我們上去吧,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董懷民迴答道。


    “咣”的一聲,張雷將手中的水瓶摔到地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一把薅住董懷民的衣領:“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你是誰?走下來一無所獲,浪費了這麽多時間,現在你又說都是你的猜測?”


    見張雷如此不講道理又處於失控狀態,我有些生氣,連忙過去撕扯他的胳膊,試圖將董懷民從他手下解救出來。哪曾想,張雷的力氣大的要命,他不但沒有鬆手,反而對我也是目露兇光。就這樣,我們三個扭成一團。


    張雷可能壓抑太久,情緒難以釋放,雙手從頭到尾都沒有鬆開董懷民。他試圖將他按在牆壁上,卻沒想到,在董懷民的後背接觸到牆壁的一瞬間,兩個人全都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偌大的走廊裏,此刻隻剩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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