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後梔桑榆一連逼出四滴精血,他隻覺一陣虛弱之感,這般算下去要是六滴精血逼出體內剛好便是自己的極限,若要在強行多逼出一滴便要傷及他的根本。但已經另有交易便不必消耗這般多,四滴精血且讓對方用著。


    梔桑榆麵色發白,隻覺得走路都有些發飄,果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梔桑榆拿走了法訣和一樣靈器微一行禮他聲音有些虛弱道:“前輩,還請送晚輩離開此地。”


    蘇落林看著手中飄浮的精血沒再多說,長袖一揮梔桑榆便到了另一處。


    梔桑榆扶著樹穩住身形隻覺有種失血過多的惡心感,著實難受,隨後他想想剛剛所得突然覺得值了。


    梔桑榆感受一番周圍,發覺自己待在此地已經半月有餘。


    梔桑榆將一不小心拋到九霄雲外的小男主扒拉出來,他不抱希望的敲了敲聯係著男主的神魂印跡,竟然感受到了男主的聯係,他心中大喜,天,終於有信號了。


    他閉眼感受一番小男主的方位,嗯,在南邊,好像已經迴了內界,等等,他睜開了眼,男主已經迴宗門了?


    梔桑榆將玄機卷喚出。


    玄機卷剛被放出來就東飛飛,西飛飛。


    “咦?我們出來了?”


    “嗯,我們迴宗門。”


    小玄機卷看向梔桑榆一下哭唧唧:“嗚,主人你怎麽突然變的這麽虛弱,那個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梔桑榆安慰著:“放心,就是有點失血過多,趕緊帶路。”


    玄機卷點頭。


    梔桑榆飛一段距離,歇息一段時間,主要是精血逼出來的確實有些多,加上自己之前有舊傷未能好全,身體虧損的厲害。


    這般,他兩日後才迴到長阾宗。


    梔桑榆想著,自己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出現在各師兄姐麵前,定要又被嘮叨幾日,想罷他便偷偷摸摸的迴了濯塵峰。


    濯塵峰,欲清殿。


    梔桑榆迴到了欲清殿頗有一種親切感,這就是家的感覺。


    他用神識將整個殿都探查一遍並未看到男主,並未多想便以為男主去做別的事了。況且在這長阾宗男主能出什麽事?於是他將男主的事拋之腦後,便去三清泉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他沒敢多泡,免得被哪個師兄逮著說教一頓,隨後他不聲不響的去閉關了。


    梔桑榆閉目開始迴想蘇落林給予自己的空間法訣,一點點將其融會貫通,逐漸梔桑榆明白那人為何會說空間之力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了。


    那空中飄浮的細小粒子就是穩定空間的存在,同時也是切割空間的利器。而自己此刻便能看見那些穩定空間的粒子。而這空間粒子的玄妙之處難以揣測,難以言說……


    逐漸他一點點的深入了解空間之力,越發覺得自己能夠不費什麽力氣便能撕破空間的能力是如何的逆天。


    這般體悟便過去三月。


    梔桑榆感覺自己沉浮在一片虛無之中,又似乎能感覺到縹緲的空間存在。似隻要自己想,便能自由穿梭在任何地帶 。逐漸他目中所視,心中所感,皆由空間所化,一切皆可化為烏有,又可存於空間之中。


    天地之始起於混沌,混沌則無,有則萬物,所謂有就是無,無就是有,萬物皆生於有,有生即於無……


    逐漸梔桑榆的身軀虛化,身形邊緣一點點潰散消失在空中。


    突然梔桑榆隻覺一陣心悸之感,意識瞬間從無邊遊蕩之中下沉,被拉入了實感之中。


    下一刻,梔桑榆便猛然睜開了眼睛,他麵色刹那蒼白,額間赤紅花紋流轉著熠熠光輝,本該是銀灰色的眸子徹底被一片銀白占據,之中妖異似陣圖的紋路流轉,散發著耀眼的銀白光芒,顯得他整個人有種妖異的神聖之美,似天穹之上高不可探的神明。


    他隻覺心跳咚咚咚跳的異常之快,胸口悶疼冷汗直冒,他捂著胸口“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他伸手想要撐地,便卒然發現自己左手手掌化成了散開的粒子,一點點消散,隻見掌心已經空了,能夠透過鏤空的掌心看到後麵事物,周圍似乎也飄浮著小小的粒子。


    一瞬梔桑榆隻覺頭皮發麻,心念一動一點點將自己無意中潰散的部分複原,雙眸也逐漸恢複原樣。梔桑榆冷汗直冒內心發涼,要是那種突如其來的心悸感沒有發生,他會沉迷於空間體悟之中,這般發展下去自己很可能會一點點消散,到時自己會徹底遊蕩在虛無之中尋找什麽是那縹緲的空間所源之中,最後自己會神魂盡滅!


