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嗬……”
後廈王玩味地一笑，反而伸手替橫艾重新將衣袍披好。
“這種事情，本王還不屑於做。本王需要靠著強迫，來征服一個女人麽？”
後廈王後退幾步，眼中是一如既往的驕傲。
“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臣服於本王，在本王身下婉轉承歡。”
“哼，你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一點。”
橫艾冷哼一聲，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本王向來如此自信，結果你也看到了，施韋，顧葛……哪個不是乖乖聽話？”
後廈王轉身踱了幾步。
“不聽話的……像玄熵這樣，本王會讓他徹底消失，不管是方國，還是女人……”
橫艾聽到後廈王提起玄熵二字，心中又抽痛了一下。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能忍多久。”
橫艾輕蔑一笑。
“我想看看，你要忍多久，才會氣急敗壞地接受我的不聽話，然後殺了我。”
“氣急敗壞？嗬，告訴你，激將法對我沒用，本王有的是耐心，陪你玩。”
後廈王甩下這句話，消失在了飛光殿外。
橫艾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想起逝去的父王兄長，心中頓覺一陣酸楚，伏在榻上，抽泣起來。
自那日之後，後廈王真的再也沒有來過飛光殿。
橫艾難得享受了許久的清靜。
不過隔三差五，後廈王便要遣人來送些珠翠飾物，錦緞輕羅等物。
橫艾看著那些華美的禮物，心中卻是暗自鄙夷了一番。
自己在玄熵宮中長大，什麽新巧的物事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不過俗物而已，又算什麽？
每次橫艾都將送禮的宮娥遣散，還要冷言冷語地刻薄一番。
後廈王看著被退迴來的東西，心中也並不氣惱。
“東西她不喜歡，那便算了，下次再添好的，給她送去。”
如此淡淡幾句話語，輕描淡寫。
倒是侍奉在後廈王身邊的施媚，有些摸不著頭腦，暗中向身邊的宮娥打探消息。
“那些東西，都是要送給誰的？”
“是得了王上的吩咐，送給飛光殿的橫艾。”
“橫艾？她是誰？”
“聽說前些日子，顧葛新王即位，便將橫艾作為禮物，進獻給王上。”
“王上似乎，對她很是著迷？”
“這……奴婢也不太清楚。隻聽說這女子脾氣古怪，總不許王上近身。”
施媚聞言，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她的膽子倒還不小，竟不怕惹惱了王上。”
“正是呢。不過估計王上也就一時新鮮，等日子久了，還不知道她有沒有命活下去呢。”
施媚聽了，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感。同為被進獻入宮的自己，她仿佛在橫艾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是啊，像我與她一般的女子，又怎麽會有拒絕的權力呢？不過是任人擺布罷了。”
宮娥見一席話惹得施媚怏怏不樂，自然也就不敢再提起這事。
一日，橫艾用過膳食，忽然又見到兩名宮娥，手捧精致的海棠寶匣，步入了殿中。
“又是王上派你們送來的？”
“是。”
“這次又是什麽東西？”
“是……是名貴的玉疊香，王上特意吩咐奴婢，給您送來。”
橫艾伸手，將那匣子略略開了條縫兒，便有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氣，撲麵而來。
“東西倒是好東西，可惜用在我身上，未免太浪費了些。”
橫艾冷笑一聲。
“告訴他，收起這些愚蠢的伎倆，把這些東西，打發給那些想要討他歡心的女子吧。”
橫艾冷淡地說著，遣走了送禮的宮娥，心中煩躁不堪。
