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像臉的老頭,見孟方一個人坐在那裏笑,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更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隻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站在旁邊等著。


    “你叫什麽名字?”等笑完,孟方問道。


    “小仙姓張名推。”


    “章推?算了,咱們還是來說修真吧,你剛才說到昆侖山,那你知道傳說中的昆侖山在哪?”在孟方的生活中,也有個地方叫昆侖山,可是專家們都說了,此昆侖非彼昆侖,古時的昆侖山,另有地址。早在孟方沒穿越的時候,他就對這個傳說中的地方充滿幻想。現在終於有個人提到古昆侖山,他的好奇心馬上就被提起來。


    張推見孟方連昆侖山都不知道,也好奇了,“看來上仙還真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啊?那敢問上仙,是怎麽成就仙體的?”


    “我不是什麽仙體,我是死神體……呸,跟你說這個做什麽,你也不懂,你就老老實實迴答我的問題好了。”


    “死神體?”張推心裏一驚,“自從我進入這雪山修行以來,外間的歲月已過去數十年,難道這數十年中,又出現了新的修行方式?可這個人,明明身上沒有修行的痕跡,更沒有仙靈之氣,卻說什麽死神,難道他修行的是什麽邪門外道?聽這名字,以死做題,與仙相對……”


    “喂,發什麽呆?問你話呢。”孟方不耐煩地喊道。


    張推醒悟過來,抹了抹臉上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的汗,接著說:“昆侖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人話行不?你就直說,怎麽走吧。”


    “這個,沒法走啊。”張推為難的搖搖頭,“它不在任何一個君王屬地,卻又在任何一個地方。”


    孟方苦悶地撓撓頭,“明白了,它是在我們心中永垂不朽是吧?你直接說那地方其實不存在不就得了。”


    張推愕然道,“我哪裏說它不存在?它肯定存在啊,不然我這些果苗是從哪裏來?”


    “呃……”孟方這次很快明白過來,昆侖山,和冥界一樣,它不屬於這個空間。雖然確實存在,但如果你沒有尋找到進去的方法與通道,那你就永遠也沒有辦法找到它。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進去的?”


    想到有機會進入傳說中的古昆侖,他有些手舞足蹈,倒把張推唬了一下。


    “那個……我沒進去過……這種果苗,是別的上仙送的……”


    孟方正在興頭上,一聽到這話,當即就開始跳腳,“喂,說話就要直接了當,別遮遮掩掩的大喘氣行不行?”


    張推忙說,“我倒是想進去,可是我修行的時間尚短,不夠資格。那位上仙曾告訴過我,隻要我能修行到履霜,那時自然能窺見昆侖之地,再修行到寂滅,昆侖山想去則去,想迴則迴。”


    那就是說,我沒戲了!這個章推修行了五十年,連看看昆侖山的資格都沒有,我這種沒修行過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好奇心大受打擊的孟方,隻好又轉換問題,“真正的神仙是什麽樣?不,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能進昆侖山的人。”


    “上仙指的是什麽?”


    “看看石床上的你。”孟方用手指指石床上的軀殼,又指指張推,“再看看這個你,如果你修行成功,你是用床上的身體到處跑呢?還是用你魂體到處跑呢?到時你還需要那具身體嘛?”


    “啊?到了那時候,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張推愣了愣,“難道上仙與我們修的不一樣嗎?到了寂滅時,靈體合一,體即是靈,靈即是體,當我走在人間,我就是體,當我去往昆侖,我即是靈。”


    “自由轉換嗎?”孟方在心裏嘀咕道,“那不是比我們這些死神牛逼多了?不,比十殿閻羅王還牛啊,就算那十個老不死,也無法做到想換就換吧?這些修真修仙的人,果然很逆天啊。”


    張推沒發現孟方已陷進沉思中,仍自顧自地說:“隻有那個時候,我們才可以逃脫進入天外天的命運。”


    “天外天?那又是什麽地方?”孟方猛聽到一個陌生的詞,從沉思中醒過來,驚愕地問。而他心裏麵,早哭成一條淚人,這什麽世道?為什麽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什麽都不懂……


    “你連天外天都不知道?”張推此時已經是充滿了疑問,一個會操控自己靈魂力量的人,不懂修仙,可以理解,畢竟除了修仙,也有很多人修別的門路,不知道昆侖山,這也正常,昆侖山隻有修仙者才可以進入,修旁門的,肯定不知道昆侖山在哪。可是如果連天外天都不知道……這個人還算修行者麽?


    “如果上仙連天外天都不知道,那為何要修行呢?雖然你修的是死神體,可這世界,所以的修行者,修行的目的,不都是為了逃避死亡,逃避進入天外天的命運嗎?”


    孟方的臉色也變了變,“那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你說的,好象很可怕的樣子?”


    “……天外天,是創世者的領土。他們掌管命運與天意,”


    “所以你這麽害怕,就是怕命運這種東西?”


    張推搖頭,“當然不是。我們人族死亡之後,靈魂去向冥府,那是冥主後土皇的領地,我們的靈魂去向也本該由她發落,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麽,創世者對我們人族的靈魂發生興趣,逼令後土皇源源不斷向天外天輸送人族靈魂,從那以後,人族的靈魂命運,再也不由後土皇作主了。”


    “靠,說了半天,我終於知道你在說什麽了。”孟方拍拍石桌,“原來,你說的天外天就是彼岸。”


    “修行死神體的人,管天外天叫彼岸嗎?難怪上仙不知道天外天,隻是叫法不同而已,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張推自以為了解到事情真相,擺出了然於心的模樣笑著點點頭,“彼岸?這名字很好,岸之彼端……果然比天外天這種叫法有內涵,以後,我就管那處地方,叫彼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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