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眾人陸續散去。


    安格斯與維林兩人與艾莉莎幾人會合後,一同前往王宮西城區用於休息的宮殿。


    偏殿內,維林揮手讓殿內的女仆都退下,隨後來到床邊,直接躺了上去。


    雪米婭來到四周,隨手布下一些禁製,防備他人的窺視與打擾。


    做完這些後,雪米婭來到床邊,坐在維林身旁,開口問道:“和父親戰鬥的感覺怎麽樣?”


    維林將手枕在腦後,眯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緩緩開口迴答道:“我感覺父親這些年有些不努力了,一直在原地踏步,沒有什麽進步。過段時間,我得去找外公,讓他多去拜訪一下父親,給他一些壓力和動力。”


    雪米婭聽後,捂著嘴輕笑起來,說道:“有壓力才會有動力,你對這一點的體會還真是深刻呢。”


    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似乎在調侃維林。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哦。”


    維林微微一笑,伸手抓住雪米婭,將她輕輕拉到自己身上。


    雪米婭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然後順從地趴在維林身上,將腦袋放在他的胸口,傾聽著他心髒跳動的聲音,輕聲問道:“你說大哥多久會繼承父親的位置?”


    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期待。


    維林撫摸著雪米婭的銀發,開口迴答道:“這不好說,想當年爺爺逼迫父親繼承雄鷹伯爵爵位之時,父親以無子嗣為由,強行拖了十多年。”


    “要是大哥有樣學樣,父親恐怕還得幹上十幾年。”


    雪米婭將手搭在維林的肩上,輕聲說道:“好像是這樣的,在當年,這件事傳播甚廣,讓其他家族繼承人十分羨慕,恨不得取而代之。”


    “家族傳承不同罷了,相比於其他伯爵家族與侯爵家族,雄鷹伯爵的繼承人需要前往支脈進行學習,並得到支脈掌權人的認可才能進入下一個階段。”


    “得到支脈掌權人的認可之後,支脈繼承人需要在先祖的牌匾前對其宣誓效忠。”


    雪米婭抬起頭有看著自己丈夫,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好奇的詢問道:“是類似於守護騎士的宣誓效忠製度嗎?”


    “有些不同。”維林坐起身,伸手抱住雪米婭,笑著解釋道,“這種宣誓效忠並不是在神明神殿內進行,而是在支脈所有黃金階位及以上強者的見證下進行的。”


    “幾百年的演變,這種宣誓製度有三條最本質的規定。”


    “第一,特殊情況,族長可以越過支脈掌權者,直接調動其麾下的軍隊。”


    “第二,更改支脈掌權者繼承人需要得到族長的認可。”


    “第三,族長昏庸無能之時,隻要半數支脈掌權者同意,可以強行罷免,選拔新的雄鷹伯爵。”


    “不過,一般隻發生過第一種和第二種情況,第三種情況還從來沒有發生過,畢竟這種選擇製度下,想要出庸才都很難。”


    聽到維林的解釋,雪米婭陷入沉思當中。


    作為旁觀者,她隻知道埃克斯家族很團結,其主脈繼承人有到支脈掌權人手下學習的傳統,對於其中深層次的理由,了解的並不多。


    “對了,這豈不是說你以後還要教導大哥的孩子。”雪米婭看著維林,開口問道。


    維林見狀,嘿嘿一笑:“我成為伯爵,便是新的支脈,當然要教導下一代的雄鷹伯爵繼承人。”


    聽見這話,雪米婭努力迴想,自己丈夫有很多本能,但最大的本事是偷懶。


    維林敲了敲雪米婭的腦袋,有些好奇的問道:“想什麽呢?”


    見此情形,雪米婭溫和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到自己妻子的神色,維林不用想到知道肯定沒有好話,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也就那麽幾種可能。


    “不過,我感覺以大哥的性格,很有可能會主動接過雄鷹侯爵的爵位。”


    “這是為什麽?”


    雪米婭心中有些疑惑,這話怎麽有些矛盾,難道大哥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不成。


    看著被勾起好奇心的妻子,維林嘴角微微翹起,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下一刻,雪米婭的臉色罕見的紅了起來,狠狠的瞪了唯一一眼,小聲嘟囔道:“一天天的沒有個正形。”


    “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雪米婭聞言,猶豫一番,最終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自己丈夫的請求。


    維林見狀,也不賣關子,開口解釋道:“你別看大哥整天樂嗬嗬的樣子,其實這隻是他的表象。”


    “他這個人很複雜,對於親情很看重,但對於家族有些現有製度又很不滿,想要改變,但變革意味著動搖舊有利益者。”


    “一旦引發對立,可能會引發內耗。”


    雪米婭眼中帶著一絲震驚,開口問道:“這件事父親知道嗎?”


    “他肯定知道,但既然沒有選擇去幹預,那就是默許了。”維林開口迴答道,“別看我天天跟父親唱反調,他一點也不生氣,這都源於我自身取得的成就。”


    “換句話說,要是二姐,三姐和四哥像我一樣,早就被吊起來打了,打完之後還得去先祖牌位麵前跪上三天三夜。”


    雪米婭低下頭,小聲說道:“就像父親對待二姐那樣。”


    “你要知道,父親從始至終都是一位族長,然後才是一位父親,在他心中,家族利益始終放在第一位,可能隻有母親能放在利益之前,至於子嗣,有能耐的,他會很寬容,要是沒有能耐,那就必須聽他的。”


    雪米婭摸了摸自己肚子,盯著維林,沉聲問道:“你以後會這樣嗎?”


    “你覺得我是什麽人。”


    看著維林臉上的笑容,雪米婭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丈夫是什麽人他最清楚,在他心中,親人與朋友才是第一位,利益往往是放在後麵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樂善好施和平易近人的名聲。


    “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維林止住了這個話題,笑著說道,隨即躺在床上。


    雪米婭見狀,上前為自己丈夫褪去衣服,掛在衣帽架上,然後脫去外衣,躺在他的身旁,揮手熄滅魔法燈,慢慢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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