如此日複一日地待在飛光殿中，橫艾覺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迫切地渴望著，後廈王被自己磨滅了耐性，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死法。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耳畔似乎傳來隱隱約約的清幽弦聲。
橫艾凝神靜聽，那聲音似行雲縹緲，又似秋雨纏綿。
“這樂曲聲……真是動聽。”
橫艾靜靜地聽了一陣，忍不住發出感慨。
“這是來自施韋的媚美人，在彈撥箜篌呢。”
一旁的宮娥輕聲說著。
施韋……
橫艾心中一動。
當日攻入毫城，害得玄熵國破的，不正是施韋麽？
“她……她也住在這宮中？”
“正是。媚美人如今住在離霜殿，王上還專門遣人，正為她修築傾宮呢。”
橫艾思忖片刻，囑咐宮娥。
“你……替我梳洗更衣，我要去看看她。”
橫艾梳了頭發，換了衣服，在宮娥的帶領下，一路往離霜殿方向走去。
箜篌琴聲愈來愈近。
這聲音空曠渺遠，優美清亮。
橫艾的心中卻忐忑起伏，不多時，終於來到了離霜殿不遠處。
一名宮娥注意到了橫艾，連忙走上前來。
“是否要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橫艾卻隻擺了擺手，示意宮娥不要聲張，自己則悄悄地往傾宮中走去。
遠遠望去，窗邊似乎確實有個窈窕的身影。
橫艾站在角落，悄悄觀察著施媚。
施媚專注於彈奏箜篌，竟不知有人在默默凝視著自己。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箜篌的琴弦，明媚的容顏如盛放的花朵般嬌豔。
橫艾的視線在施媚身上逡巡，目光最後落在她發間，那一點熟悉的澄黃上麵。
那是一隻琥珀發釵。
這釵子由黃金製成，一端鑲嵌著琥珀珠子，由細密的金絲連接著，輕輕晃動時，便閃動出晶瑩剔透的明黃色澤來。
這分明，是自己的東西……
是當日，施析從自己發間，帶走的東西……
支離破碎的記憶，再度湧入橫艾的腦海中。
毫城之中的痛苦哀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橫艾沉浸在痛苦的迴憶中，眼中陰雲密布，緩緩走入殿中。
一曲終了，施媚起身迴頭，發現了身後站立著的橫艾。
“咦，你是……”
橫艾瞬時將眼中的陰霾掩去，換上和善的笑容。
“我是前幾日剛進宮的……橫艾。”
施媚上下端詳著橫艾。
倒是個清冷的美人，不過聽說她脾氣古怪，自己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妙。
想到這裏，施媚輕輕向橫艾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
“等等。”
橫艾喚住了施媚。
“你頭上的琥珀發釵，很是別致，是王上送你的麽？”
施媚聽見橫艾如此問，便伸手輕輕撫摸著發釵。
“這是……我哥哥送我的。”
“原來如此，是我冒昧了。”
橫艾抱歉地笑了笑，旋即離開了傾宮。
“真是個怪人。”
施媚看著橫艾離去的背影，輕聲嘟噥了一句。
橫艾還在想著方才所見，失魂落魄地迴了飛光殿，呆坐在鏡台前。
原來，施媚是施析的妹妹……
要不是……要不是施析攻破了毫城，自己也不會被他抓住，也不會為了逃走，而求助於顧葛……
更不會遇到葛益，遭受那些恥辱……
可是施析的妹妹，卻好端端地待在斟尋之中，還帶著屬於自己的東西。
施韋一族，更是鳩占鵲巢，占領了右林境。
可那些，本應該是屬於玄熵的……
橫艾的身體微微顫抖，後背發涼，忍不住雙手環抱住了自己。
要不是施韋一族，自己怎麽會從玄熵王女，淪落為現在這副模樣？
施韋……施韋……
橫艾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裏蘊藏著深深的恨意。
過了好一陣子，橫艾站起身來，徐徐轉身。
“來人。”
“是。”
“剛剛王上送的玉疊香，送迴去沒有？”
“還沒呢。”
宮娥再度將那精巧的匣子呈上。
橫艾接了過來，打開匣子，馥鬱的香氣再次撲麵而來。
“告訴王上，這次他送的東西，我很喜歡。”
“是。”