    片刻他緩過勁來,才想剛剛心悸感是怎麽迴事,感受一番,下一刻閉關的巨大石門被梔桑榆轟隆一聲撞碎。


    刹那他便出現在一房門前。


    梔桑榆看著緊閉的房門沒敢硬闖,他捂著胸口,眉頭緊鎖。那處有聯係男主的神魂印記,心悸感是因為小男主有生命危險的反應。


    梔桑榆想不明白男主怎麽突然就命危了,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明顯這是鍾離懷瑾出事了現在沈若青在救治。


    不過多久又有人來訪。


    葉辰溪是被那一聲撞破石門的聲音吸引過去,然後找到了此處,他感受一番門內情況,便知是怎麽一迴事了。


    “你還知道自己有一個徒弟?”人未到聲先至。


    梔桑榆迴頭便見來人是葉辰溪。


    梔桑榆直接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葉辰熙白眼簡直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你問我怎麽迴事?那日你吹了塤我便去找你,結果到那處卻不見你人影,隻在附近找到你半死不活的徒弟。”


    梔桑榆,這算是知道男主怎麽就突然迴宗門的了,隨後他滿臉疑惑:“他傷的重不重。”


    葉辰溪內心不由大歎,那孩子攤上他這麽個師尊也是倒黴。


    “他當時差點就死了,好容易才保住一條命,到現在都沒醒。”


    梔桑榆大為震驚,也就是說,自己徒弟已經一連昏迷快半年了,結果自己這個師尊才知道。


    葉辰溪看著梔桑榆少有的精彩表情隻覺無語。


    忍不住往梔桑榆心裏插刀“你寶貝徒弟昏迷了還師尊師尊的不停叫喚。”


    梔桑榆用神識看著緊閉的門一時心中湧起無邊愧疚。


    他不由得想自己對鍾離懷瑾到底是怎樣一個態度,是有避而遠之的意思吧,總有能不麵對就不麵對的逃避,內心深處是不想與他多有羈絆的,可徒弟都收了總不能真不管了,現在負起責任,又想要將人推得遠些。一不小心就造成了這麽一個結果,小屁孩對自己產生了依賴,自己卻對他不給予迴應,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渣爹渣母,和小時候的自己,簡直就是另外一個翻版。自己是那個渣爹渣母,小男主便是曾經的自己。


    梔桑榆用神識盯著門,隻覺這愧疚感都要將他給淹沒了。


    過去多時,門開了。


    梔桑榆失了以往的禮儀衝向沈若清便問:“如何了?”其實他清楚男主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因為神魂印記的命危感應已經消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


    沈若清麵色發白聲音有些疲倦:“暫時沒事,但我需要七百年以上的洛魂草來入藥,否則依然會有性命之憂。”


    梔桑榆聽著此話心中不由得想吐槽,此刻情景是如何的狗血,雖他這般想著但答應的快速:“好,我去取。”說罷他便要行動趕去采藥。


    葉辰溪眼疾手快一瞬便抓住了梔桑榆的手,他皺眉滿臉不讚同:“你可知那草長在何地?你現竟是要前去硬闖?”


    梔桑榆揮開他的手聲音沉冷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要硬闖?那處充滿無數劇毒,而這七百年以上的洛魂草,長於林中深處,你爬上那峰,你人恐怕都被毒成白骨了!你再等等,掌門他們很快就迴來了待我們商議一番再說。”說罷他看向沈若清問道,“師姑那孩子還能堅持幾日?”


    洛魂草,長於亡毒林,亡毒峰崖邊,那處正如其名,毒物盛多,且都是難解之毒。


    沈若清答:“最多三日。”她猶豫一番還是說道:“身為醫者我建議那藥草越早拿到越好,他傷勢極不穩定我擔心會另出事端。”


    梔桑榆聽此又急著要走。


    葉辰溪抓住梔桑榆不給走:“不行,我去。”


    梔桑榆:“那處劇毒混雜,我已身懷劇毒,我去再適合不過,況且,那是我的弟子。”


    葉辰溪固執抓著不讓走。


    沈若清不得不開口了:“他去的確是最合適的。”


    葉辰溪皺眉不言,還是鬆了手。


    沈若清叫住要走的梔桑榆:“等等。”


    梔桑榆迴頭便見沈若清眼神微一偏意指房內,說了句:“進來。”隨後她便迴了房。


    梔桑榆內心長歎一口氣跟著進去了。


    葉辰溪站在門外麵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進入房內,梔桑榆,順手將門帶上,下了一個禁咒迴身下一刻他便直接跪在沈若清麵前:“弟子知此事為難,但還請師姑莫要透露他人。”


