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見樓上的沙沙聲又想起來了,是非常輕微的聲音,不留心根本聽不到,會以為是風聲或者是小鳥停留的聲音。


    我坐起來側耳靜聽,其他人依舊睡成一片,包括最機警的秦叔。大家太累了,緊繃的神經好不容易得到休息。


    樓上的聲音時有時無,但是比前幾天第一次聽到時的聲音小了很多。我有點後悔,上午迴來的時候,為什麽沒想過要抬頭看一眼樓上,那聲音就是從吳哲他們曾經藏身的小平台傳來的。


    我躡手躡腳的起身,來到氣窗旁邊觀察。大街上什麽都沒有,雨水衝刷過的地麵幹幹淨淨,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剛才發電機的轟鳴聲,似乎也沒有引來新的複活者,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點。


    一覺醒來,感覺上午發生的事情都特別不真實,像一場夢一樣。我晃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不知道是因為我動作足夠輕,還是因為太累睡得沉,沒有人醒過來。我一時間居然有些無聊。以前店裏不忙的時候,我會躲到櫃台下麵,來上一把遊戲,或者刷刷短視頻。所以科技改變生活,同時也讓人失去了找樂子的能力了。


    我慢悠悠的在便利店裏踱步,希望找到點事情可做。


    這時候,我的目光被一抹紅色吸引,那是上午玩命拿迴來的收音機。因為一直收不到有用信息,所以隨意的被丟在櫃台前。我輕輕走過去,拿起收音機,剛要打開,突然意識到不能打擾別人,趕緊起身來到倉庫,輕輕關上了門。


    我把音量調到最低,耳朵貼在收音機上,手指不停的調試,依然是不停的沙沙聲,但是之前重複的提示大家留在室內的那個頻道不見了,猜不到是什麽原因。我繼續調著,試圖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突然,一段不是很清楚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膜,我不敢相信,下意識的把收音機拿到眼前查看,以為是哪裏出了故障,可笑又滑稽。迴過神來,我趕緊把收音機又重新貼到耳朵上——沒錯,是人的聲音,隻不過聽的不清晰,我稍微調大了音量,聚精會神的聽著。


    “七月十六日……救援……基地已滿……”從沙沙得雜音裏,我隻得到這些信息,不是電子音,而是一個急促的男聲。這條信息也一直在循環,之前應該是被大家忽略了,因為有大段的空白,都被沙沙聲代替。


    我一下子神經繃緊,等待救援?七月十六日是救援日期嗎?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又連續聽了幾遍,沒有新的收獲,隻能收到以上有效信息。我關了收音機,呆愣在原地,然後趕緊爬起來衝出庫房,來到吳哲身邊,拉起他的手腕,因為我記得董懷民給吳哲戴上的手表是一塊運動機械表,表盤上應該有顯示日期。


    吳哲正在深度睡眠中,被我拉起手腕也沒有醒過來,我顧不上他,朝手邊看去,果然,上赫然顯示著“7.18”。


    我頹然的滑坐在地上,就勢把吳哲的手腕懸空撒手。吳哲一個吃痛,醒了過來,看見我坐在他的旁邊嚇了一跳。


    “幹啥啊哥們,你嚇我一跳,有什麽情況嗎?”吳哲眼睛有些睜不開,甕聲甕氣的問我。


    “沒什麽事,你再睡會吧。”我現在整個人像被油煎過,又丟在零下50度的野外冷凍,非常難受。七月十六日救援,現在已經是七月十八日了,我們錯過的徹徹底底!


    吳哲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清醒起來,一骨碌坐起來,淩厲的眼神逼視著我。


    “說,什麽情況?”


    我示意他跟我來,我們兩個悄悄的來到庫房,我把收音機打開,因為沒有調台,打開就是那個頻道,然後把它遞給吳哲,示意他貼在耳朵上。很快,吳哲變了臉色,然後把耳朵貼的更緊,半晌,他抬起手腕,同樣看向手表查看時間。


    很快,吳哲關掉收音機,像泄了氣的皮球。


    “你怎麽看?”吳哲問我。


    “當時我們正忙著怎麽應付你,你也正忙著怎麽加入我們,咱們是不是忽略掉了外麵的聲音啊?是不是真的已經來過救援,但是我們錯過了。”我試圖讓他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沒有人來過,這樣,我才會把失望透頂降到最低。


    “肯定沒有,我在對麵的時候,視野非常開闊,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觀察外麵的情況,除了滿街道的複活者,並沒有任何人或者車出現過。”吳哲肯定的說道。


    對,就是這樣,我就是想聽到這樣的答案,即使我們錯過時間,但是卻沒有耽誤什麽。


    “現在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永遠不會來,但是這樣不合理,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可能放棄百姓的生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也淪陷了,跟之前的監獄一樣。再有就是,需要救援的人數太多,他們遲到了,接下來他們還是會來,我們隻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吳哲的分析說了又好像沒說,連我這傻小子都知道,肯定是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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