宮娥應聲而退。
後廈王玩味地一笑，反而伸手替橫艾重新將衣袍披好。
“這種事情，本王還不屑於做。本王需要靠著強迫，來征服一個女人麽？”
後廈王後退幾步，眼中是一如既往的驕傲。
“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臣服於本王，在本王身下婉轉承歡。”
“哼，你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一點。”
橫艾冷哼一聲，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本王向來如此自信，結果你也看到了，施韋，顧葛……哪個不是乖乖聽話？”
後廈王轉身踱了幾步。
“不聽話的……像玄熵這樣，本王會讓他徹底消失，不管是方國，還是女人……”
橫艾聽到後廈王提起玄熵二字，心中又抽痛了一下。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能忍多久。”
橫艾輕蔑一笑。
“我想看看，你要忍多久，才會氣急敗壞地接受我的不聽話，然後殺了我。”
“氣急敗壞？嗬，告訴你，激將法對我沒用，本王有的是耐心，陪你玩。”
後廈王甩下這句話，消失在了飛光殿外。
橫艾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想起逝去的父王兄長，心中頓覺一陣酸楚，伏在榻上，抽泣起來。
自那日之後，後廈王真的再也沒有來過飛光殿。
橫艾難得享受了許久的清靜。
不過隔三差五，後廈王便要遣人來送些珠翠飾物，錦緞輕羅等物。
橫艾看著那些華美的禮物，心中卻是暗自鄙夷了一番。
自己在玄熵宮中長大，什麽新巧的物事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不過俗物而已，又算什麽？
每次橫艾都將送禮的宮娥遣散，還要冷言冷語地刻薄一番。
後廈王看著被退迴來的東西，心中也並不氣惱。
“東西她不喜歡，那便算了，下次再添好的，給她送去。”
如此淡淡幾句話語，輕描淡寫。
倒是侍奉在後廈王身邊的施媚，有些摸不著頭腦，暗中向身邊的宮娥打探消息。
“那些東西，都是要送給誰的？”
“是得了王上的吩咐，送給飛光殿的橫艾。”
“橫艾？她是誰？”
“聽說前些日子，顧葛新王即位，便將橫艾作為禮物，進獻給王上。”
“王上似乎，對她很是著迷？”
“這……奴婢也不太清楚。隻聽說這女子脾氣古怪，總不許王上近身。”
施媚聞言，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她的膽子倒還不小，竟不怕惹惱了王上。”
“正是呢。不過估計王上也就一時新鮮，等日子久了，還不知道她有沒有命活下去呢。”
施媚聽了，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感。同為被進獻入宮的自己，她仿佛在橫艾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是啊，像我與她一般的女子，又怎麽會有拒絕的權力呢？不過是任人擺布罷了。”
宮娥見一席話惹得施媚怏怏不樂，自然也就不敢再提起這事。
一日，橫艾用過膳食，忽然又見到兩名宮娥，手捧精致的海棠寶匣，步入了殿中。
“又是王上派你們送來的？”
“是。”
“這次又是什麽東西？”
“是……是名貴的玉疊香，王上特意吩咐奴婢，給您送來。”
橫艾伸手，將那匣子略略開了條縫兒，便有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氣，撲麵而來。
“東西倒是好東西，可惜用在我身上，未免太浪費了些。”
橫艾冷笑一聲。
“告訴他，收起這些愚蠢的伎倆，把這些東西，打發給那些想要討他歡心的女子吧。”
橫艾冷淡地說著，遣走了送禮的宮娥，心中煩躁不堪。