    沈若清坐在太師椅上。


    “你也知道這是在為難於我?梔桑榆啊梔桑榆你倒真是收了一個好弟子。”


    梔桑榆貴的筆直沒敢說話,內心一陣無奈,鍾離懷瑾體內的邪氣雖然被自己下咒印給封印起來,常人怎麽看都隻會覺得他體內古怪的有兩股衝突的氣,也不會想到是陰邪之類的氣在其體內,哪怕是自己探查也會是那樣的結果。


    梔桑榆確信以自己的修為可以瞞住大多數人,但瞞不住眼前這位女子,所以鍾離懷瑾體內的邪氣她已經知道了。


    雖然她可能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從氣息上便能判斷,這絕對不亞於修行了歪魔邪道,甚至更為嚴重。對正統修士而言,鍾離懷瑾身懷邪氣就是天地不融,與生俱來的魔頭需早日除之以絕後患。


    梔桑榆重複著之前的話:“還請師姑幫弟子隱瞞。”


    “我幫你瞞了,你覺得你能瞞得住他人?”


    “瞞不住也要瞞。”


    “要是暴露了呢,你可知後果?”她看著梔桑榆的反應幫他迴答:“長阾宗蕪塵君身為正道修士模範,收魔為徒!”


    梔桑榆平靜答:“若真有那日弟子不會牽連長阾宗,我自會帶他離開。”


    沈若清聽這話簡直快被氣笑了:“你是要背叛宗門?”


    梔桑榆不說話。


    沈若清氣憤半天也不知該如何罵,內心隻有這貨是被他師兄姐們給寵壞了,一百來歲的人叛逆期從來沒有消失過。


    沈若清隻能另外找茬。


    “你徒弟體內怪氣暴躁,你確定他控製的了?”


    梔桑榆低頭,內心從來有都不想讓鍾離懷瑾掌握這股不祥的力量,現在是封印,以後他想著讓主角把這個傷人傷己的金手指給剝離了,可惜現在沒找到辦法。


    “我不想讓他掌控,我封印就好。”


    “要是你沒封印住怎麽辦?”


    “我不會讓其發生。”梔桑榆說這句話時他自己心裏都沒底。


    梔桑榆神識看向白著一張臉的鍾離懷瑾,內心迴蕩著那句問話,要是你沒封印住怎麽辦?要是自己沒能封印住,這便說明鍾離懷瑾很可能不再是自己的徒弟了,梔桑榆內心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要是真正的男主重生怎麽辦,在他還沒能強大起來之前殺了他?梔桑榆捫心自問,到了那時自己真的能狠下心腸嗎?若在幾年前問梔桑榆他覺得自己定能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現在自己甚至都不想麵對這個問題。


    鍾離懷瑾混沌之中似乎聽到了師尊的聲音,隻聽一個女聲響起:“那我問你,若是你徒弟那股怪氣失控,危害蒼生你當如何?”


    一個極其熟悉的清冷聲音道:“我自會清理門戶。”那語氣冷漠決絕而又無情。


    鍾離懷瑾將此聽了個清晰,“我自會清理門戶”清理門戶?師尊這是要殺自己?


    鍾離懷瑾隻覺剛有些清醒的腦袋一下被推入煉獄,他清楚知道剛剛那句話不是夢,心底卻期盼著,這隻是一場夢,他想睜開眼睛看看,看看師尊說要殺他時是怎樣的神情,會不會有不舍?可他真的好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隻覺心髒是那般的疼,似要被撚碎成渣了……


    梔桑榆想,若是鍾離懷瑾理智不在,殺了他是不是又會時間迴溯?那時,自己是不是還有挽迴的餘地?


    突然梔桑榆聽到了急促的唿吸聲,他起身靠近了床邊。


    沈若清察覺不對也來到了鍾離懷瑾床邊,下一刻鍾離懷瑾噗的就吐出一口血來。


    梔桑榆微驚。


    沈若清伸手探其脈門,下一刻以靈力揮起被褥,抬手間便將銀針刺入鍾離懷瑾體內。


    沈若清:“不能等了,若想要救你徒弟,明日之前需將草藥帶來,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梔桑榆點頭沒再多說,之前的事,師姑竟已經隱瞞近半年這代表她已經默認幫鍾離懷瑾隱瞞此事。


    突然兩個玉瓶出現在梔桑榆麵前。


    沈若清手上不停,張嘴說道:“你強行出關氣息不穩此丹可幫你調息,另一個青瓶子是幫壓毒的。還有注意安全,雖你體內的毒夠強,普通的毒對你無用,但是莫要莽撞。”


    梔桑榆謝過師姑,隨後他一腳踏出下一刻梔桑榆便出現在長阾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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