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桑榆歎氣,他看著古怪裂縫並未去碰,便帶著玄機卷去另外找出路,畢竟撕開裂縫有太多不確定性。


    這幾日裏梔桑榆觀察著這個古怪的空間,逐漸他發現這裏的時間是重複的,就像是循環一般。撞樹上而死的鳥,過幾日,在固定的時間那隻鳥又會出現在原地,再次飛行撞樹而死;一定的時間會刮起大風將樹枝上的積雪吹落。過去一天,又重複這一天。此處就像是一塊從世界上挖出來的空間,內裏的所有都被固定在軌跡之上,就像是規定的時間就會跳出來的布穀鳥一般,時間一過又迴到原地,再次跳出來,布穀布穀的重複著。


    過去多日梔桑榆依然找不到別的出入,他也不想一直被困在這個毫無意義的世界。這裏一切都會重置,本該撞死在樹上的鳥,被救了,第二天你不幹預還是會撞死在樹上。


    梔桑榆便開始研究古怪裂縫,那裂縫除了自己,誰也看不見,甚至丟個活物過去也隻會從中穿過去,就像是隻有自己能夠看見的虛物一般。


    梔桑榆用神識能看見它,卻感受不到它,用黑袍們觸碰裂縫同樣隻會穿過去。


    幾番嚐試,又過去幾日。梔桑榆依然毫無頭緒。逐漸他沒了耐心,梔桑榆將陪自己聊天的玄機卷收迴虛實空間內。他伸出手觸碰裂縫便又是一種古怪的吸力,梔桑榆後退將手收了迴來,手毫發無損。梔桑榆再次伸出手,想要觸摸,手未曾感受到什麽,意識又似乎察覺到一股玄之又玄的觸摸感,對是用意識,又或者說,他的靈魂體感受到了它的存在,那種感覺很溫和很舒服,讓他有著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就像是泡在溫暖的水流裏一般。


    梔桑榆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他神魂用力,不覺有它,那合並成一條線的裂縫被撕開了,內裏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見。


    梔桑榆將提前抓好的大白兔用隱形的繩索套住了兔子以免它跑了。隨後梔桑榆便將兔子丟了進去,兔子剛碰到被撕開的黑色口子,下一刻兔子就被一股怪力瞬間撚成血霧,連一根完整的毛發都沒能留下。


    梔桑榆皺眉頗為不解。自己將手伸入內裏撕裂空間,手依然毫發無損,兔子怎麽就死了?這是歧視小白兔?


    梔桑榆伸手憑空再次掏出一隻大白兔,抓著它的耳朵,另一隻手隨意虛畫又套了個繩索在兔子身上,再次將兔子丟了進去,毫無疑問同上次一樣,兔子渣都不剩。


    梔桑榆無言,拿出別的小動物一次次嚐試都是一樣的結果。


    梔桑榆想了想,突然他劃破手指擠出一點血抹在不知什麽品種的鳥身上,重複之前的操作又將它扔了進去。


    這次鳥沒成血霧但是,成了碎肉。


    梔桑榆開始各種放血抹動物身上,將動物丟進去,然後小動物們悲催的成為肉渣。


    經過測試這裂縫裏的怪力似乎不攻擊自己,梔桑榆之後又將手小心伸了進去若是有問題,他握在右手的劍,下一刻便會斷臂自救。


    手伸入片刻不覺有它,手拿迴來依然毫發無損。


    經過一番測試,這裂縫的怪力對自己不會有任何傷害,梔桑榆微一沉思再次放血,以法訣將血分散成血霧護住手中兔子的全身,他猶豫一翻分出些許神識融入兔子體內,梔桑榆便將兔子扔入裂縫之內,這次兔子毫發無損的進入其內。


    果然,這裂縫不會傷害自己,隻要將其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那怪力便不會抹殺兔子。


    盡管如此梔桑榆依然不放心,因為通過裂縫是一迴事,到達那個地方是否危險又是另外一迴事。


    而在裂縫對麵,周圍樹木蔥綠,其中一座亭下一大一小兩女對坐。


    女子腰如細柳,臉若芙蓉,舉止優雅端莊,黛眉揉眼,左眼之下一顆赤色淚痣,我見猶憐。


    而小女孩活潑好動,皮膚剔透帶著不健康的白,但是杏眼燦若繁星盡是天真爛漫,頭頂雙丫髻,更顯靈動俏皮,坐在大木椅上雙腳懸空一晃一晃的一點也不老實,脖頸之上帶著做工精致的平安鎖。


