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壇子,說:“我要這個。”


    “大半夜你不在自己屋裏呆著,想嚇死誰?”葉垂青起身走到桌子前,揮手又排出兩壇藥酒。


    他已經大體估摸出小五的酒量,但儲物袋中的酒不多了,必須省著點用。


    小五表情漠然,朱唇化為漏鬥就開始狂飲,酒液穿喉,汩汩作響。


    葉垂青瞅著有些擔心,擔心會不會發展一個酒鬼出來。


    不知是酒色動人還是咋地,瞧著瞧著,漸漸覺得自己臉上發燙。


    恍然間迴憶起昨晚的一幕。


    某個把持不住的少年人動了不好的心思。


    就像孩童看到心愛的玩具就控製不住一樣。


    他幹了一件丟人的事:偷人!


    當時他見小五不省人事,突生一個想法。


    既然儲物袋隻要不是活物都可以裝,那麽……必然也能裝下靈偶嘍!


    當真是鬼迷日眼,葉垂青一把抱起小五就往裏麵塞,可能心太急,連試幾次都不成功。


    難道不行?


    不可能啊!


    他冷靜下來,考慮到一個問題。


    儲物袋的空間好像不夠大,僅有一方有餘,裝下一個人確實有點勉強。


    於是又把儲物袋中的雜物全部取出,開始折騰小五,把她的頭部、手腳、腰肢掰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可憐的女人在其手底如同鮮花般盛開……


    葉垂青也好不到哪裏去,麵紅耳赤,口水不要錢地往下咽。


    最後,白費了一番力氣,還是沒能搞成。


    此刻他瞄到小五的腰肢以下,又有了不一樣的靈感,感覺有一個姿勢說不定可以。


    那麽!


    隻等小五喝醉了。


    甚至於,他又取出一壇酒,悄悄地放在了小五的手邊。


    這種事真的會上癮。


    其實他心裏真正的想法是,自已早晚要迴外門,有能扛能打的小五傍身,或許能撿迴一條小命。


    當然,想得挺美,能不能實現是另外一迴事,首先他就沒有靈偶的控製之法。


    時光匆匆,一晃到迴春峰已有月餘了,女僮和那位少女再沒有來過,似乎將此地遺忘。


    院子裏兩人一狗,互不搭理,奇妙共生。


    隻是葉垂青有時看到小五,唇角會壓抑不住笑意。


    這段時間,他也沒有浪費,修煉起來日以繼夜,利用迴春峰的旺盛靈機,將自身境界推至了煉氣二層巔峰。


    而且,他還確定了一件事,丙二,不是資質不好,而是腦子不行。


    近兩天,不知怎麽搞的,他愈發不安起來,修煉幾乎停滯。


    葉垂青認為其中必有大問題,可也摸不清頭緒。


    便決定先放一放,到山頭周邊走走,順便探訪探訪惦記已久的寶藏。


    可當他把畫軸再次拿出來,不由震驚了。


    隻見畫上麵八隻小猴的位置全變了,好像會移動一般。


    “會挪窩可還行?”葉垂青這就不淡定了,對這幅藏寶圖之神奇又有了重新的估計。


    心說,難道本來就隻是八隻猴子?


    或者壓根都不是?


    “誒……!”他再仔細一瞧,發現有一處位置變得很近了,就在春岩小築的左下角。


    這更堅定了他要下山一趟的信念。


    但想要離開,必須先過了小五這一關。


    而這並非不可能,因為小五喝醉的話,大概會持續一整晚。


    隻要能在這段時間內趕迴,應該就不會被發現。


    於是他故計重施,酒量加大……


    不多久,葉垂青出現在下山的台階上,邁著魔鬼的步伐。


    一路上雲山霧繞,景色極美,卻空無一人,靜謐之極。


    到了山腳,他認準一個大方向,亂打亂撞,踏上了一條白石小徑。


    此時,一隻金睛翠鳥盯上了他,跟了一程,振翅而去。


    白石路的盡頭是一座華麗的洞府,三重牌樓,紫瓦玉柱,上書:丹道一家。


    葉垂青一看,心想好大的口氣。


    又瞧見牌樓下有兩個男人,指手劃腳,似在激烈爭吵。


    他不欲惹麻煩,趕緊迴避。


    據其所知,在服氣宗,擁有洞府者至少要達到築基境,何況還是在迴春峰這等靈機寶地。


    因此,無論眼前發生什麽事,都不是一個小小煉氣期弟子能夠摻和的。


    可背時起來不分早晚,才調頭,他就聽到有人叫:“喂,小子,你過來。”


    葉垂青假裝沒聽到,快走了幾步,那人又喊:“哎!停住,說的就是你,那個灰灰兒。”


    外門弟子穿衣非灰即白,故這麽叫也沒有錯,其中含有蔑視之意。


    他知道躲不過,暗道“倒黴”,轉身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到了跟前,喚他之人年紀在三旬以上,一身皂袍,目如寒星,輕輕一眼就叫人心驚膽顫。


    “你來說,如果劃你一刀,你會不會喊疼?”


    “嗯……?”葉垂青完全未料到有此問,怎麽好端端就要挨一刀呢?


    那人手指身旁另一個人,說:“昨日我被刀割傷,今日他又被火燒到,你認為,割傷和燒傷,孰疼?”


    另一人也是同樣裝束,冷笑道:“當然是燒傷疼。”


    先開口的那個頓時怒目相對。


    兩人麵貌相近,酷似兄弟,都拿眼瞅著他,大有一不合意便要動手的意思。


    葉垂青搞懂了,這是兩個二貨,一時間壓力山大。


    心裏就嘀咕:“這個誰曉得?存心難為人麽,當然是誰疼誰知道啊!”


    但瞧現場的架勢,估計自己不說出點道道,恐怕難以脫身。


    前提還要兩個人都不得罪。


    他硬著頭皮,問:“兩位前輩,請問刀是什麽刀?火是什麽火?”


    “紫玉切金刀。”


    “小南明離火。”


    得!都沒聽過,算是白問。


    他再問:“那傷在什麽部位?”


    “手!”兩隻手掌齊齊伸出,看著皆是小傷,難分伯仲。


    這就為難了,葉垂青腦中急轉,蹦出一個個答案,又一一掐滅……


    時間拖得越久,這邊麵色百變,那邊漸不耐煩。


    最後,他眼睛一亮,道:“其實依我之見……”


    “如何?”


    “無論是割傷疼還是燒傷疼,又怎及二位心疼之萬一呢?因此,心疼最疼,餘者並列。”


    說完他左右看看,不大有把握。


    未想,那倆家夥還真吃這一套,立刻喜笑顏開,大讚深得我心。


    葉垂青長出了一口氣,又聽問他來曆,隻得支支吾吾道:“晚輩從春岩小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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