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啊。東州是珷皇封給仁民會長的,農協有什麽資格在大夏的東州上欺壓東州百姓呢?隻要能斷絕神聖聯合與農協的合作關係,珷皇就可以把東州重新收入治內了。”


    “天地無用不會阻止這種破壞東州經濟、貿易、民生的行為嗎?”


    “隻要說的是實話就不會觸發防禦機製。”


    “那珷皇為什麽不中斷對東州的物資供給?”


    “一是沒意義,在神聖聯合沒取消合作之前,就算缺了東州提供的那些物資也不會影響到東州的根本。二是避免打草驚蛇,可以使農協誤判天地無用的具體作用範圍。三是太丟臉了,超凡境界的人想改變與東州的關係,必須公開真實的理由讓相關的東州人或勢力知道才行。”


    “神聖聯合本就是與東州相關的勢力,跟他們說關於東州的實話,就是在天地無用允許的範圍內針對農協,不會觸發保護機製。並且神聖聯合也完全不會質疑這些話的真實性,畢竟他們也知道天地無用的存在。”


    “嗯...”


    王遙微微點頭。


    利益驅動,農協在最後六天還能付出什麽利益?肯付出多少利益?


    說到底,農協為什麽想要自我封印?隻是單純不想讓仁民會長迴來,還是擔心天地無用被破解?


    有一件事倒是很奇怪。


    混沌可以看做是逍遙侯安插在農協的臥底,但農協憑什麽認為自己能限製住混沌呢?


    農協通過將混沌安排在百鬼會的方式,想用神聖聯合製衡混沌,理論上是可行的。


    但問題是,農協真的能對一個聖境強者放心嗎?


    逍遙侯不會幹涉世俗政務,這是他數千年積累下來的風評。


    混沌這種對人類都算是異類的偽第五境聖人,農協就這麽放心他?真的沒有其他限製混沌的手段嗎?


    王遙突然有些好奇,混沌受到的到底是原本天地無用的限製,還是受到逍遙侯改版的“遊戲係統”限製。


    遊戲係統很明顯要比原本自由得多,但混沌每次跟他見麵的時候,都是避開了人群。


    第一次是周易道主動停止了時間,之後混沌才現身的。第二次是王遙自己進自助餐老板的房間見到的混沌。


    這兩次都沒有普通人看到他,也就是說混沌都避開了人群。所以混沌大概率是受到了原本天地無用的束縛。


    可如果是原版天地無用的話,混沌居然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當上了百鬼會的會長嗎?


    一個偽聖人當上了百鬼會會長,那在他職責的範圍內,可接觸的人可就太多了。


    換句話說,能夠受到混沌威脅的人可就太多了。


    都不說那些跟百鬼會達成交易的人,農協和修羅門的人很多也都是百鬼會的合同工啊,更別說神聖聯合這個跟混沌一同掌控百鬼會的合作方。


    所以,農協真的沒有別的手段限製混沌,就敢讓混沌坐到這麽高的位置上嗎?


    王遙不信農協現在的領導者會這麽蠢。


    對哦,農協現在好像還是第二代領導人,似乎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


    對於姒忠這個現任農協會長,王遙實在是沒有什麽印象。


    唯一的記憶點就是,農協掌控的所有超凡境事物,應該都是由農協現任會長批準才能使用。這是一個天大的權力,所以在姒忠身上發生什麽事,王遙都不會覺得奇怪。


    所以,王遙對於姒忠的記憶其實是,凡人眼中的奇跡。


    這是一個好聽的詞,但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溢美之詞。


    凡人大多是愚者,凡人眼中的奇跡便是愚者眼中的奇跡。


    而愚者追逐的夢想就如墮落的天道怪物一般,扭曲、不可名狀、肆意散播汙染還不自知。


    他們眼中的奇跡則是超凡者們看了都會皺眉的極致愚行。


    就好像現在的逍遙城,就算這裏的居民內心中都有無法填補的空洞,但又有多少人真的討厭農協呢?


    在他們眼中,是農協給予了他們現在的生活,大多數人隻恨自己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剝削者,絕不會對農協報以怨恨。


    因為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享受到了農協給予的“紅利”。


    用“永無止境”來形容這些人的欲望都不夠貼切,無法形容他們那種混亂的、一時一變的狀態。


    應該說他們是“入眼入腦入耳者皆為欲求”。


    這種混亂的欲望,也就隻有農協現在這種追求極致的物質享受的路子能夠滿足了。


    所以說,人民和權力者是互相選擇的關係。


    誰都知道揠苗助長是壞事,但誰又能拒絕竭澤而漁的誘惑呢?


