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方的五人都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萊昂替她們迴答了這個引發所有悲劇、同時也是所有悲劇造成的結果:“巴斯多家族的繼承人布利奇·巴斯多,確實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為了布利奇同隊的葉也好,為了和海洛伊絲關係匪淺的何賽維爾也好,甚至是為了理清她們自己的思路也好。雖然這裏不在現場的隻有三人,萊昂還是負責的把昨天在馬拉維湖、在地穴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敘述了出來,一時之間,眾人的耳中隻剩下他玉珠落盤的嗓音和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在他說完之後,艾爾沉重的開口:“其實我們把海洛伊絲送到魔法協會的醫療部之後已經治愈了她的全部外傷,但她卻始終昏迷不醒,治療師……”

    “你不是說她沒事的嗎!”何賽維爾打斷了艾爾的話。

    “我的沒事是指巴斯多家族暫時不會對她出手!聽過事情經過之後,相信你也看得出海洛伊絲的行為有多可疑,巴斯多家族不是傻子,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嗎。”白發少年頭疼的敲了敲太陽穴:“治療師說了,海洛伊絲不是因為生理上的原因才昏迷的,應該是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我還有事要問你呢,你的魔寵呢,在哪裏?”

    “……魔寵?”何賽維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摸摸自己的腰間,然後臉“唰”的白了。(未免有人不記得在此注釋一下,何賽維爾的魔獸是一條十米多長的花斑蟒蛇)

    還沒有解釋何賽維爾魔獸的事情,艾爾又轉過頭問:“溫菲爾德,之前在地穴中萊昂問你的問題,你能迴答一下嗎?關於為什麽要強調,是“人耳”難以察覺擄走海洛伊絲的魔獸的聲音?”

    銀發的暗夜精靈沒想到當時萊昂問他話的時候還被艾爾聽見了,雖然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可能會造成更大的不安,但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我確實聽到了一點古怪的聲音,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不過看到地麵上的拖痕的時候,我大概就能確定聲音的來源了。”溫菲爾德複雜的看了一眼何賽維爾:“那是細小的鱗片和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再結合那條拖痕……”

    “等等,我的魔寵袋應該是被我落在房間了,你們不要隨便猜測。”何賽維爾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可是艾爾對他說起話來卻一點都不客氣。

    “你現在否認是沒有意義的,隻有在海洛伊絲的身上、或者那個地穴裏找到你的魔獸袋證據才能成立。”

    “這樣的話海洛伊絲的嫌疑又增加

    了一分,隻能祈禱你的魔獸袋是不小心掉到哪裏而不是被她偷偷拿走了。”哪怕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幾乎接近於零。

    “為什麽現在就用嫌疑這種詞?巴斯多說不定是被淹死的呢,怎麽能這樣懷疑海洛伊絲。”塞西莉婭不僅看到何賽維爾的樣子覺得不忍,艾爾的態度也讓她萬分奇怪。

    “布利奇·巴斯多是被殺死的。”艾爾肯定的告訴她們:“那不是淹死可以造成的傷口,甚至連被水衝擊撞上石壁的可能性都沒有。對方幾乎稱得上是充滿恨意的虐殺了他。”

    “那就更加奇怪了吧,海洛伊絲和布利奇根本在之前就不認識啊,怎麽會對布利奇做出這種事情。說不定真的是那地穴裏麵的魔獸幹的,有部分高智商的魔獸不就以殘殺智種為樂嗎。”諾拉荻若無其事的說出了很可怕的話。

    克裏斯聞言想到自己之前有可能和這樣的魔獸共處一個空間,嚇得臉色都變了。

    “我也希望事情是這樣的,但是……”魔法使隊長顧慮的看了一眼萊昂和葉,兩人察覺到他的視線,隨即對視了一下。

    “和我們兩個也有關的話,難道是布利奇以前犯事的後遺症。”葉的洞察力超乎尋常的高。

    布利奇·巴斯多現在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家夥,比起以前卻不知道已經收斂了多少。其中鬧得最嚴重的,無疑就是克蘭雅紅月曆93屆入學考試中的魔獸□□了,喪命其中的受試生就足足有四名,而海洛伊絲正是在那一年入學的學生。

    那一年的入學考試可謂是在克蘭雅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就算事後巴斯多家族盡全力壓下了影響,布利奇的這段事跡在他的同級生中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此之前,布利奇的隊伍中除了葉和萊昂以外,其他的兩名也是同來求學的法師。那兩人正是因為參與了那次事件卻沒有足夠的後台來自保,最終主動退學離開了克蘭雅。之後加入的艾伯特和修名義上是布利奇的附屬,事實也有巴斯多族長派他們來監視警惕布利奇的意思。

    葉和萊昂當初並沒有參與魔獸□□事件,但究竟知不知情就很難確認了。從常理判斷的話,至少萊昂是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的。

    魔法使裏不知道布利奇這段過往的人也有,包括溫菲爾德在內,艾爾用三言兩語簡單的為他們解釋了一下。

    “小姨,你的意思是海洛伊絲眼睛看不見是布利奇造成的?”克裏斯看看她又看看萊昂:“隻是受傷的話用魔法治療不就能痊愈了,為什麽會留下這

    麽嚴重的後遺症?巴斯多家族就算隻是為了壓下事件也會全力為她治療的吧。”

    確實,且不提海洛伊絲當時還是弗裏德裏希家族的一員,哪怕她毫無背景,巴斯多家族都不可能任由她失明不管啊。

    “那件事葉知道的比我還少,她那段時間根本不在學院裏。”萊昂替她迴答了克裏斯:“隻不過關於巴斯多家族究竟做了些什麽處理我們確實不太清楚,連布利奇本人都沒有直接參與,更何況身為局外人的我們了。”

    “但克裏斯說的很對啊。”安妮雅也讚同克裏斯的說法。

    這時,大家本以為什麽都不願意透露的何賽維爾卻道破了天機。

    “海倫…是她自己不願意治療的。”

    “啊?”連同艾爾在內的所有人都很驚訝,這很明顯是一個少年沒有掌握的情報,但他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難道是因為……?”

