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不小心打擾了,求原諒,嗚……要一起來點狼肉麽?”


    也不知在這鬼地方呆了多久,終於聽到有人和他說話,孟方感動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狼肉?那種下賤的生物,本尊是不會吃的。”那人說道,聲音傳在通道中,帶起微微的空氣振動,而且有些虛,那人應該不在近處,聲音是從遠處傳來。


    孟方舉著女媧石,四下裏看看,憑著感覺尋找著說話人的方向。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那人的語音中帶著訝意,“居然是這個……看到你前方那個洞口了嗎?順著它,走過來。”


    孟方微微猶豫了一下,這人是認出我手裏的女媧石了嗎?如果他對這石頭起了歹意……管他呢,先想辦法問到路出去再說,如果沒法走出去,就算抱著這塊石頭,最終也不過是餓死。


    既然下了決定,他便按照那人說的,舉著女媧石順著通道走了進去。至於那包狼肉,既然人家說瞧不起,那肯定是有更好吃的東西,所以連拖帶拽不知帶了多久的一大包肉,就這樣被他扔掉了,那張狼皮倒還是帶著,準備迴去送給陳達。


    這條道比他剛才來的那條更窄,有大段的路都需要側著身子才能擠過去,他懷疑再走下去,會不會走到老鼠洞裏去。但是前麵又突然寬闊,再向前走了一段,孟方發現,現在這條窄道傾斜著一直向上,而且隨著他的前行,坡度越來越明顯,到了後來,幾乎隻能用爬的方式前進了。


    照這樣爬下去?應該就能出去了吧?想想那湛藍的天空,純白的積雪,那唿嘯而過的山風,心裏還有點小激動呢。


    心裏想著美事,無意中突然發現,女媧石好象越來越亮了?以前隻能看到周圍小小一片空間,現在都能照亮前上方十多米的距離?再仔細看看,那並不是女媧石的光亮,那是……前方通道射進來的光亮?


    孟方把石頭往包裹裏一塞,甩開膀子拚了命的往上爬,山洞裏不會有這樣的光亮,前麵有光照過來,說明很快就可以爬出這條山縫了。


    天空,雪山,好久不見,我來了。


    眼前的光越來越亮,眼前出現一個斜朝向上的洞口,在他的視線中,已經出現了一抹綠色。


    雪山中為什麽會有綠色?這個問題他已經沒時間去思考,他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條山內縫隙地道,快點迴到地麵。


    撐著胳膊,往上一竄,頭部終於伸出洞口,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刺痛了臉龐,眼睛更是被不知哪來的強光照射著,什麽也看不清。


    他閉著眼,摸索著從洞裏爬了出來,坐在地上,感覺眼前的那股強光弱了很多,微微張開眼,先看到的是自己胸前的那一抹陽光。


    原來剛才從洞裏爬出來時,頭部正好伸到了陽光照射的位置。瞳孔突然收縮,才會發生什麽也看不清的情景。


    如果我是在外麵,陽光不應該是曬遍全身麽,為什麽隻有一抹?孟方抬起頭,朝上望去。


    果然看見了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還有……一小彎太陽。


    頭頂,是個不規則形狀的洞口,周圍仍是高高的岩石,最上端,仍能看見厚厚的冰雪,他現在,仍是在山腹之中,這裏是一個山洞,隻是這個山洞,略微有些大。


    孟方站起,看向四周。一個足球體育館大小的山洞展現在他眼前。


    最上方,也就是頂端,是山洞的出口,出口處的積雪與寒冰順著岩石壁往下輸送著雪水,不知是人為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些雪水順著岩石壁上溝壑最終匯聚在一起,在離地麵五六米的地方傾泄向下,形成一個小小的瀑布,瀑布下方,是數米見方的天然水池,水池清澈見底,孟方甚至能看見水底隱隱的漩渦和細小的縫隙。


    水池旁邊的地麵上長著小樹,苔蘚,和不知名的小野花。山洞的另一側,岩石頂壓得比較低,底下散擺著各種石凳石桌,仔細看看,原來那些石凳石桌都是因地製宜,用山洞裏的石頭雕磨而成。


    在靠近岩壁的地方,一大塊長形石頭被打磨成一張床的樣子,這張床上還坐著一個人。看上去五六十歲的年紀,頭上梳著高高的發髻,銀須飄灑,仙風道骨。


    “這位老前輩,剛才是你和我在說話吧?”在地下山縫裏孤單了好久的孟方看見床上的人,興奮地走過去。


    終於看見人了啊,而且看樣子,還是個仙人。


    “放肆。”床上那個人發出聲音道。用“發出聲音”而不是用“說”,是因為,孟方沒看見他的嘴巴動。


    “你這是在說腹語麽?”孟方死死盯住了對方的嘴巴問。


    那個看上去象仙人的生物,沉默了一會,然後怪異地笑了兩聲,既象冷笑又象嘲諷,但他的嘴仍沒有動,臉上也毫無表情,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看上去就象是蠟像館裏的蠟人像。


    “看在你給本尊帶來了遠古神石,本尊不與你計較打擾之罪,並且願意賜你一條活路,你放下神石,原路返迴,離開這裏吧。”


    “呃……”一路上,孟方想過很多可能性,但唯獨現在這種情況,他沒有想過。


    在雪山外的那個小村子裏,不管是陳達還是二妞,抑或是其他不太熟悉的村民,都是純樸而善良,雖然大部分村民都對這個外來客感到好奇還有些恐懼,可是他們還是盡力表現著他們的善意,就算是二妞的阿大不喜歡孟方,但他也絕不會做出傷害孟方的事情來。


    孟方還以為,這些古代人民沒有經過現代社會的汙染,他們全都是心靈善良的,單純的,美好的,可是為什麽這個看上去仙風道骨,最應該救人於危難之中的家夥,卻說出這樣不講道理的話來。


    “那個……石頭是我的,為什麽要給你?而且是你讓我到這裏來,怎麽能算打擾?”


    “放肆!你不過是個低等生命,敢用這種口氣跟本尊說話。”坐在石床上的人,又用那不知哪裏發出來的聲音道。


    孟方很誇張的歎了一口氣,“我有個問題,你這種高等生命,說話不經嘴,難道是經過菊花發聲嗎?那不等同於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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