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奧古斯都感覺殺的差不多了。


    他已經準備返迴自己的王都了。


    這幾天,波多利國王的媽被抓住了,被帶迴了王都。


    他一直都在奧古斯都的腦海中無能狂怒,可奧古斯都絲毫不搭理他。


    這讓波多利國王難受異常,除了無能狂怒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每當波多利國王沉寂的時候,奧古斯都就會戳一下他的傷疤。


    等波多利國王繼續勃然大怒,奧古斯都就又選擇性的聽不見了。


    往複幾次,波多利國王也不搭理奧古斯都了。


    途經卡普西亞帝國的王都時,奧古斯都從弗裏克大街路過。


    昂斯的屍體已經被人收拾起來了,在弗裏克大街的中央,一座小土包前,擺放著一座石碑。


    奧古斯都打馬上前,見到了多日前見麵的婦人。


    她已經停止唿吸了,大概是身體機能到達了極限,連續沒日沒夜的拖著石碑前進。


    就算強壯的男人也做不到。


    即便是殘暴的奧古斯都也覺得有些唏噓。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婦人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這是昂斯的母親。


    因為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


    奧古斯都翻身下馬,腦海中小聲道:“波多利,看你幹的好事。”


    波多利國王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還振振有詞,“哼,人類的生命不值一提!”


    “對了,羅恩也是你殺的吧?”奧古斯都想到了那個名聲不小的騎士。


    波多利國王也不隱藏,“對,我下毒殺的,誰讓他不聽話。”


    奧古斯都倒不覺得波多利國王殺羅恩是錯,如果是他,有人擋住自己的腳步,也得死。


    兩人都是一個國家的君主,稍微犧牲點人,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妥。


    奧古斯都看向石碑,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親愛的媽媽,


    我們在斡爾庫斯平原已經一個星期了,這裏天氣不是很好,家裏的玉米也該成熟了吧?我好想吃一些新鮮的玉米,


    媽媽,我寄過去的兩枚銀幣收到了嗎?】


    奧古斯都愣了一下,這應該都是家書,怎麽會被刻在這裏?


    他繼續看了下去。


    【親愛的媽媽,


    喬安娜還好嗎?不知不覺間已經半年過去了,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迴去了,請你放心,對了,盧斯已經已經成為了收莊稼的一把好手了吧,


    請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明年父親節,我希望我們能在一起過。】


    【戰爭進行的很順利,我們進入了哈爾基斯帝國的境內,相信再過不久,我們就能見麵。】


    【雖然我知道這很不現實,但是我想吃新鮮的玉米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的軍餉五十枚銅幣,已經拜托人帶迴去了,如果收到,請迴信,


    如果沒有收到,也請迴信。】


    【戰鬥很膠灼,我的長官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導致敵人逃脫了,請照顧自己的身體,我想我要在斡爾庫斯這邊呆一陣子了,愛你的林斯!】


    奧古斯都念著這些普通人的家書,波多利國王沉默了,沒有再說什麽。


    奧古斯都朝下方看去,比較大的一排字。


    【親愛兒子,我最驕傲的獅心昂斯,你是最偉大的!】


    【我雖然為你驕傲,可是,我的孩子,自從你閉上雙眼之後,我的眼淚從未停止過哭泣。】


    奧古斯都看著石碑,他也有些感觸。


    他和波多利國王一樣,他們都是魔物,他們都不在意人類的生命。


    可即便如此,此時的奧古斯都看著這些刻在石碑上的家書,也不由有些觸動。


    這背後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和一個個家庭。


    波多利國王沉默著,片刻後,波多利國王的靈魂從奧古斯都的身體中鑽了出來。


    “你??”奧古斯都驚了一下,沒想到他自己出來了。


    這倒少了自己的麻煩了,奧古斯都一抬手,短劍飛到自己的手中。


    波多利國王的靈魂非常的淡,他擺了擺手,“別費勁了,我出來之後,靈魂很快就會消散。”


    “那你出來幹什麽?”奧古斯都警惕的詢問,這個王八蛋,指不定有什麽後招。


    波多利國王的靈魂坐在石碑前,像是在和石碑交流著。


    他沒有迴複奧古斯都的話。


    他默默的看著石碑上刻著的一封封家書片段和寄語。


    他的身體開始抽搐。


    雖然靈魂不會流眼淚,但是奧古斯都知道,波多利國王哭了。


    波多利國王想到了早前的末多奇的哀求,末多奇精神幾近崩潰,還在哀求自己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爭!


    年邁的母親向我索要他們的孩子,年輕的妻子向我索要他們的丈夫,稚童讓我把他們的父親還給他們。


    末多奇的話如同天燈,旋繞在他的耳邊。


    數百萬計的生靈啊,自己隻是為了變成完全體的邪龍,竟然讓這麽多人為此喪命。


    一個個家庭毀在自己的手裏,一個個生命被自己推向深淵。


    波多利國王此時無法接受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雖然是邪龍的後裔,但是他在人類的世界長大,他的道德還是人類的道德觀念。


    波多利國王徹底的悔恨了,他要以死謝罪。


    雖然自己已經死了,但是靈魂還沒有消散,他已經不打算奪取奧古斯都的身體了。


    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靈魂消散,能讓他好受一些,不然他就算奪取了奧古斯都的身體,也會活在愧疚之中。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奧古斯都,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我不該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破壞這麽多家庭和生命。”


    波多利國王不吐不快,他想發泄一些自己的過錯。


    奧古斯都想要搓搓尖牙,卻發現尖牙不存在了,他收迴手,按在劍柄上。


    嘲諷道:“你知道你為什麽不是我的對手嗎?”


    “請說!”波多利國王很客氣,此時的的波多利國王,恢複了還是人類時期明君的狀態。


    “你豁不出去,你就永遠不是我的對手,我手中的血債不比你少,而我毫無心理負擔,而你隻配當個弱者,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甚至連一個合格的國王都算不上。”奧古斯都道。


    波多利國王笑了笑:“告訴你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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