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隻小兔子,嵐很高興,讓老板把兔子關在籠子裏。“夜,你看!很可愛的兔子呢……夜……夜?……夜?!”迴過頭沒有看見莫夜的身影,嵐慌了,跌跌撞撞的往迴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叫著夜的名字,以為是人太多,把自己和莫夜擠散了。

    “你有沒有看見夜?他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你有看見夜嗎?他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你看見過一個長的和我一樣的人嗎?”

    “……”

    同樣的路,嵐來迴跑了多次,像瘋子一樣,反複的詢問著路人有沒有看見一個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而一次又一次否定的迴答像尖刀一樣一刀一刀插進嵐的心裏,讓本來開始有點柔軟的心慢慢的再次凝固、冰冷、到堅不可摧,手無力的下垂,裝著兔子的籠子“啪”的一聲掉到地上,籠子摔壞了,小兔子也被卡在了籠子裏不斷掙紮著,嵐看也不看,一腳踏上籠子,僵硬的走進路邊的黑巷裏。

    自己,終究是屬於黑暗的……

    “嘿,老大!這個感覺不錯哦!”一個小混混看見從巷口直直地走進來的嵐,吹了一聲口哨。

    “恩,很正點哦!是個小美人啊!”借著巷口微弱的光,猥瑣男子看見了嵐的容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嘿嘿!美人兒怎麽冷著一張臉啊?來!讓哥哥……”話還沒說完,男子就住了口,而下半句話他也永遠不可能說出口了,因為嵐的手直直地插進了他的胸口。嵐握緊手,往後拉出,人體溫熱的血液伴隨著心髒的離去噴湧而出。滿身淋漓的鮮血,披散的長發,黑暗中泛著熒熒綠光的眼睛,嵐活生生就是從地獄而來的索命夜叉。

    一旁的小嘍羅早就嚇的連尖叫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隻有一個勁的求饒,“我錯了,饒了我吧!饒了……”

    幾秒之後,巷子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息,僅蔓延出絕望的死寂。

    “安全了,我在房間周圍已經布了結界,他暫時不會找到我們。”

    “哦,我大哥還好吧?”

    “暫時沒有。晴明他們已經迴日本了,不過是在東京。”白焰一邊說著話,一邊著急的畫著奇怪的陣符。

    “哎!你說嵐為什麽要到青森來呢?”剛才的疑問還留在莫夜的腦子裏。

    “……白神山地是您上次被召喚的地方……”

    “……嵐到底想做什麽?”想到嵐孩子一般的性情,夜實在很難猜測出嵐下一步的打算。

    正急著畫符的白焰停了一下,表情複雜的看了眼莫夜。

    “……您和他都有自己的宿命……”“……”

    “好了,陣布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檢查了一下畫好的陣符,白焰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這個陣好奇怪哦!我以前都沒有看見過,是幹什麽用的?”夜好奇的看看陣符,又好奇的看看一旁的白焰,很少看見白焰這麽著急呢!

    白焰有意識的避開夜的眼神,“時間緊急,嵐如果發現您不見了一定會到處尋找的,等儀式結束後我再跟您解釋吧!”

    “哦……”莫夜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總覺得白焰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莫夜有點不安,想理出一個頭緒,大腦意識卻在喃喃的咒語中逐漸模糊,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有著漂亮琥珀色的混合著快樂與憂傷的眼睛。這樣的眼神,讓夜在昏睡中也覺得失落……

    莫夜大人:

    魂之雙生子一事,小人本應盡早發現,卻因一時疏忽而導致今日之後果,小人萬分慚愧。

    今日憶及,雙生子出現之事本已注定。小人服侍仲天大人時,曾親眼見大人因位高而覺孤寂,因萬物間不平之事而覺怨憎,此皆與神職之念想悖,無奈小人無法為大人分憂解難,終落得如此境地。

    ……

    小人本是山林間的凡體獸軀,因受仲天大人的感化才得以潛心修煉,成為保護命運仲裁者的神獸,獲得如今這般顯赫的身份與力量,仲天大人之知遇之恩小人實在是無以為報。現將己身千年之力交給大人,此乃小人能為大人所做最後一事。小人天資愚鈍,不解為世間萬物而站之高風亮節,隻希翼大人此次能護衛所愛之人、事、物。

