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日,青靈甲符終於煉製完成,桑大師喚來紀靈初,吩咐他務必親自交到族長手裏。


    紀靈初將百枚符甲置於一隻竹簍內,然後背著竹簍趕到阿霸寨求見老族長,卻守衛被告知老族長這會兒去了軍營,他問了方位,又隻身前往。


    阿霸營駐紮在五郎溝,路上風光秀麗,迎麵微風吹動紀靈初的發梢,其臉龐少了一分嬌嫩,多了幾分堅毅之色,渾然忘卻了自己曾經是一個養尊處優的都市人。


    到了地點,他站在高處山梁向下俯瞰,見到一條巨大的溝壑。


    溝壑中段邊緣,盤踞著一座氣勢恢宏的矩形軍營,儼如一頭原始巨獸,巋然不動地凝視對麵的幽深茂林,它們之間有近千米距離。


    軍營前布有大量拒馬弩車,其內旗幟飄展,刀槍林立,隱見人影晃動。


    紀靈初用腳在山豬王腰間輕輕一碰,山豬王抖了抖豬蹄,猛地衝了下去。


    軍營門口有兩座哨樓峙立,下麵木樁般站著數名披甲守衛,他們肩頭斜背木弓,手持長槍,悍勇十足。


    他還沒靠近,守衛就大聲喝止,問明其來意,方去稟告。


    未多時,營門大開,從裏麵急急衝出一群兵士,將他圍在中間,領頭者抽出長刀,厲聲喊道:“拿下!”


    他不明狀況,一下慌了神,心想我這是抵抗呢,還是抵抗呢?


    這麽稍一猶豫,就被人家真的拿下了。


    這些人逮慣了野獸,下手那叫一個兇殘,竟采用“四蹄雙飛”的捆法,捆好之後就用長槍挑著,大搖大擺地就迴了軍營。


    紀靈初隱約覺得好熟悉,這不是天蓬元帥在西天路上經常碰到的麽?


    想到這裏,卻看到山豬王趁亂“哼哧哼哧”地逃走了。


    軍營內並沒有原本想像中的那般冷峻肅殺,亦不見兵士操練,不過仍是軍紀嚴明,行止有序,所遇人等皆甲胄分明,看到他被抬進來,並無敢上前圍觀的。


    這幫人將他抬到一間大屋前,就放地上不管了,倒是沒動他的東西。


    紀靈初經曆兩界,還是首次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不由暗暗叫苦,不知哪樁事事發了。


    過了一會兒,出來兩個人將他拎進裏麵,扔到椅子上,然後又走掉了。


    紀靈初扭動身體,快速地掃視了一眼,發現此處布置得極為陰森,白日燃燈,四壁掛滿獸頭,猙獰恐怖,讓人莫名產生不安的情緒。


    屋內設有高闊臥榻,由骨骸壘成,散發著慘白幽光,其上鋪了整張異獸毛皮,雙頭九尾,瑩瑩生光。


    榻邊架子上擺有一排水晶瓿,浸泡著糊糊的肉團,看過去有心眼肝肺、腦腸腎髓......還有一個條狀物,估計是玩意兒,因為長度不像話。


    靠!死球了,妥妥的小黑屋呀。


    此間主人必定對座下異獸恨之如骨,否則怎麽會拆其骨,寢其皮,泡其鞭呢?


    這種事可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還是逃吧!要是碰上像開膛手傑克或電鋸殺人狂這樣的變態,就沒機會了。


    他心念急轉,剛要掙斷繩索,門口出現一個圓臉青年,進來目不視人,大馬金刀往臥榻上一坐,“唰”地抽出一把短刃插進麵前的木案,抬抬眼皮道:“敢廢話一字,就將你剁了喂狗,報上名來。”


    “你爺爺!”紀靈初也被弄得火起。


    “放肆,”圓臉青年一拍木案,道:“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我幹了什麽我?。”


    “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還敢嘴硬?”


    “我沒話和你說,荊布呢,讓他出來見我。”紀靈初索性閉上眼睛。


    荊布就是荊涉長,上次喝酒時互有通報。


    “你認識九天巫神也不管用,荊布貽誤軍機,已被禁足了,自身都難保,顧得上你呀。”


    那人抽出短刃逼了過來:“ 你就說吧,想怎麽死?”


    紀靈初睜眼瞧見這家夥猖狂的樣子,猶豫著要不要給他來個滿地找牙。


    不過他明白,自己如果真這麽幹,就算僥幸逃出軍營,赤蛛部也不用待了。


    “住手!”


    這時從外麵龍騰虎行地走進一個老者,身材絕高,滿頭赤發,臉上肌肉如碎岩嶙峋,一道獅子鼻霸氣衝天,一目怒睜,光似利劍,一目已眇,皮肉萎縮。


    圓臉青年看到老者進來,慌忙從榻上下來,低頭行禮:“涉首,您迴來啦。”


    此人正是如雷貫耳的阿霸營涉首:納真棉。


    納真棉人稱“布穀鳥”,其人雄武決斷、強悍淩雲,紀靈初從荊布雙口中聽說過他的事跡,麵對這等發墳絕戶之人,心中難免緊張,趕緊的坐端正了一些。


    “他為送軍備而來,不可無禮,”納真棉沉聲說道,然後如電的目光在圓臉青年身上停留數息,接著問:”柏石頭你能耐了,凡事都敢插手?”


    此人額頭冒冷汗,喏喏迴答:“我也就嚇嚇他。”


    “為何?”


    “這......”圓臉青年欲言又止,索性湊近納真棉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搞什麽?紀靈初心裏納悶,納真棉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對他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他剛要走,納真棉道:“看你對荊涉長有諸多不滿,等他受完軍法,就安排你們兩人決鬥,痛快地把恩怨了結一下。”


    圓臉青年聽了,眼角直跳,幹笑兩聲,連忙走了出去。


    他走後,納真棉上下打量紀靈初,臉色古怪,說道:“你果真幹的好事!”


    紀靈初本來就有一些秘密,被他瞧得心虛,硬著頭皮道:“前輩,到底所為何事?”


    納真棉道:“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救過一個女娃,聽說是抱她迴來的?”


    “是啊,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娃讓你抱過就算啦?”納真棉也一掌拍向木案,這下卻把好好一張木案拍碎了。


    他被嚇了一跳,暗道這些人都是什麽毛病,這種事很要緊嗎?


    紀靈初胸悶不已,試著講道理,說:“這也要分情況吧,如果在戰場上,是不是應當事急從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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