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抽出唐關頭頂的狹刀,身形消失不見許久後,後者才睜著不甘的雙眼,應聲倒地。


    齊鳴峰脈著實龐大。


    一峰連一峰,像是根本沒有盡頭一般。


    抬眼望去,四周全是山峰,就連自己身處的位置也是山峰。


    陸仁此時毫無顧忌,他見人就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無辜的還是該死的,隻要是人,那就一個都不放過。


    人命在他眼中,原本是有價位的。


    而此時,卻成了逼出司晨的籌碼。


    隻要攢的人命夠多,司晨不可能不出來。


    烏鴉頭子原本還跟隨在陸仁身後,結果在繞了幾個彎後,便再也尋不見陸仁的蹤跡。


    根本就跟不上他的速度。


    可是如今她孤身一人,若是司晨突然出現,她又怎會是對手?


    屆時司晨拿她要挾陸仁,後者就一定會因為她而妥協?


    烏鴉頭子不信,她隻信自己。


    於是,她開始往來時的方向奔走,既然陸仁不在身邊,那就先跑出齊鳴峰脈的領地再說。


    另一邊的陸仁確實殺瘋了。


    司晨化作小鳥人騙了他不說,還對他下毒,這已經是不能饒恕的之罪。


    如今又因為嚴謀的愚忠,觸動了陸仁隱變的內心,這就更加讓司晨的死期提上了日程。


    一座山峰一座山峰的被陸仁清空,山峰內處處可見屍橫遍野。


    一連屠了十數座山峰,依然不見司晨的身影。


    期間,陸仁也找人問過,可是這些人要麽閉口不言,要麽神色慌張,寧肯死也不願意透露一絲消息。


    從白天殺到黑夜,至少有接近三十座山峰遭到了屠殺。


    直到子時,陸仁進入了一座充滿毒瘴的山峰之中。


    這毒瘴對於某些耐毒之人,就相當於一種天然庇護。


    當然,這裏也不可能會有大規模的人群存在。


    峰頂直插雲霄,陸仁有種直覺,那隻小鳥人應該會在峰頂之上。


    一路向上疾行,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了頂部。


    那被雲霧遮蔽的峰頂上有一處巨大的宮殿。


    宮殿外圍有兩塊高約三丈的鳥身人麵石像。


    這石像栩栩如生,仿佛隻要為它們增添某種東西便能夠活生生的展現在人眼前。


    “陸仁,你還沒死呢。”


    宮殿頂部的最上方,有一人立於其上。


    陸仁也是看清了此人,二話不說便開始踱步而去。


    司晨微眯著雙眼。


    若不是當初為了逃出那塊奇怪的地方,折損了百年功力不說,還受了嚴重的內傷,此刻哪兒輪得到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鬧事!


    掌管齊鳴峰脈上百年,他還是頭一次感受到危機,還偏偏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齊鳴五智,這五個廢物,還能再廢一點麽?


    一個個連給陸仁製造點麻煩都辦不到,養了這麽些年,到底有什麽用!


    司晨雖無法像魏獨行那般借助天地之力,能夠標記後轉瞬至不滅島各處,可是那些山峰就是他的眼睛。


    稱之為山目。


    所以陸仁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雙眼。


    親眼看見陸仁殺了五智,隨後又到處屠峰,所過之處人無完人,寂靜一片。


    要說不心疼是假的。


    苦心經營了上百年的領地,才在這幾乎被天下荒棄的地方開辟衍生出了人煙。


    這種統治一方的感覺,怎會令人不悅?


    在這裏,所有人都奉他為主,不似外界那般,還得去看雲螭的臉色。


    在這裏,他一樣占據天時地利,唯一差的就是人和。


    他的傷勢太嚴重,導致功力還在不斷流失。


    而這些流失的功力仿佛都被之前那座深淵悉數吸收。


    他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麽,也不清楚深淵下的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根本無法與那隻怪物交流,甚至連他的模樣輪廓都快記不清了。


    可明明無法交流,他卻能夠清楚對方的一切意圖。


    想要離開那座深淵,那座名為無怨之地的深淵,那就需要功力來做交換。


    司晨用盡了一切辦法也無能為力,那裏就像是一座虛無的牢籠,能進不能出。


    就算是身為天底下最為強大的十二人之一的他,也辦不到。


    無奈,最後隻能妥協。


    後來他才發現被怪物給騙了。


    損耗了百年功力不說,還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擊出深淵,因此而受內傷。


    沒想到自離開無怨之地後,他的內力還在源源不斷的被傳輸去了不滅島的方向。


    雖然他看不見,卻感受得到那種既定的軌跡。


    如此下去,待到功力耗盡,恐怕也是他陽壽將盡之時。


    他也試圖將無怨之地內發生的事,在十二人聚會時說出。


    每當話到嘴邊之時,總有種奇怪的力量封堵住了他的嘴,根本無法說出口。


    就算利用秘法,說出的也是一些完全不著調,毫無營養的言語,弄的其餘十一人紛紛朝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司晨沉寂了很長一段時日。


    他恍惚之間算是想明白了。


    那隻怪物恐怕才是真正超脫世間之物,它已經不屬於這座天下。


    這種一念之間奪人功力的能力,這種萬裏之遙傳輸功力的秘法,還是世間之人能夠做到的事?


    任憑天下第一人的雲螭如何強大,試問他做得到這一點?


    這一切,太過虛幻飄渺,超出了司晨的認知。


    迷茫,沉淪,煎熬,對於死亡的恐懼,無時無刻都在折磨著這位人間真正意義上的上位者。


    直到他想起了陸仁。


    當初明明是一同落入深淵,為何陸仁突然在半空之中便消失不見?


    這期間他去了哪裏?


    司晨出了無怨之地後,將整座不滅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陸仁的身影。


    見張百川幾人還在等待著什麽,他才沉下心一同等待。


    這一等就是三年啊!


    三年後,陸仁的憑空出現令他又驚又疑。


    驚的是,陸仁是靠什麽在無怨之地支撐三年?


    疑的是,他為什麽還沒死?


    司晨很糾結,糾結陸仁沒死的話,雲螭交待的任務便算是沒完成。


    可是他又急需了解陸仁是否與他一樣,是通過損耗功力才得以逃脫。


    但是陸仁待了三年,其中必然有許多他不得而知之事。


    當親眼看見陸仁‘死’後,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時的他,虛弱的連張百川都打不過,也隻好先退迴齊鳴峰脈尋求方法。


    他相信,隻要陸仁活過來,那就一定會來找他尋仇,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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