    ……

    小人雖力盡,精魄猶在,恐大人念掛,特留此書。小人來世無論為何身,亦願得您之願,伴及左右。

    白焰

    薄薄的一張紙,拿在手中卻有千斤之重。

    就好像約好了一般,自己原以為最不可能離開的人相繼離開,真不想承認自己注定一生孤獨,但現實卻緊緊相逼,更諷刺的是自己居然連哀悼的時間都沒有。

    他人的犧牲逼得自己不得不前進,不得不戰鬥,即使心已累到極致……*

    沒有銀行卡、信用卡,沒有現金,沒有身份證,就連手機也被嵐給收去了。莫夜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現在的自己除了一身衣服就什麽也沒有了。街道上車來車往,人潮湧動,手無分文的莫夜有點手足無措,難道要自己施展飛行術從青森飛迴東京?算了,還是向別人借下電話通知大哥好了。莫夜看向周圍的人,發現人們都仰頭注視著街道中心的液晶屏幕。莫夜也抬起頭,電視你正在播放新聞。“……昨天晚上本市三木町發生了一起惡性兇殺案件,兩名青年不幸遇害……以下是路邊的攝像頭拍下來的犯罪嫌疑人的錄象……”

    這不就是嵐嗎?雖然錄象不十分清晰,也隻拍到了人的半側麵和背影,但那身衣服和後麵紮成長長的一束的黑發,分明是嵐昨天的打扮。

    “……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極端殘忍,請各位市民加強安全防護……”

    嵐又殺人了?!而且這次殺的是與“神器”完全無關的無辜市民。難道嵐真的是那種殺人如麻、毫無是非觀念的人?雖然莫夜和嵐隻相處了短短幾天,但是嵐給夜的感覺隻是個任性、喜歡黏著自己的孩子,他對周圍的人非常冷淡,但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惡意。那兩個人真的是他殺的嗎?不行!一定得去案發現場確認人一下。

    警察們還在現場勘察,閑人不得進入。莫夜也沒地方可去,索性等到警察走的差不多了再混進去。

    等到莫夜去看的時候,現場已經處理的很幹淨了,隻剩下血跡還未來得及清洗。可能是血腥味太濃重,不少幽魂都聚集到了附近。

    “請問你們有誰看見過兇手的樣子?”莫夜看見不少幽魂在周圍來迴徘徊,幹脆問下碰碰運氣。

    莫夜一開口反而把幽魂們嚇了一跳,紛紛來迴張望,確定莫夜是不是在和另外的人說話,但現場明明隻有他一個人啊!

    “你……是在問我們嗎?”離夜最近的幽靈試著問了一聲。

    “對啊!這附近又沒別的人,我肯定是和你們說話了。”

    “你看得見我們?!”幽魂們一下子都變的很激動,紛紛圍了過來,有的幽魂還好,還保持著人類的模樣,有些因為記憶還未淡化,仍保持著死亡瞬間那個狀態,比如說車禍啊什麽的,真的是很刺激人的視覺神經啊,莫夜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

    “恩,能看見。就是想問一下你們當中有沒有人看見過兇手的樣子。”

    幽魂們都搖頭,正在這時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了出來。

    “大哥哥,我看見過。”

    莫夜來了精神,偏頭尋找聲音的來源——角落裏“站著”一個的小女孩。

    “真的?你看清楚他的樣子了?”

    迴答的聲音仍然是細細的,“呃……他很可怕,我隻敢在遠處偷偷的看,所以沒看清楚。”

    切!本來很好奇的幽魂們一聽都不屑的晃蕩開了,莫夜有點泄氣,小女孩又說話了:“不過,我看見他的眼睛,在夜裏好像會發光似,是綠色的。”

    “綠色?你確定沒有看錯?”

    “不會錯的,因為是熒光綠的那種綠色,所以印象很深。”

    嵐的眼睛不是綠色的嗎?這麽說來真是他?!

    瀟湘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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