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斷山壓抑著殺人的心情,輕柔的將婉兒的身軀放下,哽咽著脫下自己的衣衫為其掩蓋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大顆大顆的淚滴從這位無論曆經多少磨難都會憨憨一笑麵對的漢子麵龐上滑落。


    一夜之間,物是人非。


    一夜之間,天人永隔。


    一夜之間,孤身一人。


    周斷山在婉兒滿目瘡痍的額頭輕輕一吻,隨後他緩緩起身,一股磅礴的氣機直接在密室內爆發!


    陸棱這下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這股氣機甚至吹的他倒飛出去,整個人撞在牆上無法動彈分毫。


    他已是甕中之鱉。


    周斷山來到妻子身旁,這具被刀具劃的麵目全非,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屍體。


    這還是那對自己時笑時罵,怪自己沒本事,卻又將所有家事一並承擔的妻子麽……


    周斷山跪了下來,自從進入這間密室起,他的眼淚便沒有斷過,似乎要將這輩子所有淚水揮盡。


    隨即,他駭人的目光轉向陸棱,聲音嘶啞道:“俺娘呢?”


    陸棱的內髒幾乎要被氣機擠破,根本說不出話。


    在周斷山看來,此人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嘴硬。


    一旁還剩三名存活的壯漢想要逃跑,卻被擋在門口的張百川攔下。


    雖說此時內力還未恢複,肢體也不算協調,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收拾這些四五流的江湖人士,他也是手到擒來。


    三名壯漢連忙跪地求饒,密室內的血腥味過於濃重,那腦漿血水飛的到處都是,他們都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可他們忘了方才折磨少女之時,那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隻想著如何折磨對方才能令自己過癮。


    張百川的折金黑扇早就不知所蹤,沒有趁手的兵器,光憑拳腳著實不太好施展,隻能點了三人的穴道,或許留著有用。


    周斷山不忍的合上妻子半睜著的雙眼,他雙手沾滿鮮血,抹了把臉,將汗水與淚水一同抹去。


    隨後,他來到陸棱身前,在對方恐懼的目光下,活生生的將其的右手直接扯下!


    既然已經破了殺戒,那就殺個痛快!


    今日,你們整個陸府的所有人都要為俺的家人陪葬!


    “啊!!!”


    從小錦衣玉食,囂張跋扈慣了的陸棱怎能承受的了如此痛苦,先是被一個賤婦咬斷一根手指,如今又被一個賤民扯下一隻手。


    “你個鄉野莽夫!你知道我是誰嗎?!本公子是堂堂水師提督陸興的獨子!得罪我爹的下場你擔當的起嗎?!”


    陸棱痛不欲生,偏偏不能動彈分毫,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地上那隻原本屬於他的手臂,此時鮮血淋淋,他不願意相信那是自己的手。


    隻有罪輪到自己受,他才會感到痛苦與絕望。


    周斷山滿臉他人之血,絲毫不理對方蒼白無力的言語,如同一個從血海中浸泡過的血人,他不由分說扯下陸棱的另一隻手。


    同樣的痛感第二次產生,陸棱痛的雙眼一黑,幾乎昏死。


    可是對方似乎沒有讓他那麽容易昏死,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腹部。


    陸棱內髒當場破裂,口吐鮮血,但是還不至於立馬死去。


    好痛好痛,要死了……要死了……


    陸棱豆大的冷汗沒有停下過,因失血過多,麵色極度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深凹的眼眶幾乎要唿之欲出。


    “俺娘在哪兒!”


    如若不是想得知娘親的去向,他早已將陸棱虐殺致死!


    陸棱呸了口血水,其中還混雜著某些內髒組織。


    他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


    “想知道你娘在哪兒?本公子告訴你,她還活著,放了我,我將你娘還你!”


    陸棱將死之人,還在求這一線生機,明明完美的生活,偏偏遇上了這個煞星!


    “你沒有資格討價還價。”


    周斷山抬起他的一條腿,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用力一扯,對於他而言,扯下一條腿如同摘下一片樹葉那般簡單。


    陸棱瞬間疼的昏死過去。


    也可以說,差不多已經死了。


    這時,隻聽外麵傳來陣陣嘈雜聲。


    因為鐵門被陸仁破壞的原因,隔音已經算不上好,能清楚的是,外麵恐怕已經來了不少人。


    張百川眯著眼,一腳踹在一名壯漢身上,問道:“他娘呢?”


    壯漢早已被幾人的嚇破膽,當下立馬說出了實情。


    周斷山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致,仇恨將整個腦海占據,他轉身對著奄奄一息的陸棱不斷轟拳,直至將對方轟成一堆碎肉,尤不罷休。


    整間密室受他的拳罡影響,上方不斷有碎石滾落。


    陸仁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密室外走去。


    張百川還算了解陸仁,知道他想做什麽,又清楚周斷山需要一個人靜靜,他在跟上陸仁的步伐前對周斷山道:“兄弟,節哀,外麵的一切你不用管,陸小友幫你收拾了。”


    周斷山沒有迴話,隻是看著那灘分辨不出外形的碎肉發呆。


    走出密室,來到假山外。


    此時周圍確實來了不少人。


    那陸興此時正對著一位麵白無須的公公噓寒問暖。


    “曹公公,你可要為棱兒做主啊,這些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此時棱兒正與他們在密室之中,我擔心棱兒會有危險。”


    “您就看在我姐的份上,幫我這一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出了事兒,我也不活了!”


    那麵白無須的曹公公嘴唇稀薄,虛著眼,麵露冷笑道:“拿娘娘來壓咱家?你要知道你陸興有現在這風光時刻一要感謝娘娘,二要感謝你娶了個好媳婦兒,正好是娘娘的親妹妹!”


    “是是,您說的是……”


    陸興能有今日,確實是找了個好媳婦兒。


    正在這時,陸仁二人的出現令在場所有人警惕起來。


    曹公公又看了眼陸興那張苦瓜臉,道:“原本今日三公主封城戒嚴,如若不是方才她已經解封,你個小癟三怕是等不到咱家咯。”


    他一指陸仁二人,又道:“你說的是他倆?”


    “對對,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大塊頭,應該還在密室裏。”


    陸興見陸仁與張百川完好無損,又不見身上有血跡,看來棱兒應該還沒事兒。


    也算正常,畢竟水師提督家的公子哥,誰走敢真正動手?


    “小家夥,讓你的同夥一並出來,跟咱家走一趟吧。”


    曹公公對陸仁絲毫沒興趣,若不是陸興說的天花亂墜,他可是個大忙人,哪有空在乎這些小角色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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