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這種非人的對待,紀靈初怒火中燒,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他趴了一會兒,稍稍能動,立刻爬起來就往裏衝,一心隻想要找小白臉拚命。


    等到闖進裏麵,發現一個黑人大漢站在鏡子前左顧右盼,正慢悠悠地刮胡子。


    小白臉卻失去了蹤影。


    他大喊道:“漢克,小白臉呢?”


    他記得這個黑人好像叫漢克,是小白臉的保鏢兼打手。


    漢克衝他露出一口白牙,搖了搖頭,繼續刮著胡子。


    氣不打一處來,紀靈初一把搶過刮須刀扔在地上,問:“那個賤人去哪了?打了人就想跑,沒這麽容易。”


    “紀,男人一定要穩重呀!”漢克怪腔怪調地擠出一句中文。


    說完狂風驟雨般轟出三拳,一拳更比一拳重,紀靈初被擊中胸口,倒退了五六步,但總算挺住了,沒有倒下。


    哼!


    鬼使神差,紀靈初擺了一個類似“攔江鎖”的起手式。


    手掌擦過漢克的肋下,一撥一拉,反肘閃電般地倒擊,狠狠地砸在他的脖子上。


    黑大個鐵塔般的身子一下就半跪在了地上。


    紀靈初傲嬌地瞪了他一眼,正要離開,


    誰知道漢克竟然捂著脖子站了起來,森森笑道:“紀,接下來,要來真的了哦。”


    漢克弓步向前,左拳輕輕刺出。


    待對方隨拳鋒閃避,一記重炮已後發先至,火星撞地球般地擊打在他的下頜上麵。


    紀靈初隻聽到一陣嗡鳴,眼前飄過一片紅色,然後像破沙袋一樣轟然倒下。


    漢克也不客氣,直接將他扛在肩上,又扔了出去。


    紀靈初被摔在地麵,摔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口鼻開始向外噴血。


    說也奇怪,受了這樣的重傷,他體內的邪火居然平息了大半。


    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萌生,鬥誌反而越燒越旺……


    隻喘息了片刻,他又拖著半邊麻木的身體往裏走。


    再次迴來,紀靈初頓時傻眼了,嘴巴張得老大,扁桃體都快掉出來。


    隻見洗手間當中穩穩地擺了一條肉案,上麵扔了半拉豬肉,案頭掛著碩大的豬頭和幾把剔骨尖刀。


    周遭蒼蠅飛舞,地麵汙血狼藉,案子後麵大咧咧杵著一個光著膀子的胖子。


    這人也認識,乃是老家菜市場賣肉的屠夫,腳有殘疾,卻性格暴烈,視惡如仇,人稱“豬頭張”。


    往常紀靈初去割肉,總被嘲笑太瘦,但每每也會多給點斤兩。


    他揉揉眼睛,豬頭張卻叼著半支煙屁股,拖著一條瘸腿靠了過來,邊走邊說道:“小紀啊,男人呐,對自己狠才是真得狠。”


    “看好這一刀!” 豬頭張變戲法似地從腰後摸出一把殺豬刀,耍了一個漂亮炫西酷的刀花,然後就蓋頭斬下。


    隻見寒光一閃,紀靈初的腦袋掉到了地上,血如泉湧。


    紀靈初驚恐萬狀地大叫:“死啦!死啦!”


    他嘴裏在叫嚷,但有一個視角卻明明看到一顆腦袋在地上滾呀滾呀滾……


    待恢複神誌,人已經站在了廁所外麵,一摸脖子,猶感餘痛。


    咦......頭還在!


    怎麽迴事?


    他不由大駭,心想難道是尿急攻心,搞出幻覺來了?


    種種異狀處處透著不合理和詭異,紀靈初其實一早就應該發覺不對勁。


    但此時他已經完全魔怔,仍不肯罷休,紅著眼,又一根筋地摸迴了洗手間。


    這次肉案連帶豬頭張已經統統消失,卻瞧見了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這人竟然是他的前女友。


    紀靈初在大學期間曾交過一個女友,兩人一度非常甜蜜,但後來就因為他在外打工的事,雙方發生了爭執。


    女孩認為他應該更專注學業,紀同學則自尊心太強,不願多加解釋。


    一來二去,鬧得很不愉快。


    後來爺爺過世之後,他就有點封閉自己,拒絕見麵,甚至不接女孩的電話,這樣可能傷透了人家的心。


    等過了這段時間,其狀態有所恢複,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迴過頭想去挽救,女孩卻已經出國去了。


    這一切都是紀靈初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所以對於這段感情他始終是非常內疚的。


    這會兒女孩俏生生地佇立在洗手台邊,麵似寒霜,腰如帶束,身姿綽約宛若穆桂英再世。


    見其進來,嬌聲喊道:“小紀子,你是不是男人?還想逃到哪裏去?”


    一聲“小紀子”,令紀靈初五味雜陳,張口結舌。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化為慚愧,隻覺得無地自容,如同土撥鼠見到鷹隼一樣,從門口倒竄了迴去。


    這瞬間,他突然有了一絲明悟,感覺身體內好像多了一些東西。


    晦明晦色,說不清道不明……


    “紀先生……紀先生?”


    紀靈初還沉浸於這種喜悅又悵然若失的感覺之時,突然聽到耳邊有人輕聲唿喚。


    以為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睜眼一瞧,卻是吳律師滿臉關切地看著他,而自己好端端地坐在茅草棚裏。


    背上雖然仍是汗漬津津,但不再酷熱難當,全身上下也並無一處受傷。


    幻覺!一定是幻覺!


    他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仿佛剛從失重狀態中擺脫出來,驚魂未定地叫了一聲:“啊……吳律師?”


    “紀先生剛才去了趟洗手間,迴來就一直發呆,不知道所為何事?”吳律師的眉目慘淡,近乎玉色,卻依然開著玩笑。


    鐵樹也坐在身旁,臉上好似刷了一層鐵汁,陰冷森寒。


    紀靈初嚇了一個激靈,掩飾道:“沒事,沒事,剛您講到哪裏了?下一步幹什麽?”


    吳律師卻擺擺手,說:“不急!不急!”


    他拿起蒲扇,認真端詳了他一眼,輕輕往他頭上一拍,用一種低沉幽遠的聲調說:“小朋友,千萬不要叫我失望啊。”


    驀然一縷細風從他臉上輕輕拂過。


    之後便感覺一絲幽幽冷氣從尾椎骨迸發,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壯大,像西伯利亞的寒潮一樣席卷至五髒六腑。


    紀靈初如墜冰窟,仿佛周身血液也被凍結凝固了。


    而更加恐怖的是,在這塊血肉堅冰之下,有數百條熾熱粘稠的岩漿在緩緩流動,灼燒出深淺不一的火紅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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