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寧娜帶著幽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原本被擺滿海鮮玩偶的大床也被她清理出能容納第二個人的空處。


    芙寧娜:“嗯...這樣就好啦,幽躺上去試試。”


    幽愣了愣神,按照著芙寧娜說的躺了上去。


    好軟...


    幽睜大眼睛,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這麽柔軟的東西,讓她忍不住挪動身子利用慣性讓自己感受到彈滑的觸感。


    芙寧娜:“幽,你該不會是第一次睡在床上吧。”


    幽:“床是指這個東西嗎?好軟...”


    雖然少女更想問芙寧娜睡覺是什麽意思,不過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還是忍住了不再詢問。


    畢竟,她也是靠著不言不語才讓自己能在深淵中不被發現,從而通過深淵使徒的對話才知道了熒本身的計劃。


    啪嗒。


    芙寧娜關上台燈,一溜煙鑽進了被窩裏,順帶把幽也包裹在了裏麵。


    兩人麵麵相覷,即便她們素不相識,但雙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那股莫名的熟悉...


    芙寧娜:“幽,我們以前見過嗎?”


    幽:“沒有...沒見過。”


    她乖巧地搖了搖頭,字裏行間中無法感受到一絲掩飾的味道。


    芙寧娜:“是嗎?”


    芙寧娜不再追問,她盯著天花板提出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芙寧娜:“幽的願望是什麽?”


    幽:“願望...”


    她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支支吾吾地猶豫著。


    那是她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也是她最後看到熒和創作出她的那位神明...


    她想開口讓她們挽留自己,可她不會說話,身體也柔軟地像水,無法抓到任何東西。


    她被迫坐在漆黑的王座上,麵對恐怖的深淵怪物,毫無反抗之力。


    可問題是,它們沒有傷害自己反而對自己畢恭畢敬。


    聰明的她知道自己隻是暫時的安全,她必須做點什麽好讓自己能在被戳穿掩飾後逃出生天,她努力地吸收著不屬於提瓦特的力量,直到自己擁有了意識、學會了語音、斬出了那道令人生畏的劍氣。


    可當她擁有能力統率熒留下來的力量時,她朝著自己拋出了現在芙寧娜對自己的疑問。


    你的願望是什麽?


    幽:“我的願望是...”


    她的視線從床鋪移到芙寧娜的雙眼,灰色與藍色的瞳孔對視,此時的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幽:“我的願望是,自由地活在提瓦特...”


    果然,還是無法說出自己真實的願望...


    可眼前的少女沒有質疑,她開心地笑了出來,她的手放在了幽的頭上,像那位少年對她一樣,輕輕地揉了揉。


    芙寧娜:“我的願望和你一樣呢。”


    像是確認了什麽似的,芙寧娜說完這句話後安穩地睡去,當幽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發出勻速且富有規律的唿吸聲。


    幽也不知道什麽是睡覺,但身處這麽寂靜的環境,自己也不敢出聲,她乖乖躺在芙寧娜旁邊,繼續觀賞著天花板,思考著自己的問題。


    她並不是有意欺騙芙寧娜,隻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願望是什麽。隻有熒一部分意識的她,能深刻感受到空對她的意義,所以重聚也就成了她的願望。


    可是,她清楚這樣無法和空在一起,隻能用最為強硬的手段,也就是曾經的熒在創造自己之前的手段...


    讓璃月人,讓他最為熟悉和最有歸屬感的璃月,成為第二個坎瑞亞。


    於是,她朝著這個目標瘋狂推進,甚至忘記了死在自己手下的人類和魔物有多少。


    可越是與這個目標接近,她內心的反抗聲也就越為激烈。


    我為什麽要成為她的影子...為什麽要完成她的願望...我的願望呢?!


    直到有一天,幽發狂似地斬殺了數不清的魔物,屍體與血液讓她害怕又興奮,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清晰地看到自己與熒的區別。


    她不知道,讓她發狂的原因正是她吸收的深淵的力量。


    而每每到她發狂地要讓熒和芙卡洛斯償還對自己的虧欠時,那副麵孔和聲音就會出現在她的麵前和耳邊。


    那是熒的哥哥,他輕輕撫摸著幽的臉,狠狠地抱緊受盡折磨和委屈的少女。


    可那時的幽,不理解情感的少女,半跪在地上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痛苦。


    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在空離開去為她置辦衣物時,哭得死去活來。


    於是,願望變得離奇。一方麵,她不想成為熒的影子,她想光明正大地活在提瓦特。另一方麵,她也渴望著能見到空,理解那種複雜的情感,成為他真正的妹妹。


    幽:“我...我沒有撒謊...隻是還有一個願望...”


    她看向熟睡著的芙寧娜,聲音輕緩地和她道歉。


    幽:“你...不會怪我的吧。”


    楚楚可憐的少女在等待許久後終於沉沉睡去,這是上天對她的虧欠。


    第二天清早。


    空:“嗚啊...好早,不愧是鍾離先生。”


    空打著哈欠朝著坐在客廳的鍾離打了聲招唿。


    鍾離:“冬日較為幹燥,堂主她們也不能受涼,所以也就趁著太陽初起時早起通風。”


    空:“原來如此。”


    鍾離:“對了旅行者,還記得那日與你提及的熟人嗎?”


    空:“當然,怎麽了?是終於能揭開那層麵紗的時候了嗎?”


    鍾離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就將閑雲的事情一一說給空聽。


    空:“怪不得你說別抱太大期望呢。”


    ——————


    熒:“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淵上:“我...我也不敢出去啊,那位殺人是真的不眨眼啊...”


    熒:“糟了!她不能去殺我哥吧!”


    熒放下淵上,十分後悔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派蒙:“那個,熒,你別著急嘛,以空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熒:“對...對,才活了這麽長時間的小元素生物,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擊敗我哥呢...”


    熒拍了拍胸脯,安慰了下自己。


    熒:“不對,現在我要迴一趟層岩巨淵,趁你們還沒有行動的時候。”


    淵上:“來不及了,公主大人,現在每個人都到了原定的位置,就差她一聲令下了。”


    熒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隨後將自己的佩劍甩給淵上。


    熒:“帶著這把劍,把真相告訴你能找到的所有深淵使徒。”


    淵上:“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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