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被包紮好梔桑榆便將手收了迴來,兩人一時無話,或者說兩人從頭至尾就沒有什麽話說。畢竟一個是綁架犯,一個是被綁架的受害者,受害者同綁架犯能有什麽可說的,說說被綁架的心理曆程嗎?還是來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受害者愛上綁匪的曲折畸形的愛情故事?


    一陣寒風拂過將梔桑榆吹了個哆嗦。


    “冷?”一字出,暫時打破兩人寂靜。


    梔桑榆點頭。鼻間發出一個“嗯”音。


    鍾離懷瑾將自己身上大襖脫下,包裹住梔桑榆的同時將人一下抱起。


    “師尊,天氣寒涼,您現在身體欠佳,以免染了風寒,弟子還是帶您迴去吧。”


    梔桑榆任由他抱著,沒說話,沒掙紮,也沒再提讓鍾離懷瑾幫忙追蹤鬼氣一事。


    鍾離懷瑾露出詫異之色,隨後收迴表情,嘴角帶起不可見的笑。


    現在雪地濕滑,鍾離懷瑾抱著梔桑榆走的卻異常穩,不見任何顛簸。


    梔桑榆縮在瘋批懷裏,極其暖和,愜意。什麽瘋子大襖脫了便僅剩一件單衣的事,完全不在他考慮範圍。這天寒地凍的瘋批明明可以一個小法術便能一瞬間迴到村子。那瘋批也不知怎麽想的,此地離村子說是不遠,但這也隻是對鍾離懷瑾用法術瞬移來說不遠,對普通人而言步行迴村還是有距離的。而此人卻非要抱著梔桑榆一步步走,似乎還擔心他會冷,時不時的用靈力幫梔桑榆取暖。


    其實梔桑榆之前也未能想到這瘋批竟然還是雙修。又修類似陰氣的東西又修靈氣的,怎麽就沒讓他兩力量相克爆體而亡!你以為你有主角光環?事實證明,兩近乎相衝的力同修,沒能讓瘋批討到好處。梔桑榆雖然看不見,但他偷偷探過瘋批的脈。瘋批體內的兩股能量相處的一點也不和諧,這瘋批也不願意找個僻靜的地方閉關調和,非要天天守著梔桑榆,樣子是恨不得粘他身上。


    梔桑榆見此半點同情也無。甚至天天讓瘋批動靈力,想徹底打破他體內搖搖欲墜的平衡,什麽讓它用靈力暖個床,然後自己睡床,瘋批睡椅子,睡地板,反正不在梔桑榆的考慮範圍,最好讓瘋批體內的怪力暴走,然後直接死翹翹。


    經過梔桑榆的不懈努力,瘋批體內的怪力越來越不穩定,那血咳的比梔桑榆他自己還要勤快。


    想到體內兩股力量相衝,梔桑榆便想起那個神秘少年,就是在紫匯城遇到的有著強大神魂的少年。兩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比如一樣是雙修,一樣神魂強大。


    當年那少年看著約莫17,8歲的樣子,六年過去定是長大了,也應該長高了。這瘋批聽聲音年紀大概二十多的樣子,少年現在大概是這個年紀。這讓梔桑榆懷疑兩人是否是同一人。


    可當年那孩子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眼神裏麵全是對自己的惡意,要不是少年同鍾離懷瑾有某種生命上的奇怪聯係,梔桑榆早就在少年露出要弄死自己的意圖之時,梔桑榆便會將他殺掉以絕後患。


    而且當年那孩子修為並不高,才去過去短短6年,那孩子怎麽就從一個築基期,到後麵讓修為封印成凝嬰期的梔桑榆被他壓製得沒半分反抗餘地。


    這修煉速度會不會過於逆天,連小說裏麵的男主都沒這麽離譜。


    當年梔桑榆本是想著離開紫匯城地下便將少年綁迴長阾宗,畢竟他連著男主的命,也就是連著梔桑榆自己的命。而且少年看到過自己的虛實空間,可當年自己剛從地下出來直接就暈了,讓少年給跑了,後麵梔桑榆調查少年也毫無線索。


    梔桑榆在這段時間也試探過這瘋批是不是那個少年,但是並沒有得到確切結果。


    雪紛紛揚揚得落,似白蝶被狂風打扇一般。天地靜默,幽冷,這浮生千萬,盡皆湮沒在這淒涼的雪中,視覺所及皆是一片淒美的白。


    僅一身黑色單衣的青年被血覆染了一片白,發絲也結了霜,似乎一頭青絲逐漸化為華發。


    鍾離懷瑾一腳落下在這寂靜的環境下發出一聲聲冰晶被踏碎的嘎吱聲。白雪覆蓋的天地,僅一長串從看不見的遠處不斷延伸到腳印的源頭,顯出那高大的身影是那般孤寂蕭條,一瞬似乎這身形僅是這萬裏慘白世界的一粒纖塵。


    梔桑榆之前內傷頗重,加上沒有靈力傍身,一陣折騰下來便讓他感到疲倦,困意如同驚濤駭浪不斷擊打著他的精神,逐漸扁舟沉底,他意識便落入混沌之中。


    一路寂靜,兩人迴到村中。


    鍾離懷瑾身上覆蓋一層層雪花,發絲也被凍了個梆硬,近乎成為一個雪人。被他完全護在懷裏,沒受任何凍的梔桑榆,剛迴村子不久他臉頰便攀上紅暈,他那本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似一下有了血色。鍾離懷瑾小心翼翼撫摸上師尊的額頭才發覺是發了高熱。


    白老伯同他老伴都覺得奇了。那穿一身單薄衣裳抱著人在零下二十多度的野外行走的青年,整個人都近乎凍成一個冰雕,迴房抖落了身上的雪看著屁事沒有。被厚厚包了幾層抱迴來的梔桑榆,看著沒怎麽被風吹的樣子卻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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