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認真的!你們沒發現嗎,這個地穴自從進入以來地勢就是向上方走的——”說到這裏,布利奇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住了話題,不過其他人顯然都沒怎麽把他話裏的內容放在心上。

    “你這家夥!”塞西莉婭雖然清楚現在不是和他起衝突的好時機,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以前和布利奇再怎麽樣也隻是私人糾紛,可現在的情況和之前完全不同,不是再用性格甚至人品問題就能一語囊括的。

    她上前兩步想抓住布利奇的領子,被溫菲爾德給攔下了。

    “冷靜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和海洛伊絲幾乎沒有說過話的關係,暗夜精靈表現的和之前沒有什麽不同,情緒格外鎮定,反而是現在眾人之中反應最敏捷的一個。

    塞西莉婭依舊不忿的想要越過他攻擊布利奇,兩位劍士飛快空手對了幾招,引起爭端的始作俑者袖手旁觀不說,還看著他們嘲諷的哼了一聲:“反正我絕對不會再前進了,海洛伊絲跟我又沒有關係,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不要等把命丟在這裏了才後悔!”

    “好了,塞西莉婭快住手!”艾爾忍無可忍的叫停了他們,皺眉盯著布利奇問他:“我最後和你確認一遍,你是要一個人迴去嗎?落單之後可能碰上的危險我希望你自己清楚。”

    布利奇真的是在極短暫的瞬間遲疑了一下,隨後立刻不屑地昂起了頭:“總之比跟著你們一起走要安全多了。”

    “行了,我知道了。”白發少年不欲和他多說,轉向萊昂的方向:“你呢?和布利奇一起走嗎?”

    “不,我和你一起。”萊昂沉聲迴答艾爾。

    布利奇好像早就料到萊昂會是這樣迴複,不僅一點都不驚訝,麵上那不屑的笑意愈發加深了:“反正聯合對抗賽已經讓你大大出了一把風頭,不需要再借用巴斯多家族的勢力了,自然也就不用你再屈尊紆貴的和我這種人打交道。萊昂·拉米瑞茲,好好巴結你的‘白發隱者’去吧,我看你能抱魔法使的大腿抱到什麽時候!”

    我勒個去,雖然有點煞風景,不過這個槽不吐不行啊!你自己都說了巴斯多家族是不是?如果不是bug的話這個巴斯多家族好像屬於名副其實的貴族吧?身為貴族一員、外加八階魔法士頭銜的你可以不要用這麽粗俗的詞語來擠兌別人括號而且還是隊員括號嗎,實在是特別的沒品啊有木有。

    聽了布利奇的這一番言論,萊昂本人倒是麵色不變,一句反駁也沒有。

    “行了

    ,我們快走吧。”艾爾不想再把這場鬧劇持續下去,現在一切都比不上海洛伊絲的行蹤重要,不管布利奇說了什麽就當他是中了幻術在胡扯就行。

    眼見魔法使五人外加萊昂和溫菲爾德一起快速的走遠了,布利奇終於放下了強撐著的外衣,恐懼的顫抖起來。

    他一下子癱倒在地,不到片刻又飛快的站了起來,嘴裏喃喃自語道:“不行,留在這裏肯定會被她抓住的,那個女人究竟安的什麽心,是想把我們全都殺掉嗎!該死,我絕不能死在這種地方,一定要趕在漲潮之前離開這裏!”

    布利奇強忍著心頭的驚懼往眾人來時的方向前進。開始的時候還隻是快走,後來都接近於逃跑了,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追逐在身後一樣,他幾乎一口氣也不喘的飛奔著,甚至沒工夫搭理那漸漸莫過腳踝的水麵。

    等到水深到達了他的大腿處,行走變得困難起來,布利奇這才被迫放緩了速度。

    “怎麽辦,能不能來的急!”他焦躁的一邊前進一邊想著辦法,然而心裏越急、腦海裏的思緒就越亂,到後來幾乎連一個幹燥魔法的咒語都要想不起來了。

    就在螢石地穴通路的盡頭前方,水已經到了胸口的位置,但也是他即將看見希望曙光的時候,一個輕柔的聲音猛然響起,將布利奇徹底打入了絕望的深淵之中。

    “巴斯多閣下,這麽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裏去啊?看你的樣子,難道是想從這個地穴中出去嗎?那我們進來的這個入口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呢,身為土係法師的你最後恐怕會因為窒息而死的。”

    “海洛伊絲·弗裏德裏希!”布利奇一口道出了對方的名字:“你是不是知道別的什麽出口?快把位置告訴我,不然今天大不了我們兩個一起死在這裏!”

    “嗬,你還真有自信呢,巴斯多閣下。”女性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不,準確的說是漂了出來,她坐在一個由塑能法力構成的墊子上,並沒有接觸到下方的水麵。

    “我現在敢來這裏獨自和你見麵,難道會不做好充足的準備嗎?別忘了,你的實力本身就不如我,更別提這裏還是我精心用意的場所了。我覺得你還是乖乖的迎接自己的命運比較好,不然越反抗隻會受到越多的痛苦。”

    她的語調有些顫抖,不過和布利奇的恐懼截然不同,那種顫抖就像是多年夙願終於得以所償的人才會擁有的、激動。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布利奇崩潰的大吼,他在一發現不

    對的時候就嚐試過了,但不管是連接外界還是使用魔法都受到了極強的阻礙,以至於此時想給洞外發個訊號都是不可能的。

    “你猜猜看啊?”她仿佛很享受這種慢慢看著獵物在垂死中煎熬的感覺,輕巧的逗弄著布利奇。

    “你就是個變態!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就來殺人以此泄憤嗎?!愛尼莎這麽多平民你去殺誰不行啊,以弗裏德裏希家族的勢力擺平幾樁謀殺案有什麽難的,為什麽要找上我們?!”

