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在外人聽來很奇怪的說法,卻在她的內心尤為自然。


    在當暗星棋子的那些年,也是有不少成員出去執行任務便再也沒迴來的,她最清楚不過。


    當某位成員的棋子,也就陪練了兩三日,當那人下山後,便再也沒迴來過。


    她的語氣雖然冰冷,可是內心也是有些欣喜。


    畢竟,陸仁是為數不多並沒有對她下死手的成員。


    隻是她並不知當時的陸仁其實才剛來這個世界不久。


    “嗯。”


    陸仁頷首。


    “你這是……在執行任務?”


    楚清茗能問出這個問題,理所當然,她並不知陸仁已經離開了暗星。


    畢竟,入了暗星,除非死,否則將終身效忠。


    這個世上,還沒人敢說能將暗星覆滅,所以理論上組織極難被瓦解。


    “我已經不是殺手了。”


    陸仁直言,與同僚不需要彎彎繞繞。


    至於那北州四俠,此時已經躡手躡腳躲得遠遠的,生怕引起楚清茗的注意,也正好聽不見二人的話語。


    聽聞這個消息,楚清茗瞪大了美眸,如同晴天霹靂!可以說是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不說暗星,就算是任何一個殺手組織,想要逃離,必然會遭受到無窮無盡的追殺,更何況此人竟是好端端的出現在她麵前,還能夠輕描淡寫的說出那幾個字。


    楚清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了片刻後,才勉強一笑道:“恭喜了。”


    陸仁愣了,恭喜什麽?


    在棋子眼中,能逃離組織便是最為歡喜之事,不用再承受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


    但於陸仁而言,代表他失業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


    “向北。”


    “總有個目標吧?”


    “沒有,就是一直走。”


    楚清茗搖搖頭,無奈道:“你很奇怪。”


    隨後,不等陸仁迴答,她繼續道:“既然我恢複記憶,此趟去了北風城後,就要迴孤星山了,我得履行那人給與的承諾。”


    “北風城?”


    “是的,此次北風四大家族之中的兩大家舉行聯姻,我代表北歸郡楚家帶上賀禮前去赴宴,沒曾想,這才到半路便差點著了道。”


    說到這,楚清茗有意無意的看了眼那幾個已經跑沒影的采花賊,如若不是陸仁歪打正著,恐怕自己已經被那幾人輕薄了吧。


    她不是不想殺他們,而是有心無力。


    總不可能指使陸仁去殺他們吧?畢竟兩人也不熟。


    反正之後上了孤星山,這些世俗之人將再不入她的法眼。


    “北風城是往北吧?”


    “是的。”


    “正好順路。”


    二人的談話簡單直接。


    一夜過去。


    到了大白天,商隊的人還是沒醒。


    張百川卻是凝神成功,這鎖心煙無形之中還助了他一臂之力。


    深陷泥潭之中的他拚盡全力上岸的那一刻,竟是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明的重生感。


    這種凝神狀態乃是道家真人才可修行的術法,能使心境純淨,內力加深。


    可以說,他在親眼目睹陸仁在大扶京城與大雲京城兩次大戰後,得到了某種啟發。


    陸仁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那種不將任何強者放在眼中的態度,都深深觸動著他這顆新心的最深處。


    他認為自己總有一天也能站在這個高度,俯瞰天下群雄。


    這就是他心境上的提升。


    在施展陰詭雷時,他必然能夠做到比以往更快更狠更出色,甚至更完美!


    他甚至能感覺自己此時已經有了躋身千人榜前三十的實力,隻差臨門一腳。


    張子境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的死對頭鬱金龍肩挑日月,手握星辰,有無數美人在懷。


    這把他氣的牙癢癢,死活不承認鬱金龍比他強!他認為鬱金龍不過隻是個抱著陸仁大腿的狗腿子而已,有什麽資格能夠做到如此誇張的程度?


    他在夢中不斷修煉,不斷練劍,正龍九式已經被他練至了登峰造極,可一劍開山裂地,可一劍翻江倒海。


    隻可惜,這一切都隻是夢而已。


    夢的最後,他手持一柄桃木劍想要挑戰肩挑日月的鬱金龍,可是半路中卻殺出了一個陸仁。


    他為了擊敗鬱金龍,已然走火入魔發了瘋,不管誰敢擋在他麵前,那就隻有殺了對方,踏著屍體而去!


    他沒想到,那拚盡全力的一劍卻被陸仁雙指捏住一擰,桃木劍寸寸斷裂。


    此刻,他的心境崩塌,道心粉碎。


    而陸仁卻說了一句話:“為何不出全力?”


    僅僅一句話,張子境的內心竟是有些死灰複燃。


    當初在天京城,他能拔出木劍直指陸仁,雖然連對方扔迴來的劍都接不住,可是被張百川救醒後,他看見了有史以來最恐怕的一幕。


    甚至顛覆了他前半生的認知。


    一人托著一座城,就算是說書人都不敢這樣說吧?


    至此,他對陸仁的態度才開始轉變。


    畢竟一開始師叔們隻是讓自己跟著他,可是一路上除了坑自己銀子,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兒。


    後來又與鬱金龍在興業城陸府待了快倆月,雖然整天不愁吃喝,可是人都快待發黴了,還整日與鬱金龍鬥嘴。


    再後來死皮賴臉的跟上北上的隊伍,這也是第一次見到陸仁真正出手。


    出手即是他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招法。


    他醒了,有些意猶未盡。


    可是他也想不出應該用哪句話來迴答陸仁,醒的也算及時。


    睜開雙眼,便看見陸仁與張百川正與一如畫如夢般的黑裙少女站在一處在聊著什麽,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有了種春心萌動的感覺。


    開竅了。


    他有些疑惑,大白天的,怎麽這些人還沒醒來?


    這位少女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自己又錯過了什麽?


    上次陸仁在許禾禾宅子處大戰自己便錯過了,這次又錯過,怎麽每次什麽事都與自己不沾邊呢?


    張子境站起身,拍了拍灰塵,別好後背的木劍,整理了一番著裝,這才向三人走了過去。


    離近一看,更是驚為天人!


    比季蘭雨多一些嫵媚,比鍾離無災多了些韻味,比寧香多了些妖嬈,比許禾禾多了些成熟。


    他將自己所遇見認為好看的女子都與眼前的少女對比了一遍,光從容貌氣質來看,感覺此女也太過完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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