    奉時族看了艾爾一眼:“沒錯,因為她想記住自己伴侶的音容笑貌,而除此之外此生不願再看見任何東西。”

    “!”塞西莉婭手一抖碰撒了桌上的水杯,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關注這些的精力了:“你們的意思是,海洛伊絲的伴侶是當初在事件中死亡的四位受試生之一?!”

    少年的話語宛若一陣歎息:“準確的說是未來伴侶,海洛伊絲和死去的迦南,兩人是情投意合的婚約者關係。”

    ++++++

    那是一場誰都不堪迴首的往事,哪怕毫無關係的人聽說這個故事也不免為他們念上一句人生無常。

    迦南不是高級貴族出生,隻是一個男爵家的次子,從家室而言和海洛伊絲差距甚遠,誰都沒想到兩人能走到一起。

    然而愛情的發生無關任何事情,它說來就來了。

    並非當事人的我們,隻能通過猜測來臆想兩人的相識相知與相愛,來補充兩人是怎樣頂住雙方家庭的壓力成功舉辦訂婚宴的。但就算並非當事人的我們,也能感受到終於接觸到幸福的兩人突然陰陽兩隔的冰冷和絕望。

    當握住愛人那逐漸失去溫度的雙手時,海洛伊絲心中是怎麽想的?

    是什麽樣的感情能夠讓她放棄了自己的雙眼,隻為把愛人的身影永遠留在身邊?

    連最後的告別都沒有說出,對於害死愛人的罪魁禍首,她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以對嗎?

    “所以巴斯多家族其實已經認定殺害布利奇·巴斯多

    的兇手是海洛伊絲了,洛安和我所能爭取到的最大緩衝期,也不過是到聯合對抗賽結束為止而已。”艾爾半垂著眼睛:“畢竟海洛伊絲的動機和嫌疑都太過於明顯,這樣下去哪怕她醒不過來,巴斯多家族恐怕都要進行單方麵的審判了。”

    理論上在海洛伊絲沒有醒來之前,他人是無權對其的清白與否做出判定的。但以巴斯多家族的權勢和一貫作風,這樣的事又似乎迅速的變成了輕描淡寫的過場。

    “怎麽可以這樣……”塞西莉婭喃喃自語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明明錯的是布利奇·巴斯多不是嗎,為什麽現在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或許海洛伊絲不願意醒過來的原因就是她不願麵對我們吧。在她的夢裏有迦南陪伴她,現實中的仇人也已經不在了。”安妮雅聯想到自己和羅赫遙遙無期的未來,如果她麵對海洛伊絲那樣的情境,恐怕隻會做出比其更瘋狂的舉動來。

    葉一開口就是冷氣:“你們就這麽肯定是海洛伊絲殺了布利奇·巴斯多嗎?”

    眾人對視一眼,雖然她們不願意相信,但現實是這實在不得不信啊,如果不是海洛伊絲所做,難道要說一切都是巧合嗎?起碼先要在地穴裏找到一隻大型魔獸才能稍微有些說服力吧。

    而她們的反應印在葉的眼中,唯一的評價就是——蠢!

    “你們是不是都不想海洛伊絲獲罪?那首先就把那副樣子給收起來,誰看了都會覺得海洛伊絲一定是殺了布利奇的兇手!”半森精腦子裏一根連接著第二性格的弦不知道被什麽觸動了:“即使她真的做了,隻要沒有證據,巴斯多家族能拿她怎麽辦?別忘了,海洛伊絲除了是迦南的未婚妻、弗裏德裏希家族的棄女之外,她還是我們克蘭雅的學生!”

    “如果想救她的話就拿出點行動來,不要在這裏擺出一副悲哀的表情枯坐著,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法師的自覺了!”說完這句話,葉·克拉克就甩手轉身走了。

    “……我們這是被教訓了一頓嗎?”連萊昂也有點傻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激動的葉。

    “剛才葉的意思……是讓我們隱瞞證據偽造現場以幫海洛伊絲脫罪嗎?”安妮雅不確定的詢問諾拉荻。

    諾拉荻遲疑著點點頭:“我想,大概是吧。”

    “葉和布利奇·巴斯多的關係是不是很差。”艾爾滿頭黑線的看向萊昂。

    “……沒覺得啊,不過葉一直都是那種冷冰冰的樣子,莫非她真的很

    討厭布利奇?”萊昂被剛才那一番話震的人生觀都崩塌了一半,現在對這個問題的答案真是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既然葉已經這麽說了,我們就先去地穴那邊看看吧!”塞西莉婭精神起來倒是蠻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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