    小女娃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望著不遠處的天,不知在想著什麽。


    突然天邊不遠處一紅眼大白兔出現從不高處掉了下來,落地便要逃跑。


    小女娃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一下坐起探頭探腦的看著那處。


    “小檀怎麽了?”女子剛問出話,女娃小身子一躍,隻聽平安鎖發出叮鈴之聲她便跑了出去。


    女子無奈道:“小檀,別這般跳,小心摔著。”


    聶小檀隨意答應著,便提著裙擺從亭台之上腳步輕快地一蹦一跳的去看兔子了。


    聶小檀剛到兔子不遠處,便見大白兔子咻的一下似乎被什麽力量給拽飛起來,大白兔在半空撲騰幾下一瞬就消失不見。


    聶小檀看著沒了兔影的地麵臉露迷茫之色。


    “嗯?我的兔兔呢?”


    另一處。


    過去片刻梔桑榆伸手虛抓將丟入縫隙的大白兔又拉了出來,大白兔子活蹦亂跳毫發無損,梔桑榆又丟了別的動物進去,過去幾日又將它們拽出來檢查健康與否。


    而對麵幾日。


    聶小檀時不時的來到會莫名奇妙出現大白兔的地方,隻見一隻毛絨絨的大白兔突然出現,他便小心翼翼的靠去,大白兔很警覺,紅通通的大眼睛往聶覃所在處看去,它嚇的蹬腿便要跑,跑了一段便是被束縛了一般在原地徒勞的蹬著四條腿。


    聶小檀頗感疑惑,她朝著白兔靠去,見大白兔沒跑手中把玩著的草在大白兔眼前晃了晃。


    “兔兔我可以摸你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大白兔懶得理它身體一轉用毛茸茸的屁股對著聶小檀。


    聶小檀看著毛茸茸的屁股眼睛發光,一隻小手就放在了兔屁股上擼著兔毛,滿臉的享受。


    “兔兔好可……”“愛”字還沒出來,便見眼前不知道哪裏突然又撲騰出來一隻鳥,聶小檀注意力被轉移,看著離地麵不高的地方不斷撲騰著翅膀卻一直在原地扇著翅膀的鳥,又是一聲“嗷嗚”的獸叫,一隻白毛狐狸突然就從半空出現啪嗒掉在地上,爬起來就跑,四條腿跑了一段距離,便跑不掉了,它的爪子在原地土壤上扒拉出爪痕。


    聶小檀一時呆愣:“天,天上真的會掉毛茸茸。”她看著在地上徒勞跑路的白毛狐狸臉上一下露出渴望之色:“啊~這個也好可愛~”隨後她伸出來萬惡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擼著白狐狸的毛發。


    隨後的幾日聶小檀便有了一個可以變出毛茸茸小動物的秘密基地,她便天天來此處看著一堆可愛的毛茸茸從半空掉下來,每每過來擼毛還會帶一些吃的。她也想將它們偷偷帶迴去養,可是它們似乎被什麽拴住了,又不敢找姐姐幫忙,畢竟姐姐不喜歡小動物,說是怕咬傷了自己。


    另一處。


    幾日過去,梔桑榆將動物們拉了迴來,古怪的發現這些小動物們的毛發好像變亂了,這兔子的屁股還禿了一塊,他在手中掂量小動物們的重量,似乎還胖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至少裂縫對麵暫且沒有危險。梔桑榆伸手將虛空中裂縫撕開一個足以讓他進入的口子一腳踏入了那未知的空間。


    剛一踏入便見一麵色發白的女娃被突然出現的梔桑榆嚇的往後一退,腳下不穩便要仰倒,梔桑榆一腳跨出一下抓住了女娃的衣擺,女娃懸在半空一時發懵,當梔桑榆要將人給扶正時,誰知這衣物質量堪憂“嘶啦”一聲,隨著是“啊”的一聲尖叫,女娃撲騰一聲摔在地上。


    隨後小孩在地上就不起來了,她捂著胸口麵色刹那更加蒼白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梔桑榆有一點懵,很快他迴神蹲下便看著在地上縮成一團滿臉痛苦的女娃,梔桑榆趕緊抓住了女娃的手腕開始診脈。


    梔桑榆:“你怎麽了?”