如此日複一日地待在飛光殿中，橫艾覺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迫切地渴望著，後廈王被自己磨滅了耐性，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死法。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耳畔似乎傳來隱隱約約的清幽弦聲。
橫艾凝神靜聽，那聲音似行雲縹緲，又似秋雨纏綿。
“這樂曲聲……真是動聽。”
橫艾靜靜地聽了一陣，忍不住發出感慨。
“這是來自施韋的媚美人，在彈撥箜篌呢。”
一旁的宮娥輕聲說著。
施韋……
橫艾心中一動。
當日攻入毫城，害得玄熵國破的，不正是施韋麽？
“她……她也住在這宮中？”
“正是。媚美人如今住在離霜殿，王上還專門遣人，正為她修築傾宮呢。”
橫艾思忖片刻，囑咐宮娥。
“你……替我梳洗更衣，我要去看看她。”
橫艾梳了頭發，換了衣服，在宮娥的帶領下，一路往離霜殿方向走去。
箜篌琴聲愈來愈近。
這聲音空曠渺遠，優美清亮。
橫艾的心中卻忐忑起伏，不多時，終於來到了離霜殿不遠處。
一名宮娥注意到了橫艾，連忙走上前來。
“是否要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橫艾卻隻擺了擺手，示意宮娥不要聲張，自己則悄悄地往傾宮中走去。
遠遠望去，窗邊似乎確實有個窈窕的身影。
橫艾站在角落，悄悄觀察著施媚。
施媚專注於彈奏箜篌，竟不知有人在默默凝視著自己。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箜篌的琴弦，明媚的容顏如盛放的花朵般嬌豔。
橫艾的視線在施媚身上逡巡，目光最後落在她發間，那一點熟悉的澄黃上麵。
那是一隻琥珀發釵。
這釵子由黃金製成，一端鑲嵌著琥珀珠子，由細密的金絲連接著，輕輕晃動時，便閃動出晶瑩剔透的明黃色澤來。
這分明，是自己的東西……
是當日，施析從自己發間，帶走的東西……
支離破碎的記憶，再度湧入橫艾的腦海中。
毫城之中的痛苦哀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橫艾沉浸在痛苦的迴憶中，眼中陰雲密布，緩緩走入殿中。
一曲終了，施媚起身迴頭，發現了身後站立著的橫艾。
“咦，你是……”
橫艾瞬時將眼中的陰霾掩去，換上和善的笑容。
“我是前幾日剛進宮的……橫艾。”
施媚上下端詳著橫艾。
倒是個清冷的美人，不過聽說她脾氣古怪，自己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妙。
想到這裏，施媚輕輕向橫艾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
“等等。”
橫艾喚住了施媚。
“你頭上的琥珀發釵，很是別致，是王上送你的麽？”
施媚聽見橫艾如此問，便伸手輕輕撫摸著發釵。
“這是……我哥哥送我的。”
“原來如此，是我冒昧了。”
橫艾抱歉地笑了笑，旋即離開了傾宮。
“真是個怪人。”
施媚看著橫艾離去的背影，輕聲嘟噥了一句。
橫艾還在想著方才所見，失魂落魄地迴了飛光殿，呆坐在鏡台前。
原來，施媚是施析的妹妹……
要不是……要不是施析攻破了毫城，自己也不會被他抓住，也不會為了逃走，而求助於顧葛……
更不會遇到葛益，遭受那些恥辱……
可是施析的妹妹，卻好端端地待在斟尋之中，還帶著屬於自己的東西。
施韋一族，更是鳩占鵲巢，占領了右林境。
可那些，本應該是屬於玄熵的……
橫艾的身體微微顫抖，後背發涼，忍不住雙手環抱住了自己。
要不是施韋一族，自己怎麽會從玄熵王女，淪落為現在這副模樣？
施韋……施韋……
橫艾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裏蘊藏著深深的恨意。
過了好一陣子，橫艾站起身來，徐徐轉身。
“來人。”
“是。”
“剛剛王上送的玉疊香，送迴去沒有？”
“還沒呢。”
宮娥再度將那精巧的匣子呈上。
橫艾接了過來，打開匣子，馥鬱的香氣再次撲麵而來。
“告訴王上，這次他送的東西，我很喜歡。”
“是。”
宮娥應聲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