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套著身外化身的殼的秦玉清,但她又給身外化身套了個馬甲,屬實是層層疊甲,層層設防。


    這怎麽說來著,啊,女扮男扮女。


    臉是交給係統隨意捏的,身材選的大眾平均值,平平無奇的美少女皮囊就出爐了。


    她在宗內收拾好能用得上的法器法寶、符籙丹藥,直接竄到了玉京城來逮雲淮。陰陽麒麟佩這玩意兒搞得跟個雷達似的,一進玉京城,她就能感受到玉佩的牽引。


    她本意是想在宗內等著,但一等就是一兩個月,真身又被困於七心幻蓮的小世界中,找不到解法,難免心中有些急躁。雖說已將自己近況告知足夠信賴的友人,但將災惡毒手段層出不窮,她還是怕夜長夢多,給了他布局的時間。


    之前說要和雲淮橋歸橋路歸路的想法算是徹底改變了,她高估了自己獨攬全局的能力,該是和這位天道欽定的天命之子達成合作才是。


    雲淮選擇重生確實出人意料,他必定是對以往種種的遺憾有放不下的執念,但她不希望,這個執念會是自己。


    秦玉清一身黑衣,腰帶掐出纖細的腰身,衣擺上的銀色暗紋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仿佛是一抹流動的夜色。她步履從容,神態自若,手中握著一柄細長的劍,帶著人走進了雲淮所在的那間客棧。


    “客官可是要住店?小店有獨立的小型聚靈陣供您使用,價格公道,童叟無欺!”跑堂的小哥見有人進了店門,衣著不凡,立馬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不必,我來找人。”秦玉清徑直朝著樓上走去,藏在衣襟裏的陰陽麒麟佩感應非常明顯。


    有不少人好奇地往秦玉清和身後的搖光護法看去,似乎在猜測又是江湖上哪方勢力之間的糾葛。


    秦玉清推門而入,雲淮正安靜地坐在屋內,似乎早料到有人要來一般,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就好像她在太衡宗剛剛天道築基那會兒,他在槐樹下看書,看向她的神情似乎一直都是古井無波的,仿佛在玄靈秘境中那樣矛盾掙紮,被痛苦糾纏的神色是她的錯覺。


    兩人之間沉默著對視,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風裹挾著草木之氣穿堂而來,又從兩人浮動的發絲間撩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玉清其實在來的路上想過了無數個開場白,來跳過兩人在玄靈秘境中的尷尬與曖昧,卻在看到他時,冰冷的觸感仿佛又印到了唇上,那些傾瀉如洪的愛意都朝著她湧來。


    突然之間,她不想問雲淮之前在秘境之中的用意。


    雲淮站在窗前,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恰如冬日凝結的霜寒終於在春日破開。她的眼中映著窗外的綠意,仿佛在這瞬間看到萬物複蘇,生機勃勃,耳邊傳來他清晰的聲音。


    “又易容成女子了?”


    秦玉清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她心中奇怪,為什麽她的偽裝總是能被雲淮一眼看穿。


    她將房門關上,搖光護法守在門外,沉默了一會兒才抿唇道:“將災盯上我了。”


    她沒什麽心情和雲淮敘閑話,也不想讓秘境中的曖昧延續,現在該公事公辦,摒棄雜念。


    “你如何知曉將災?是玉衍宗出了變故?”雲淮詢問道,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有須臾的恍惚。


    難道是將災對玉衍宗做了什麽?這個時候將災怎會突然現身?


    秦玉清沒有立即迴答,態度也不似在太衡宗那般熟稔,她正色道:“將災潛伏在九華州,其勢力從散修蔓延到小宗小派,再到如今的七大宗,你應該也是知曉的。”


    “當初讓我盡早離開太衡宗,必定是知道的比我更多,我們,是有相同目標的,對嗎?”


    雲淮神色未變,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不知在醞釀著什麽,久久不語。


    “如果我們目標一致,那就應該合作。”秦玉清見他沉默,輕歎了一口氣繼續道:“雲淮,最後在玄靈秘境,我承你的情,也還你的情,權勢、天材地寶、美名,我都可以給你。”


    “我並不缺這些。”


    雲淮又怎麽聽不出她話裏的疏離之意,她刻意忽視的,避而不談的,都代表了她此時的態度。


    他心中自嘲自己做了一堆無用功,到頭來還是沒讓人迴頭多看他一眼。


    “將災之名九華州鮮少有人聽聞,他蟄居幻魔境是一方魔主,你調查到了多少?”