    嘴上說著寧死不從,實則根本不在乎道路,隻在乎眼前苟且的人可太多了。


    追求物質享受的人,根本不在乎誰當縣長,隻是自己想當縣長夫人卻又想立牌坊罷了。


    麵宗那種發展模式固然存在問題,但那也隻是模式、體製陳舊,長時間沒有更新帶來的小問題。


    畢竟山梨城的居民狀態可是要比逍遙城好太多了。


    如果農協當初跟麵宗走一樣的道路。


    發展工業、農業,為保證市場環境對商業做出一定限製;付出大量精力平衡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的報酬;將技巧作為附加值、奢侈消費,刺激創造力、維持科研能力;將優越感、社交地位、尊嚴與工作時長掛鉤(在限製最高收入的基礎上,能力越強,工作時間越短,工作安排越自由,社會地位越高)。


    可惜沒有如果,更可惜的是,山梨城也沒有做到這個設想,因為麵宗還在追求真正的人人平等。


    對於麵宗的追求,王遙心中還是持著尊重且欣賞的態度。


    雖然在文明初級階段就追求真正的人人平等,這屬於空中樓閣,必然不可能實現。


    但有理想是好事,為理想思考、前進更是好事。


    麵宗的問題就是,誤判了仁民會長迴歸的時間,並且思考得太多,卻沒有足夠的人手幫助他們進行圈地實驗。


    如果麵宗和農協換位,那東州說不定真的會被改造成仁民會長期望的模樣。


    不過,這也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


    就像前麵一而再,再而三提到的那句話說的,不僅僅是權力者選擇社會發展方向,也是人民選擇權力者。


    麵宗跟農協立場互換,麵宗也未必能堅持仁民會長的道路。


    所處的地位不同,看到的內容不同,得到的信息不同,做出的選擇也就未必相同。


    前麵提到,個人的自由便是個人的權力。


    人們交出自己的權力,獲得束縛,但權力集中起來更好發力,也給每個交出權力、接受束縛的人帶來了更大的收益、幫助。


    集體的權力,便代表著集體的選擇、集體的道路。


    它會在每個人心中都有物欲和情欲中選擇一條絕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的道路。因此,集體選擇的道路便是依靠絕大多數人內心真正的欲望決定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集體的權力做出選擇。


    如果存在霸權、強權、獨裁,那公權力的選擇就與絕大多數人內心真正的欲望無關了。


    不過,其實也沒多大區別。


    隻要心境沒有達到第三境,人肯定都是以物欲為主。


    所以無論是獨裁者做出選擇,還是集體做出選擇,基本都隻有奔向物欲這一條路。


    區別就是,公權力在分配方式的規劃上會更為公平,獨裁者則一定會搞出多重特權階級維護自己的統治。


    這種特權基本都會打著一些“大義”的名號,逐漸成為常識、價值觀、社會道德的一部分,然後被寫進社會規則之中,成為政策、法律等官方定性的“正義”。


    所以王遙對於農協這個二代會長,其實沒有什麽好印象。


    但沒有好印象不代表這個二代會長能力差,相反,王遙認為農協這個二代會長能力簡直高到可怕。


    對於一個凡人來說。


    以凡人之姿接替仁民會長這個天下無敵的聖人四十多年的時間,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權,這簡直就是超人。


    都不說那些王遙不知道的,存在於農協暗處的內部鬥爭,就說三十多年前修羅門武者們被血腥鎮壓。


    光這一件事,王遙就知道這位名為姒忠的農協二代會長一定是位狠角色。


    能夠將東州未來幾十年的中堅力量、高端力量全部屠殺,並且有鎮壓這一切及其後續的能力。


    別說他這件事影響有多深遠,辦得有多惡毒,他居然敢下這個手,能下這個手。


    就憑這件事,王遙起碼也要給他一個梟雄的評價。


    不過,到底是什麽給了姒忠二代會長這麽大的膽量呢?


    就憑神聖聯合的幫助?還是憑借推行封神禁令之前搜刮的財富?


    兩者應該都有,但最重要的因素一定是民心。


    民心所向便是公權力高度集中的體現。


    在仁民會長化道之後,姒忠便將仁民會長的“自我革新,學習新思想、新技術,開放思潮,追求精神的優越性”扭曲、擴充成了“物質上開放對外貿易,經濟上保持互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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