    “你果然是個人渣啊。”對方幽幽的歎了一句:“太可惜,猜錯了哦。本來我還想過讓你死的痛快一些的,不過剛才你的一番話讓我改變主意了。”

    “海、海洛伊絲你冷靜一點,如果我死了的話,巴斯多家族是不會饒過你的,你應該知道我父親是多麽看中我吧?對了,上一屆入學考試的時候,我一不小心弄死了好幾個貴族學生不是也——”

    “——夠了!”她尖叫一聲打斷了布利奇,長長的尾音迴蕩在昏暗的地穴之中形成了極其恐怖的迴音。

    “就是你!如果沒有你,我現在能和他過的很幸福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女性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之中,源源不斷的控訴著什麽。布利奇開始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到了,但很快就發現這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偷偷的拿出了空間袋中父親為他準備的保命用的道具,總之,自始至終沒有在意她話裏的內容。

    隻要能夠抓住她,再逼她說出另一個出口的信息,自己就能活下來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布利奇一把甩出了手中的魔具,同時念出啟動魔具的咒語。隻見魔具發出一道銳利的激光飛速衝向魔墊上的女性,隨著物體被撕裂的聲音,他大叫一聲:“得手了!”

    然而還沒等到興奮的表情出現,他的臉已經白了。

    “啊拉,差一點就中招了呢。”鮮血順著臉頰緩緩的低落在幹淨的衣服上,一根被切斷的白色綢帶染著點點血跡飄落水麵暈染開來。

    “你、你是——!”布利奇用手指指著對方,不過她既然看不見,也就不在意他這種不禮貌的行為了。

    “你終於想起來我是誰了嗎?撇開那個身份以外。”女性溫柔的笑了,但因為臉上的血跡,那笑顯得格外詭異:“怎麽樣,這下終於死的明白了吧。還有啊,你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有長進呢?我明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麵有缺點,當然會做好一切的準備,總之是不會死在你前麵的。”

    “你

    為了殺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布利奇終於明白對方這樣做的目的,心也漸漸沉到了穀底。

    “我很早就不想活了,從他死去的那個時候開始。”

    “還有除了我以外的那些人呢!他們可沒有傷害到你吧!為什麽連他們也不放過!”布利奇不是在意其他人的性命,隻是想從這裏找到一個突破點,喚迴對方的惻隱之心。

    豈料這個一直表現的大度寬和的女性在這時卻是比誰都要鐵石心腸:“沒辦法,人以類聚,多少肮髒的人類在露出本性之前都是外表光鮮的,怪也隻能怪他們為什麽和你走的這麽近了。”

    “而且……誰讓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她的最後一句自語布利奇沒有聽見,他沉浸在最後一點希望破滅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瘋狂漸漸爬上了他的眼睛。

    “既然這樣,既然這樣!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決不能讓你逍遙的離開這裏!”說是說不想活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誰知道會不會讓她逃掉,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即將殺掉自己的人平安逃脫?!

    但是正如女性所言,他的實力本就不如她,兩人之前所做的準備更是天差地別,最後除了最開始那下出其不意的激光以外,布利奇居然連一點傷痕都沒有在她身上留下。

    “差不多該放棄了吧?”水位已經漲到離洞頂隻有三十厘米的位置了,雖然布利奇竭力用防護罩保存著稀少的空氣,但以他的力量怎麽能抵抗自然呢,而且這裏的魔法強度遠比不上外麵,脆弱的護罩因為水的壓力一點點碎裂的聲音已然成了生命的倒數計時。

    男人瞪著女性的通紅雙眼仿佛冒著火似的,他不甘心!明明已經摸到九階的門檻了,等到了十階就可以從克蘭雅畢業,以十階魔法師的身份迴到愛尼莎之後,隨便誰都不會再有權利幹涉自己,那才是真正的自由來臨的時候!眼看著離目標隻差一步,現在卻竟然要被這樣一個女人殺掉!

    “為什麽不說話呢,你不說話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女性悠閑的浮在水中,身上連一滴水都沒有沾到:“我還是第一次覺得眼睛看不見是一件這麽痛苦的事情,不能親眼見到仇人臨死前的慘狀,簡直是人生最大的遺憾啊。”

    “對了。”她突然歪了歪頭,如果不是在這種場景之下還是個很可愛的動作:“都差點忘記了,我剛才說過不能讓你死的這麽痛快吧?好險,萬一等到你淹死了之後才想起來,我豈不是就成了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嘛。”

    她一

    麵笑著,一麵使用法力幻化出了一隻大手抓住了布利奇,兩人一前一後向遠處離開。

    因為水的阻礙,女性的聲音漸漸的聽不見了,模糊之中最後一句輕柔的話語傳來:“這裏快要被水給淹沒了,我們換個地方玩玩吧。沒事的,不要怕寂寞,他在前麵等著你,我也會很快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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