    女孩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很快冷汗淋漓,雙眼迷離,下一刻,眼睛一閉,身體一軟暈過去了。


    梔桑榆感覺腦子都快不夠用了,不是他不會開局就要嚇死一個小朋友吧……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沒來的及問什麽,這女娃直接暈了,他蹲在地上用神識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娃感覺自己在風中淩亂。


    梔桑榆那勉強入門的診脈隻判斷出是突發性的心髒病,他將靈力渡給女娃,讓其不至於突然暴斃。


    小女孩很瘦,小小一隻,一副常年泡藥罐子裏的病秧子樣。


    梔桑榆將小女孩抱起,才有時間觀察四周,青樹翠蔓之間不遠處可見飛簷翹角。


    梔桑榆用神識探查一番暫未發現危險之處才抱著孩子往那處古樓走去,畢竟這方圓百裏僅見這一處人家,懷中暈厥過去的女娃很可能是那家的。


    很快梔桑榆帶著人便到了紅門之下,梔桑榆紳手剛要敲門,突然門便打開了。


    隻見一柔美女子正一臉驚詫的看著梔桑榆,梔桑榆微退一步保持安全且禮貌的距離。


    但是神識卻在不斷打量著眼前女子,那女子溫婉柔美,眼下一顆淚痣;特別是她的眼睛異常好看,內裏似滿眼悲淒,下一刻便要哀悲流淚。


    梔桑榆道歉道:“抱歉嚇到姑娘了。”說罷他將懷裏的女娃向女子眼前遞了遞問道:“這孩子是否是你家的。”


    女子愣怔突然喚了一聲:“蘇公子……”下一刻便是要投懷送抱,淚水唰一下就落了下來。


    梔桑榆嚇得急退三步讓對方抱了個空。


    “那個,姑娘你是否認錯人了?”梔桑榆腦內風暴,女子身上沒有分毫靈力完全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內界的修者,自己之前在外界的現代化世界,可眼前這女子一身古裝,叫人也說是公子公子的,自己莫不是又穿越到古代去了?


    “在下隻是山中道士,無意闖入此地並不認識姑娘,還有這孩子似乎突發隱疾暈過去了。”說著梔桑榆將懷裏抱著的女孩一下遞給了女子。


    女子注意力被轉移,接過女娃喚了幾聲“小檀”隨後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丹藥便放入了小女孩嘴裏。


    梔桑榆聽著女孩心跳聲,感覺女孩暫無大礙,轉身便要走,剛踏出一步便聽:“公子請等一下。”


    女子命人將聶小覃抱了迴去麵向梔桑榆。


    梔桑榆迴身。內心有些擔心這女人找自己算賬,畢竟那孩子是自己給嚇得心髒病突發的,可是自己一耍劍的給自己療療皮外傷還成,這心髒病他可一竅不通。身上也沒有可以幫助女娃的丹藥,自己隻有緩解毒素之類和療傷丹藥,治療心髒病的他可沒有。


    “姑娘可還有事。”梔桑榆勉強擠出一個笑來麵對女子,想著自己反正要搞清楚此地是何處,方圓百裏就這一戶人家,問眼前這個女子在合適不過。


    “公子,現天漸晚,這深山野林的,恐有野獸出沒,況且您的眼睛……”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禮貌性的沒有明說。“不如公子休息一夜,明日我命人帶公子出去?”女子建議道。似怕梔桑榆不答應一般繼續說著:“公子外麵屬實危險,讓公子出去便是見死不救。況且小檀是我包妹,我在這世上已無其他親人,小檀對我是重中之重,我恩還未報,還請公子給女子一個報恩的機會。”她一口氣說的極快,語氣也帶著急切的,同她外貌有些不符。


    梔桑榆內心頗覺古怪,這女子劈裏啪啦說一大堆理由,就是想讓自己留下。就算是因為救了他的妹妹,好心提醒一番,但是這語氣未免過於急了些,似生怕自己跑了一般。


    女子發覺自己語氣不對緩和道:“抱歉,公子我有些擔心過頭了……”


    梔桑榆嘴角帶笑,一副溫潤公子形象。同他以往冷若冰霜的姿態大不一樣,畢竟想要打探消息,冰冷仙師的形象可要不得。現在他是一個出門在外眼瞎且迷路的溫柔道士,畢竟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梔桑榆用神識打探著周圍,這裏靈氣竟然比之內界長阾宗的靈氣都要濃鬱幾分。此處古樓周圍茂林環繞,一望無盡。靈氣濃鬱,的確容易生長妖獸,古樓坐落於此森林中心,可這裏的人半點修為也無,此地防禦法陣也無,古樓卻並未受到妖獸攻擊的跡象。


    梔桑榆有些想走,但是不知為何心底有些好奇此地,不由自主的便同意了。


    他抬腳跟著女子進入院內,突然覺得靈魂似要被抽出肉身一般,意識模糊之際隻見女子滿臉錯愕之色。下一刻他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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