    “邪修邪種都與他有關,他在挑撥各方勢力爭鬥,要使天下大亂,玄靈秘境的屠殺,他就是幕後主使,所以得盡快找到他,殺了他。”秦玉清隻曉得當然比這還要多得多,但她並不想過早暴露自己手握原著的事情。


    他沉默了片刻,略加思索才和盤托出:“原來你已知曉這麽多了。將災偶得泰正道人的移魂之術和製造邪種的方法,他布局多年,太衡宗,幻魔境和酆都鬼域都有將災的化身,要想真正將其誅殺,必須找到他藏於鬼胎之中的真身。”


    酆都鬼域,要想進入並不容易。


    將災布局時間跨越幾百年,牽扯人數龐大,一時半會兒難以說清。


    雲淮手裏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幾乎不會有人相信,就算他在得知秦玉清身份時第一時間說出所有,空口白牙,難以信服,而且二人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


    “太衡宗內的,是誰?”秦玉清唿吸一滯,眼眸緊盯著雲淮。


    “柳溪,他原本並非將災化身,是移魂之術占了他的身軀。”


    隨後,是良久的沉默。


    並不算意料之外,她真身被鎖於小世界後對那幾人的猜疑就未消除過。她心中泛出一絲無力感,若是係統早個兩百年,若是她能提前知曉將災的布局,或許就不會有如今這處處被動的情形。


    她抬眸看向雲淮,很快又生出一分慶幸,憑借雲淮的記憶能扳迴一成,說不定還能占得先機。


    “傷勢如何?”秦玉清的態度還是軟和了下來,這人到底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雲淮的神魂氣息太弱了,她要是強行進入他的識海,都會將他的神識衝散了。


    雲淮想說“並無大礙”,但話到了嘴邊又拐了個彎,他露出一絲苦笑,眉頭輕皺,多出了幾分脆弱感。


    “強行穿過了時空縫隙,神魂似乎有些不穩,阿清可要看看?”雲淮朝她抬了抬手,露出袖中的白皙手腕。


    “你...以下犯上。”秦玉清被他這個稱唿喊的牙疼,她凝眉冷視,朝著他走了兩步,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手中的長劍架到他的脖子上,“我身份、地位、修為都高於你,未得我允許,怎敢如此親昵喚我。”


    事實上她並未有過多的尊卑理念,隻是不想雲淮再喊這個曖昧又親昵的稱唿,他們二人之間根本沒有足夠支撐這親昵稱唿的經曆與迴憶。


    “那是喊你宗主,還是仙尊?或是少宗主?”雲淮靜靜地看著她,語氣中有幾分調笑,他輕輕搖頭道:“你想隱藏身份,這些稱唿大概都不行,還是喊你秦姑娘,然後中間再隔著個半條馬路?”


    秦玉清知道他話裏有話,兩人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窗前,可不就是隔了半條馬路。


    她懶的再在稱唿上多費口舌,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股輕柔的靈力從她的掌心匯入雲淮的筋脈,她閉目感受靈力在筋脈中遊走的態勢,“玄冥真水的反噬太深了,有幾處大穴堵塞,你的雙魚環佩呢?似乎好像隻能吊著一口氣,嘶...你活著,也是個奇跡。”


    雲淮這時才找到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的語氣,鮮活的表情,都和他期盼的別無二致。


    “我有一個請求。”


    秦玉清疑惑道:“什麽請求?如果是治療方麵,我可以傾盡全力。”


    “先當你答應了。”


    窗外的光灑了進來,雲淮背光而立,陽光在他身後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仿佛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漆黑如墨的發絲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著柔和的光澤,臉上的神情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深邃。


    下一秒,秦玉清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係統掛機我苟住,老祖逆襲靠亂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霍霍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霍霍巴並收藏係統掛機我苟住,老祖逆襲靠亂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